如玉

      初三日，朝霞未起，晨风生凉，知昨夜余寒未消。余在梦中，同舍生起视，捬余肩以醒，谓愈时，贪睡将晚。梳洗罢，与之共往读书，不同堂乃分。

      斯临堂上，静坐温读，少顷，众同生咸至。余独视一人，但着红裳，乌云披肩，眉如春山清而雅淡，眼若繁星明而灵动，薄妆略施，风流尽显。余坐其后，左右偷眼，乐在其中。课至半晌，忽见其离座而出，余疑其腹痛，观其桌上有豆浆一罐，细视见空，果食多也。余欲随其出而明察，犹恐失仪礼，心下遂戚然，闷闷不乐。彼时讲师在上，所说杂然，一时耳畔如鸟语嘲哳。未几，见其还，面色如常。余心稍安，复听之，言语乃和。

      七日一周，得见两次，今次属末，前者楼高三层。每每课讫，余故作收书迟缓状，俟其先出，乃尾其后，拾阶而下。至别楼，夕阳闲挂，黄昏灿烂，其常立良久以待舍人，余亦待舍人，无何，其舍人至，余舍人亦至，乃复尾其后。舍人每见惑，余搪塞之，不忍泄。

      彼天人也，不可见污。明明白月，不若斯人皎洁，可远望之而不可近亵也。此间仙子，上犹怜之，自然遣高才，配良人，极尽安排。余乃闲人，自忖才志不高，品状庸常，以致临于此地，往高不成，就低不甘。浮生若梦，倏忽而已，今朝偶遇，深知自有绝世佳公子以适之。余资俗陋，岂敢放肆？课罢，其立待门外复候同舍。余楼上有课，乃登，入堂置书具罢，急出，凭栏视之，不见。

如玉 如玉 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