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很普通的混凝土路。
路的两旁各有一排白桦树,此刻微风拂动着树叶沙沙地响,人行道上的雨水正从红绿砖块的缝隙间向下渗透,云层遮挡住清冷的月色,昏黄的灯光铺在平整的路面上。
我试图用自以为最凝重的神情和最端庄的步态,在内心深处莫名仪式感的驱使下,沿着路的中线走。我有时走得很慢,仿佛若有所思;有时却又听见自己轻微的喘息,似在追赶什么。直到今天我也不明白那时候想的、追的是什么?是南方,是故里,是希望,是时间和距离,是沉默着的热切的心?
那些邀约同行的人如期而至,却也按时离开,或早或晚,或郑重道别,或悄然离去。江湖路远,山高水长也终将相忘。这一路,只一个人的浮世清欢,一个人的细水长流。深爱的,淡漠的,我不知道谁会下一个离开。我无惧失去所有,却也珍惜那些真诚的笑脸、温热的手掌和殊途同归的人。
我该庆幸,慢慢学着告别的同时,也遇到许多有趣的灵魂,他们有的热情洋溢自带光环般的温暖,有的只言片语洗去凡尘似的淡然。而我无法成为和他们一样温柔坦荡的人,我害怕有时空气里突然冷下去的温度,害怕也许从未有人走近的孤立无援。
很多事情,我们来不及细想,就被时光推搡着成长。或许会再来的失去如此,永远无法解释的宿命如此。我闭目亲手献上一生的花圈,睁开眼两句挽联哭无声岁月,迟来的话时间喷薄成吊唁。
走走停停,惊觉前面看不见了树的阴影,时光如白驹过隙,原来我已走到路的尽头,回首望去,那是我2018年走过的路。再往前,是另一段要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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