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近四十分钟的“长途跋涉”(由于广州的大兴土木工程,推着婴儿车在路边道上“爬山涉水”), 我带Sophia到达了目的地。
“就是这儿?你说的好地方?”Sophia问,脸上有一种模棱两可的表情。
“就是这儿,”虽然感觉到她语气中那一泼冷水,我仍然肯定地回答。“在住家附近有这么大一个儿童图书馆,难道不是一个好地方吗?”
Sophia是我最近认识的一个年轻妈妈,才26岁,漂亮的外形加上用不完的精力,还有永远都讲不完的话。对一切未经历之事物充满好奇。一个典型的80后。
图书馆内空荡荡的,只有阳光透过窗户洒进乳白色的房间。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几位某幼儿园的老师带了一列对的小朋友在一个个书架间漫步浏览。
“以后我们也带着仔在这里看看书,让小朋友喜欢读书起来。”
“你就饶了他们吧。” Sophia 倒是口直心快,“现在的小孩还不辛苦?连树子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了,还要看书呀,读得还不够多吗?”
她这一说,我的热情被彻底熄灭了。
周五的晚上。外面的街道人群熙熙攘攘,校园内,一群广州六中的高中生面对我安静地坐着,记着新概念三的笔记。
当晚我们学习的是第三课,“An Unknown Goddess”(神秘女神像)。文章中介绍一群美国考古学家在希腊小岛的古庙中发掘出了一尊头身分离千年的女神像。段落的对后一句描写神像的话我一直都很喜欢,“Despite her old age, she was graceful indeed, but so far archaeologist are still unable to discover her identity.”(尽管她经历沧桑,却仍然姿态优雅。考古学家至今也没有能够揭开她的身世之谜。)
“我希望大家能从这篇文字中读到一种Sense of History (历史感)。而你如果仔细去体会,History是在我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的。”在解释了文章后,我总结说。
整整齐齐的校服和无数厚厚的镜片中是一阵沉默,只有一个男孩顽皮地笑着像我摇了摇头。那是一个大胆而又真实的微笑。
我猛然意识到自己面前坐着的是一群连周末都要学习的孩子们。 “你们眼中的历史是历史书上一串串的年代数字,人名,和地名吧。” 我修正道。讲台下立刻一阵迫不及待的肯定声。有无奈,有抱怨,有议论,好像孩子们在书和笔记本上记下的苦闷都再也憋不住似的一个个都蹦了出来。
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孩子。我在两个场景中看到了“读书”给我们留下的歧义。虽然直到现在,我从不敢说自己是会读书和读过很多书的,但我知道“读书”二字在我生活中的定位,可以是喧嚣的都市生活中一杯安静的淡茶,可以是深夜孤灯下一刻晦涩的思考,也可以是厨房里美食书中的五位杂陈。总之,看书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在教育的重重压力下而失去读书乐趣是一种不幸。对于一群一天到晚都坐着K书的学生来讲,我很难轻松地建议“休息的时候再读些好书吧。” 我只能衷心地希望在他们的生活中,书,还会有一天以一种朋友的姿态进入。
在一部名叫“简。奥斯丁读书俱乐部”的电影中,一对好朋友相互要约在咖啡点讨论刚读过的《傲慢与偏见》。 结果他们的讨论吸引来了偶然相遇的陌生人。由于队伍增加到五女一男,大家决定每月读完一部奥斯丁的小说并做讨论。在这一系列的阅读中,现实生活中的男人和女人把自己的命运, 子女冲突,婚姻不合,爱情失意和小说中人物的命运交织在一起。有的人进来,有的人曾想退出,但最终大家坚持了整个过程。现实和精神交织在一起。 这是一部淡淡的生活片,但很好地道出了书给我们带来的惊喜。
它也描写了除了为培养阅读能力而读书外,读书中最重要的学习。“以一开始不相等的理解程度为基础开始看书。” 《我读》(梁文道的《开卷八分钟》)中的这段话概括了这样的读书,“在对一本书的理解上,…..阅读的人一定要把不相等的理解力克服到一定程度之内,..要达到与作者相当的程度。”这样,看书的人才能读到读者所无的洞见。
我也不敢说自己对事情有如何深刻的洞见,但在读的过程中我渐渐有了选择的标准和判断,能更宽容地看待这世界有多复杂和广阔。又抄来名人的话,“人有多少种,书有多少种。”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