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早就想涉及生死的话题了,一是不敢写,二是不会写。如今也是写的粗俗不堪,只能勉强一看,愿诸君见谅。
如今, 我倒是明白了这样一个问题,写生死,你就必须到生死场中去。这里有惋惜,这里有悲痛,这里有太多魂不守舍的梦值得我去书写。
我今日所要讲的是一个不知能否感动各位和感动自己的故事。但我愿意他能成为你我的思考,哪怕只是一声叹息也可。
故事的主角是我的姑夫,一个朴实的农村中年。他家孩子四个,最小的仅是十岁的小男孩,他的家庭条件本不该生的如此多,可为了最小的那个男孩,他只能如此地执着了。我们说他是否太过迂腐了。在如今的时代, 还在如此地重男轻女,但他只是一个朴素和未曾受过多少教育的农民,他忠诚地恪守着老祖宗让他传宗接代的祖训,他坚强地把这个任务揽了下来,没说过一句抱怨的话。
可这个我还无法评论善良优劣的中年人,他在一次难言的事故中过世了。可怎样难言,我终归是要说的。
二零一八年十月二十八日的傍晚七时左右,姑夫收工骑摩托回家,在经过一个路口,那是条修路的路口,本不该人走的,可他却离奇地踏上了这条不归路。终于,幸运还是没将降临在他头上,姑夫连人带车翻进了沟里,没有肇事者,没有戏剧性的逃逸事件,他在那条冰冷的沟里足足躺了一夜,而恰巧那晚姑姑因看电视而睡得沉了, 没有去寻他。当第二天早上被发现的时候,早已奄奄一息了。姑夫就这样屈辱的,令人惋惜地、简单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可留下的,还有几个乳臭未干的孩子,那个十岁的男孩至今也不知父亲的死为何物。在披麻戴孝之时,他竟还在痴痴的笑着。可我们能抱怨孩子什么呢,他在不该承受的年纪却承受了这样的变故。我还清楚地记得他玩味的一句话:“有人来吊丧了,我得回去磕头了”。我多想他这一生都不会明白死亡的意味,可终究是要明白的。
姑姑很自责,自责的近乎疯掉,一会哭,会笑。我对母亲感叹说:“这就像一座山,这半座山塌了,而另半座如何能挺得住。”母亲眼里的泪水早已在打转了。
我想世间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而大多数事会让你发觉出奇不意,难以相信。但他还是发生了,而且在经常发生着。我前天因读了《红楼说梦》一书,已在思考“出路”和“逃路”的问题。姑夫一家六口,他一人独撑着,每天辛苦劳作,只为这个家能够更好一点。他始终在找寻着这一家的出路,这条出路越走越远,像是已经看到了一丝曙光,孩子在慢慢地长大了, 家里也在慢慢地好起来。我们开始羡慕起他来,儿女绕膝,一片温馨祥和之景象。我们想,姑夫或许可以稍微喘息一会了,但他却“逃”走了,他弃了这条正在找寻的出路,奔着逃路一去再也没有回来。
可死者已逝,我们愿意来谈谈生者。姑姑是个爱面子又孝顺体贴的女人,她不曾读过书,却时时关心孩子们的前途学业。她身体不好,大概是柴米油盐的生活早已把她磨得疲惫不堪了。她的感情被压抑得太久了,生活的劳累已经使她再也没有精力去善待和经营爱情了。善良的人们,我当真不知如何表达姑姑了,但我愿你们可以送来祝福和安慰,因为在这个世上, 他们一一群朴实的劳动人民,已无暇去顾及他人的幸福,他们太累了,但他们仍需要我们去感叹他,去爱他们。因为我们彼此一样,都来过这个世上。如此既都来过,便有缘分,便值得彼此怜悯。
万能的主, 我虽怨您,但我仍要向您发问:我们如们面对灾难,如何面对您这万能的主?
死者已逝,如何鸣呼哀痛也唤不回了。但我相信,他们家还远没有到绝路,姑夫还有孩子——继承他意志的继任者,便会重新踏上”出路”的寻觅。
而现在,我只愿祈祷,祈祷一切生灵之神,祈祷我们的大地之母,张开你宽广的胸怀,用你最热诚的土地,去拥抱这个坚实、善良的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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