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棵小树

小树

作为一个树盲，除了认识自家门厅内外的枇杷树、李子树、梨树等常见的南方果树之外，对于其它树，我是一概不识。

有时候，我连果子都不认识。比如今天，我呆呆地坐在草丛边，双目时不时就往小区大门口张望，期望能见着我想要寻的人。我在这片草地呆了足足四天了，从来没有回头看过一眼身后半米之隔的这些树。这会儿，我坐累了，站起身，一不小心脚下一歪，身子便差点撞到了身后的这棵小树——我的脑袋似乎被什么硬物撞了一下，有些生疼——转头，居然发现一丛一丛的大拇指大小的红果子，靓靓丽丽地挂在这些小树的枝头。

我不认识它们。但它们看着鲜红可爱。我便大骂自己，身后这么多可爱的果子，还有这些小树，四天来，我居然一次也没注意过它们。先前我还特意写过一篇关于树的文章呢，我还矫情地停了车、回转身特意去看它。但眼前这些小树，离着我这么近，我居然一直无视它们的存在。

偷偷摘一个

小树们谈不上美，但它们枝头这些一丛丛的小红果子，却十分美艳、诱人。果然是“这世上不缺少美，只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我再也不会矫情地认为，这些小树是刻意结着果子在这里等我。它们只是刚好结着果子，恰巧被我碰上了而已。我不需要把自己装扮成多情的诗人，说它们是我前世的情人，为了遇见，在佛前苦苦求了五百年……它们就是普通的小树，我就是普通的路人。

因为普通，所以不识。这些是什么果子呢？我依旧怀着普通人该有的好奇心，想要弄明白它们为何物。从外形和颜色看，我猜它们是山楂，表皮还带着淡淡的灰色小斑点，除此以外，便是红色居多；背阴处，又不那么红，便以青色居多。

打开手机网站，搜寻“山楂”，词条下，有山楂详细形态说明。对照说明，又觉着这不是山楂，不说别的，这叶子就不对呀，山楂叶开五至九凹，眼前这叶子，却一凹没有，虽然它们都是椭圆倒卵形。

虽然不识，却不妨碍我喜欢，于是拍照。拍完以后，我又生出要尝一尝它们的欲念。左右一看，没人关注我，得，伸手挑一颗最红的果子，摘下来，就着几个手指肚给它一揉，当是去污了。随后塞进唇间，小小地咬了一口——呀，好酸！酸中却又带着点甜味儿。我猜测，这果子一定可以吃，却又因为不识，不敢再张嘴吃。掏出手机，再拍一张。你看我这馋虫，想吃又不敢吃。怕死鬼，还怕是毒果子会吃死了自己。

像山楂

从草丛走出来，恰好碰见一位大姐拿着扫帚跟簸箕从侧边高楼出来。我逮着机会问大姐，这是山楂吗？大姐操着一口标准的四川话跟我说，不是咧，这是没嫁接过的苹果。

苹果？我的天，拇指肚大小的一丛丛的红苹果。第一次见。趁着大姐走远了，我又折返走到那棵结满了红果子的小树旁，伸手又摘了个红红的果子，不，小苹果。这次就不像刚才那般浅浅地尝一小口了，一口下去，直接把苹果核都咬碎了。嗯，不错，这个比刚才那个更甜，酸味儿并不是很重，吃出了苹果的味儿了，果然是苹果。

如果它不结果，下次在别处看见，我肯定依旧认不出它是苹果树。好吧，我还是做个普普通通的树盲吧。见了，是缘分，不见，也不奇怪。

今生吃过最小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