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亮

非常透明的意思。两三天前《徒弟》一文里面写到小时候夏天晚上拿透亮的玻璃瓶去外面抓萤火虫，抓了上百只装在这玻璃瓶里，拿回家，房间里不需要灯都亮堂堂的。瓶子也亮，萤火虫也亮，交相辉映。

透亮的引申义有时指头脑非常清楚，与糊涂有点反义。

今天上午在镇小阅期末卷，11点阅完，12点吃完饭，我們学校全体教师(10人，1人刚退休走了)回校算财金账。期期如此，学期结束盘一盘，这半年全校总收入多少，总支出多少，结余多少，该提留多少，福利多少。

有人在算总收入，有人在清点支出票据。校长安排我跟财金先去学校门店和那女人把账结来。每学期她要上交学校4000元，平常学校經常在她店里拿杂七杂八的东西，在她本子上按时间顺序记着。现在我們去把那零碎的账算下。

那女人在记了4页账的后而写了2944元。现在才想起来，没有用计算器，那女人写多少就多少。财金听从校长的吩咐，加一笔240元钱的烟。40元一包的烟只有4包，20元一包的有他不要，那就是160元的烟。最后女人找給学校1136元。

我一直没问，拿烟干什么。财金回到办公室几分钟后那4包烟就弄没见了。大概是领导每人一包吧。

最爱管事的F先生把收入财目写满了一页纸，指导另一位z先生认真复写。付方另一拨人也一本本地算好了。拿过去收付两抵，就是节余。

忽然，大家为了一笔账争论起来。原来镇文教组本期先后发了每人两张购物卡，端午节300元，每个教师生日300元，每人600元的购物卡。现在11人这共6600元做了付方，收方一直没有条据来，也就说这6600没做收方。

L说这6600元不能做付方，财金说卡就是钱，你們每人从他那里拿了600元。拿了钱就要做付方。

晕！大数人说卡就钱，应该要做付方。财金说不做付方，他就亏6600元。

L声音越来越叫屈。我也晕了，越争越晕，最后乱成一锅粥。校长一时说该做付方一时又说不该，仿佛好难懂。财金兴奋了，却假装恼火说这账算不成！不算了！他走过来准备把账收起来。

我忽然想出来一个好例子，说一一假定镇教育组给每个人不是600元，而是1万元购物卡，那么全校共11万元，不做收方，只做付方，这支出11万元，那学校还要去外面借钱给你财金！对吧？显然不做收方光做付方不行，，，这购物卡教育组给的，不是你学校财金掏钱买的。你从教育组前后两次领回了22张购物卡，就等于是领回了6600元现金。为什么不做收方？不做收方就不能做付方。与有沒有票来没关系。

先前是有点晕，一争，头脑就透亮起来。特别是我举例，假定每人一万的卡，，，那财金脸上露出苦笑，知道混不过去的。

最后决定这6600元要做收方，也做付方，但以后如果镇教育组再补来张这笔拔款票不能在下次算账做收方。L先生一直强调，既不做收方，也不做付方，说镇教育组这张未到的票做学校提留也是错误的，甚至L这么说也是心怀鬼胎的，想坑财金。那来的是补票仅仅是个手续，钱以购物卡的形式给大家了，这票怎么能算提留？一分钱也设有啊。已經做了收方就不能做二次收方。

L开始一直一个人埋头理账。那个从镇教育组本期有5笔办公经费拔款数据，合起来2万多元。我感覺数字有点小。最重要是他这么写每笔多少多少，根本没人看到拔款单。刚才在争论的时候，我强调那拔款单干吗不拿出来验证一下，财金拿出来显了显，我说来张张看一下，好像不只5笔，财金就收回去了。又糊里糊涂。

总之，许多人，只有财金一人心里是透亮的，校长心里，和另外某些人心里是透亮的，并非他們聪明，而是他們有套路，天天注意力集中想这事。对懂内幕的本来不复杂，旁观者永远只能猜疑，推导，永远不会心里透亮。如那最后拿4盒烟干什么？明天我说不定要问下。另外那店里账目为什么不逐一打一遍？

F先生和财金有特殊关系，他一个人埋头写的那个账我有怀疑，开怜收方里没有6600就是他写的。

学校算账，很像捉迷藏，财金和头儿永远是躲的那一边，其他的人是搜。躲得太紧一般搜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