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是2018年1月31日,我坐在自己暖暖的房间,而他,冒着两度雨夹雪的天气,正骑着他那辆骑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摩托车去镇上给我买药。一直想写写这个故事,但是总是怕自己忍不住。此刻,忍不住了。
从记事起,我家应该就是很贫穷的家庭吧。但是纵然生活拮据,他却给我他能给的最好的一切。换句话说,我家很穷,但是他却把我当公主般养。
小学未毕业的他,或许说不出何为教育,但是他知道不能让自己儿女再过如自己一般的苦日子。所以,他说,就算砸锅卖铁,也要让我去上学。从当年到今天,他是那么说的,也是那么做的。
小学未毕业的他,没有一份稳定工作的他,靠着家里不过一亩的地和偶尔的零活收入,供我读书至今,虽没有砸锅卖铁那么夸张,但是其中艰辛,却丝毫未少。
十几年来,虽然生活拮据,但是我却从未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任何的不一样。
学习上,只要是学习相关学校要求的东西,只要我提,不管是什么,他从来未说过一个“不”字,当然,有一部分原因是,我也从未无理取闹过。如果非得说几件的话,那应该就是在别人买圆珠笔的时候我要了一支钢笔和学校要求以外的一本英汉汉英词典。
生活上,不管生活多拮据,他总是对我说要吃饱穿暖。每次打电话回家,他总是会问生活费够不够,每次打电话回家,他总是要叮嘱,要吃好点身体重要。而他自己却总是节衣缩食,能省则省。
他说,他不是希望我将来能有多大的成就,健康成长,安然生活,就是他最大的愿望。
因为某些原因,身体总是特别差。偶尔消极我自己都会唾弃自己,但是他从来没有过任何一句的嫌弃,在那个传统的年代,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地方,相比哥哥,他对我的照顾反而更细致入微。
从小,我就有个小毛病,不能过于风吹日晒,否则就会头痛。因为怕晒,所以很多活他都只让哥哥做不让我碰;因为怕风,所以只要是我洗了澡或者洗了头出来,我就有足够的理由呆在自己的房间什么也不做。他还因此取笑过我,说我就像月婆(刚生完孩子的人)一样。所幸的是,我从未因此而娇纵自己,所以每次周末还是坚持跟着家人到外干活,一来确实是因为体谅他们的辛苦,二来我不相信自己竟如此无用,有时甚至故意不做任何防嗮措施跑到外面去干活,本想证明下自己结果每每惨败,这时,他便非但不安慰反而大声呵斥。
因为所读的高中在县城,山路陡峭,每次坐车都吐得不行,回到家不是感冒就是发烧。记得有一次,一个小时的车程回到家已是不成样子,每周打电话都要问问我回不回家的他跟我说,以后没什么事就别回来了吧。那一刻,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有时还会跟朋友聊起此事,也偶有朋友会开玩笑得问我,是不是亲生的?但是我却一直知道,那是满满的疼爱与不舍。
或许,大多数父亲的爱都是沉默的,不像母亲那样把爱表现的淋漓尽致。因为记忆中,总是找不到任何与他有关的亲昵话语。却闪现出一幕幕比语言更珍贵的回忆。
每到夏天,他总是不厌其烦地重复:要把房间门关好。因为窗外有竹子,所以蚊子特别多。
每到冬天,睡前他从不会忘记把我房间的窗户关好。因为他知道我会忘。
每次临睡前他都不会忘记或是提醒我睡前要把客厅里的凳子之类的摆好。因为他怕我晚上半夜起来会撂倒。
……
此时此刻,2018.01.31 17:12.刚洗完头出来,他已烧好炭火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成了一个在某个情境会使我眼睛湿润的名词。就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筷子兄弟的《父亲》就想哭一样。既然他总是竭尽全力,把最好的给我,我又岂能容时光伤他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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