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班
花家班
在神秘的水乡江南,有一个神奇的花姓家族。此家族叱咤九州江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凭的就是一手祖传的绝活──驯兽。凡这家族里的,上至狮子老虎,下至蟋蟀蝼蚁,没有什么是不能被驯服的。
要说起驯兽,干这一行的也不在少数,为何独独这一家就做大做强了呢。其奥妙倒也简单。那就是──信任!他们信任兽类,兽类也信任他们。
因为家族里是祖代从事这一行业,所以家族里的人身上多多少少带着些野兽的味道,干的年代久了,他们开始训练自己的小孩和野兽亲近,甚至可以同吃同住。家族里很多人,童年的玩伴可能就是一只狮子或者一头老虎,他们和自己的野兽兄弟一同长大。从不把动物当做赚钱的工具,而把这些不通人性的野兽看得和自己同等地位。
家族中有一房车车队,但凡外出巡演,各家各户带好自己的“兄弟姐妹”,上了房车,根据辈分排好队形,一行人威风凛凛地上路。
这一天,青龙小镇上分外热闹。花家浩浩荡荡的车队停在了小镇入口,这次可不只是为了表演,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家族里的太祖母,全家的老寿星,今天七十大寿,要在小镇过寿。十年前她驯养了一头和她同一天生日的幼狮,如今,那雄狮也已经进入垂老之年,却依旧威风凛凛,脖子上的金项圈在阳光下很刺眼,却恰到好处地衬托了它的尊贵。它跟在老夫人身后,款款地从房车上下来,每迈一步,都优雅地仿佛一位年老的帝王,那沉积的王气比什么都来得浓郁,让人不由得想要俯首称臣。老夫人面目和善,胸前挂着一串长长的佛珠,和那件藏风五彩披肩搭配在一起,和谐端庄而又不失明丽。老夫人手中拿着一根细细的金链子,那链子的另一端系在雄狮颈下。路人都看得害怕,那么细的链子,雄狮随时都可以挣断。但是那条链子仿佛形同虚设,雄狮不会去挣断它,也不会去在意它。
跟在老夫人身后的,是老夫人的儿子,这个家族的当家人。这个中年人虽然已经到了发福的年龄,然而却并没有像普通人一样挺个大肚腩出来。相反,他的身材还像年轻时一样刚劲优美,步伐稳定有力,头上仍旧是一头微长清爽的黑发。他手中也有一条金链子,随着他下车的脚步,金链子的那端,缓缓出现了一只体积庞大的白色吊睛虎。那老虎一出现,立马吓得人群哄叫声四起,集体往后退去。这只虎正值壮年,每踏一步下来,仿佛大地都要为之震上三震。额间复杂的黑色图纹仿佛代表着至上的权利,更是令人望而生畏,纷纷避而远之。
不一会,整个家族的人都陆陆续续下来了。有个女人坐着一头华北虎,这虎还是少年,威猛不足,而柔顺有佳。女人坐在虎背上,一条细腰颠得摇来摇去,也不看人,只拿手抚摸着自己坐下的虎头。有个人肩上坐着只黑猩猩,拿着一根香蕉你一口我一口吃得正欢。有个人背着一条人脖子那么粗的黄色蟒蛇,那蛇一副慵懒的模样,盘在他的腰间,将头伏在他左肩上。那人愁眉苦脸地一边走一边说,“小黄,别家的都是驮着主人的,你这样不好吧。”那蛇能听懂似的,吐了吐蛇信,便不加理睬。那人只好无奈地背着自己的蛇走了。
整个家族的人光是进了进镇子,就花了一个多小时,五花八门的动物全有了。最后一个下车的,是一个小孩,在他之前下了那辆车的是一对夫妇,牵着两条和他们一样亲昵澳洲狼,估计也是一对夫妇吧。最后这个小子,等别人都走远了,却怎么都下不了车,他手中的金链子被他盘了起来,直接用手费力地在往外拉着什么。人们都好奇,有的人凑过去看时,吓得差点尿裤子。原来,那小孩看起来也就七八岁模样,可是,他却从车里拉出了一条足足比他高一个头的金钱豹。那只金钱豹还是幼年,但是已经长得十分庞大。它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赖在车里不肯下车。小孩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它拉下来。金钱豹一露面,看热闹的人群一哄而散,纷纷惨叫着四散奔逃。霎时间原地就只剩下了不明所以地小男孩和他的金钱豹,以及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鼻涕泡。
寿宴定在了一户农家,这户农家的老人和老夫人年轻时有些交情。于是大摆筵席,张灯结彩,人们纷纷前来贺礼,一时间热闹非凡。所有菜品全分两类,人一桌,兽一桌,人在前院,兽在后院。后厨的,打荷的,端菜的,送酒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光说这寿宴,就一直从中午摆到了晚上。子子孙孙前来给老夫人磕头,满满当当跪了一地,老夫人乐得,一脸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到了晚上,子孙要献技,为老人祝寿。就在农户不远处搭了台子,早早地敲锣鸣鼓,吸引人们前来观看。
在家族里,辈分最小的,是溪字辈。也就是全家最小的花溪谷。是老夫人最疼爱的重孙。按理说,这登台献技,也要按辈分轮着来。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老夫人疼孙子,所以一致决定,这开场的戏,就交给最小的花溪谷了。
然而不巧的是,就在这个紧要关头,花溪谷却失踪了!
“什么!溪谷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说话的是花溪谷的母亲,一个颇为泼辣爽利的女子。
“鸢尾,先不要急。溪谷贪玩,我们先在附近找找吧。”这次说话的,是花溪谷的父亲,花涧沂。就是他去叫溪谷准备出场,结果发现花溪谷已经不见了的。
“好,五爷呦,您听好了。你找不到我儿子,我也不活了!”
“遵命遵命,小的一定找到,别上火别上火!”花涧沂出了名的好老公,一边满脸赔笑地安慰老婆,一边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一匹灰色的澳洲狼从黑暗处应声而来。
“沂沂,闻闻这个。”他拿着一件花溪谷穿过的衣服,“咋们去找找,你家的小少爷跑哪贪玩去了!”说着摸了摸狼头,一人一狼就出发了。
“对了,小谷在吗?”花涧沂刚要走,媳妇鸢尾又叫住他,“让小谷跟着去吧,兴许更快些。”
“小谷也不在,刚才没来得及跟你说,溪谷这孩子丢不了,我就怕小谷出去伤了人。”
“那你快去找吧,他们肯定在一起呢。”
“好,没事的。”
花涧沂正要出门去,又来一个人,原来是花二爷花涧岑,他也是来叫花溪谷准备出场的。一听花溪谷没了踪迹,二话不说,就喊来了自己的伙计──一只黑鸢,它犀利的目光和钩子一样的鹰嘴让它看起来十分冷酷。一般来说,鸢没有在夜晚捕食的习性,但是花涧岑的这只鸢,偏偏在夜晚灵性最强。
放飞了黑鸢,花涧岑和花涧沂的老婆鸢尾一起到台子下面去了,没了花溪谷开场,这出戏也还得演下去。
花溪谷不记得自己是从那边跑过来的了,他只知道自己一直跟着小谷的踪迹埋着头追,可是一眨眼的功夫,踪迹就没了。这下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小谷一向很听话,这次为什么会跑,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下花溪谷可慌了神,万一小谷咬了人,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与此同时,镇里的两个小村民正蹑手蹑脚地往摆宴的农户家后院里蹭。原来是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正费力地想要爬到墙头上去。
男的名叫俊泽,是个留洋回来的书生,对于这种翻墙的活不拿手得很,笨手笨脚地帮着女人。
女的名叫安雅,是镇子东边猎户的女儿。没读过什么书,从小跟着她爹上山下海地打猎,翻墙越户的本事倒是不小。但是这次,她还是没翻过去。就在她快要成功的时候,忽然后背一凉,莫名其妙地觉得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她。她打了个冷颤,难道花家班的动物都成精了?越往上越心虚,算了,这份热闹还是不看了。安雅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狩猎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感觉。她本来是想要看看园子里的动物,顺便挑逗一下,看看花家班的兽和别处有何不同,是不是真如传闻那么通人性。可是现在她不想了,那个黑暗中的眼神让她发了怵,难不成这些动物还和人一样有了七情六欲!
安雅踩着俊泽的背,好不容易才从墙头下来,刚一下来,可就傻了眼了,安雅吓得腿一哆嗦,差点没倒在地上。自己刚才的感觉没错,就在不远处,黑暗中一双绿色的瞳孔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
“我去!快跑!”安雅一把抓住俊泽的袖子,扒开腿就跑,不明所以的俊泽跑得满头大汗,两个人拐过了大街小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在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博雅一把把俊泽塞近了一间屋子,自己也挤进来,两个人挤在一起,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安…雅,你看到啥了?”过了半天,俊泽小心翼翼地问道。
“一…一…一只,金…金钱豹!”安雅结结巴巴地绝望地对自己的好友说道。因为就在这时,那只金钱豹已经出现在了窗外。
“嘶……”两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是…吧…”安雅绝望地闭上了眼,老天呀,这豹子是长了颗人脑吗?这都能找到!
和她想的一样,那只金钱豹优雅地爬上了他们的台阶,气度非凡地踱了过来,然后,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准确无误地把两只前爪搭在了他们的窗户上,隔着一层玻璃,他们就这么和金钱豹脸对着脸。
“啊!……”俊泽大叫一声,顿时就翻了白眼。安雅在一旁不可思议地看着晕倒在地的俊泽,自己还没晕,他怎么先晕了!
窗外是一只成了精的金钱豹,屋里是一个没用的猪队友。安雅觉得自己今晚一定是来找死的。好不容易救醒了俊泽,安雅这才有空看看这个房间的布局,那头豹子就那么趴在窗台上,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想必刚才在宴会上吃饱了,对他们没什么食欲,这样安雅就有足够的时间想办法逃生了。
这房子不知道是谁家的,经久未住的样子,灰尘很满,门锁都烂掉了,要不然他们刚才也不能一把就推进来。安雅适应了黑暗,借着微弱的月光,绕着屋子走了一圈,把能用来顶门的东西全搬过去堆在门口。就在他们搬最后一个大柜子时,转机出现了。那个柜子的背后,居然有一扇门!
安雅狂喜,立马叫俊泽一起,砸开了这道门。门一开,安雅就鬼鬼祟祟地摸了出去,先看了看敌情,一切正常。连忙又缩身回来,拉着俊泽说道:“今晚你和我一起回家,然后,我给你找位置睡,明早再回你家!”
“不不不,那那那…”
“不什么不,你现在敢一个人回家吗?”
“那,那我还是去你家吧。”俊泽立马就怂了,赶紧妥协道。
“好,现在,我们冲出去,摸过这条巷子,就有路灯了,到时候我们就跑,一口气跑到我家。”
“好…”俊泽犹犹豫豫地说道,头上的汗珠子滚了下来。
“行不行啊你,有没有点男人的样子!”
“行…行!”
话音未落,安雅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两个人就冲进了黑暗中。
“快!快跑!”安雅不停地催着身后的俊泽。
“不,安…”俊泽猛地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了。
“俊泽?”安雅狐疑地扭过头来,眼前的景象差点把她吓个半死。就在俊泽的右腿边,一条灰狼正在一丝不苟地嗅着他的裤腿。这匹狼的毛发非常好,在模糊的月光下依然像镜面一样柔滑。但是,安雅顾不上这些,她眼前的,是匹狼,而他们,正在一动不动地,接受狼的检查。兴许狼一个不顺心,就把他们生吞活剥了呢!
他们看着脚下的这匹狼,这边闻闻,那边闻闻,那副仔细的样子,仿佛恨不得站起来闻一闻他们的脖颈领口。两个人紧张地不敢出声,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就在他们快要窒息了的时候,那匹狼终于发现了新的线索,放弃了他们,转身走到了黑暗中。真的是“走”到了黑暗中,它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从容不迫的气场,像一位爵士般慢悠悠走远了。
安雅和俊泽都傻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经历的一切。想要转身离开,却发现自己的腿软的像踩在了弹簧上,后背的虚汗也才反应过来,哗哗地顺着脊背淌下来。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刚要出了巷口,迎面而来的一个黑影再次震撼到了二人,那影子盘旋着进了小巷,从二人头顶猛地掠了过去,两个人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又一次傻在了原地。
安雅抚摸着自己临近崩溃的小心脏,强打精神拉着俊泽出了小巷。安雅这才发现,自己绕了个圈子,出了巷子,对面居然就是花家班的台子。怪不得这里野兽出没,原来是自己闯到了老巢里。安雅心里叫苦不迭。
台上正演的热闹,那个女人是花家的三孙女花涧媚,仰面躺在虎背上上了台。手中一壶浊酒,那酒壶雕花鎏金,甚是好看。女人喝了一口酒,翻了个身从虎背上下来,摇摇晃晃似站不稳的样子,竟然单手撑着虎背倒立起来。那腰肢软得如同杨柳一般。落将下来,又一个横劈,两腿一蹬,伸在虎腹之下,那巨虎就顺势立了起来,两腿蹬空,站在女人身后长啸一声。一女一虎,一阴一阳,亦柔亦刚,竟然也分外和谐。看客被这一声虎啸震撼,纷纷喝起彩来。
不过,安雅可没心思看这些。她今晚受了太多的惊吓,再也不敢在室外停留片刻,刚才的那声虎啸吓得她浑身又一哆嗦。还是快快回家去吧。
然而,就在她准备扶着俊泽一同回去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声音。
“安…雅,姐姐?”
安雅回过头来,发现来人是花家班最小的成员花溪谷。
花溪谷小小的身子站在路灯下,显得很有些可怜相。小脸蛋儿灰扑扑的,不知道是不是天黑摔了,看到花家班的人,安雅放心了不少。又看到花溪谷灰头土脸的小模样,一时间母性大发,甩开了俊泽就朝路灯下的花溪谷走过去。
“小家伙,你认识我?”一边说,一边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土。“你怎么了,摔跤了?”
“你真的是安雅姐姐!”小家伙的眼里放出光来。一把抓住安雅的胳膊,开心地说道:“姐姐你忘了,我六岁的时候去过你家!”
“是嘛!姐姐还真不记得了!你站在这儿干嘛呀?”安雅发现路灯下有不少蚊子,这小子难不成是来喂蚊子的,花家班就这么爱动物?
“我自己跑出来,惹爹生了气,爹让我在这罚站,直到小谷回来。”
“不是吧。”安雅没想到还真让自己猜准了,花家班罚孩子都是罚去喂蚊子,果然不愧是花家班!安雅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百遍。
就在这时,那种熟悉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了。安雅后背一凉,僵硬地扭转了脖子,不出所料地,那只金钱豹,一动不动地蹲在不远处看着她。
没错,是“看”。像人一样,有眼神,有情绪的那种“看”。不是野兽盯着猎物的机警,也不是宠物盯着主人的平和。那就是在像人一样“看”着对方。安雅腿一软,差点坐下去。那只金钱豹缓缓地向她走了过来。退无可退,安雅绝望地看着它。
“小谷!”身后的孩子欢呼起来。
安雅抓住一线生机,回头对孩子结结巴巴地说道:“你认识啊?牵…牵回去呗!”
说话间,那只金钱豹已经到了跟前,安雅紧张地浑身的毛孔都缩紧了。俊泽站在远处,整个人僵硬得像截木头。
那只金钱豹也像那匹狼一样,仔仔细细地嗅着了安雅身上的每一处,转了一圈又一圈。安雅全身都抖上了。
“小谷,别闻了,她就是安雅姐姐。”
“哈?”
“安雅姐姐,你别紧张。小谷不咬人的。”
“它它它…老追着我。”安雅小心翼翼地侧着头对花溪谷说。
“安雅姐姐,你忘了!”花溪谷终于知道小谷今晚为什么会自己跑出来了。“安雅姐姐,小谷是你送给我的呀!”
“什么?!”
安雅真的不记得了,她跟随父亲狩猎多年,也卖出去不少皮毛和幼崽,金钱豹?还真没印象。
“我六岁那年,我们巡演经过此地,我娘的鸢鸢,哦,是一匹灰狼。它演出时受了伤,我爹带着它和我一起到你家求药。我就是那个时候见的小谷。”
这么一说,安雅有些印象了。那是两年前的事,有一次上山,爹捡了一只刚出生的幼豹,那会连毛都没。自己在家养了月余,后来那个小孩特别喜欢它,自己也就送了个顺水人情。原来是那个小家伙,这谁能认出来!
当初的小家伙正围着她的腿绕圈子,像只猫一样亲昵的拱了拱背。安雅心里不由得一乐,这小家伙,还能认出自己呢!两年居然长了这么大,可把我给吓够呛。
“安雅姐姐,小谷是不是吓到你了。让它给你赔罪。”花溪谷开心地说道。一边又换了个严肃脸,对着小谷道:“小谷,你要是吓坏了安雅姐姐,你以后了就没娘家了!”
安雅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孩子,跟谁学成这样!
正诧异,那只叫“小谷”的金钱豹,居然毫不客气地走上前来,两只前蹄一搭,直接放在了安雅僵硬两肩上,和安雅脸对脸地看着彼此,还时不时伸出大舌头来舔一圈嘴唇,一副“我无公害”的样子。
安雅觉得自己可能要尿裤子了。看着花溪谷还在一旁傻乐,心里叫苦不迭。拜托,就算咋俩关系好,你也不要把自己当成小猫好吧。我不喜欢站起来就能舔到我脸的小猫!
“花溪谷!让你好好反省,干嘛呢!”花涧沂带着他的灰狼走了过来。“哇,小谷找到真爱了!”
安雅心如死灰,现在知道是谁把花溪谷教成那样的了。
“带着小谷上台,再不上台,今晚就没你的戏了!”花涧沂吊儿郎当一点都没当爹的样子,只顾着摸自己的宝贝灰狼。
“好的,小谷,小谷!”
……
花溪谷上台了,小谷驮着他上了台。看客纷纷引颈,想看看这个年仅八岁的孩子如何和凶猛的野兽相处。小谷轻轻一跃,花溪谷顺势而起,抓住了头顶的钢圈,两条稚嫩的小胳膊居然有惊人的气力,抓住钢圈不停地翻转着身体,小谷在下面配合着跳跃。一人一兽,配合十分默契。花溪谷往下一跃,小谷就地打了个滚,用柔软的肚子接住了落下来的花溪谷,赢得一片喝彩。
演出结束了,花家班的人要摆夜宴。安雅终于如愿和花溪谷一同去看后院的“兽宴”。
刚到后院,安雅就被一个滑腻腻的东西在脖子上舔了一口。开灯一看,一条小青蛇倒挂在树枝上,一看被人发现了,立马爬起来逃之夭夭。
安雅楞在了原地,再看时,那条小青蛇已经躲到了黄金蟒的后边。黄金蟒正在专心致志地吞咽一个猪头,那是花家班开坛祭天的祭品。
头顶传来一声鹰叫,安雅僵硬着脖子抬头看。正是那只黑鸢,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远处的白虎和雄狮相对而卧,无比和谐地分食着一块巨大的肉。仿佛对他们的到来不屑一顾。
那只黄色的华北虎,年纪尚轻,尤其好动。用前爪按着肉,嘴里叼着一角,不停地扭来扭去。还时不时地踢到在一旁专心吃饭的小谷。
小谷一看到花溪谷和安雅,撩起橛子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还顺带踢了华北虎一蹄子。华北虎看了撒欢儿的小蹄子,自顾自啃自己的肉去了。
安雅有些害怕小谷的热情,连忙退了半步。这还是只金钱豹吗,这都被花溪谷调教成小猫咪了!
第二天花家班就要启程离开了,安雅相信了,花家班的动物们,的确是世界上最有灵性的动物。他们之间,有很宝贵的东西──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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