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显示,美国 9 月 CPI 连续 16 个月上涨,9 月 CPI 同比上涨 5.4% ,超市场预期 5.3%,连续第 5 个月同比增长超过 5%,为 2008 年 7 月以来最高水平,较前值 5.3% 进一步攀升。9 月 CPI 环比上涨 0.4%,超市场预期的 0.3%,前值为 0.3%。
生活用品的涨价是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偷着涨一块两块的对人类没有特别大的刺激性感知。
然而,非农数据是刺激性的感知,因为失业了就归零了。
所以美国的物价上涨,大多数人只会觉得越来越艰难了,但是不会特别去感受和在意。
但是失业就是天塌了,这个会非常痛苦。
多观察美国的失业率和非农就业岗位增长,如果非常不好看,那就是真的有事。
如果,那么,现在美国究竟是哪些人不好过?顶层/上层/中层/下层/少数族/流浪者/移民?
美国的中产,因为中产以下再惨也惨不到哪里去了。
而中产尤其是08年以后进入工作的这批韭菜,在青年时代正好经历金融危机99%,刚恢复了信心过日子,就又遭上了。
这种挫败感是非常大的。
大家还记国会山事件吗?
美国当地时间2021年1月6日,本来是美国会参众两院举行联席会议确认拜登当选总统的大日子,然而,大批特朗普支持者涌入华盛顿特区,暴力冲击美国国会大厦,导致现场一片混乱。有的示威者冲破围栏,一路冲进国会大厦,有人手持棍棒,砸碎玻璃窗爬进国会大厦,也有人沿着外墙爬上大厦楼顶。部分示威者冲进国会大厦,与警方发生冲突,国会参众两院联席会议被迫中断。国会大厦内一度传出枪声,冲击国会大厦已造成多人死亡。
国会山沦陷事件结局似乎非常完美,美国又恢复了平静。
从整个历史上来看,类是的现象都并不少见,不过如何平静,却再也回不到过去的那种稳固状态,只要再有风吹草动,形势就马上会急转直下——因为在这些人里面已经出现了一个组织,这些人虽然在不利条件下偃旗息鼓,但是一旦出现机会就会马上行动起来。
从整个人类的历史来看,通常一种统治受到挑战的情况下,就要面临是镇压还是妥协的选择。
首选妥协的往往在日后不得不进行更大幅度的妥协,或者从新选择镇压,因为在你拖延的时间里,在被统治者中,那些最坚决最有想法(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也是最有智慧和意志力)成员,就会互相接近,并形成一个组织,通过这个组织他们可以驱动更大的人力和物力,并赢得其他反抗并不那么坚决人的顺从——这些中坚分子往往是在正常的情况下不太得志的人,在反抗行动中,他们获得了展示自己才能的机会(通常是破坏的才能),并赢得了地位和继续向上攀登的社会阶梯,所以他们是不会因为时局再次平静而放弃斗争,他们只会在不利的情况下潜伏起来,等待时机。
当时局再度动荡不安,这些已经形成组织,并且有了经验的人,就可以更快更迅速有效的方式组织起新的反抗。
最近美国基诺沙枪击案反映出的美国现状,让人联想起美国历史上的培根起义。
1660年,英国斯图加特王朝复辟,查理二世登上王位。在共和时期不得不下台的前总督威廉.伯克利终于咸鱼翻身,重登弗吉尼亚总督宝座。
伯克利统治的政权基础是弗吉尼亚的大种植园主,这些弗吉尼亚的精英阶层垄断了议会参事和各级官员,制定各种有利于自己的政策,并且施行内部通婚,逐渐形成一个封闭的利益集团。
伯克利政权的统治产生了两种矛盾:
第一种是大种植园主和中小种植园主的矛盾,随着烟草价格的下降,中小种植园主利润越来越微薄。而在这种时候,总督威廉.伯克力图在弗吉尼亚实现“城市化”,并鼓励“文化”和“艺术”。为了总督大人的形象工程,政府提高了税收,搞得中小种植园主们更是雪上加霜。
第二种矛盾很大程度上源于第一种矛盾,大种植园主利用自己的经济优势和政治地位,将东部沿海的土地瓜分殆尽。小农们和后来者不得不向西发展,这就要求不断夺取印第安人的土地。而以伯克利为首的东部精英们希望和印第安人进行毛皮贸易,这是一种暴利行业,让人难以割舍,所以东部精英们主张和印第安人和睦相处,并保护印第安人的狩猎地。这就在东部和西部之间形成了一种矛盾,也同时在无地渴求获得新的土地的雇工,和已经占有大量土地的富人们形成了矛盾。
是的你没听错,渴求杀光印第安人并占有他们土地的不是美国的大资产阶级,而是美国的穷人。
这是整个美国历史上和印第安人关系的一种典型错位,大多数富有阶层和印第安人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对待印第安人更加友善,而真正穷凶极恶的是恰恰是美国的穷人,为了摆脱东部已经被富人们分割殆尽的各种财富和机会的社会,他们不得不向西进发,需求新的土地、资源和机遇。
当时弗吉尼亚的矛盾,就是富人与穷人的矛盾,东部与边疆的矛盾,而东部的富人控制着政府,穷人和边疆人的不满不断积累。
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中,又有新的不稳定因素加入了进来,因为当地的土著印第安人的版图是不断随着斗争变迁的,几个新的部落从其他地方迁移过来,相对于过去已经被打怕了的弗吉尼亚原住民来说,这些新来者对白人并不太敬畏,这样边疆上的冲突逐渐升级。
在这样的舞台背景下,一个来自出身高贵的英国青年作为舞台上的主角闪亮登场了,这个人就是纳撒尼尔.培根。
他出生于富有的家庭,毕业与剑桥大学,能文能武,极有领袖气质。1673年(一说1674年)他带着妻子和1800英镑巨资于来到弗吉尼亚,据说是在英国惹了一些麻烦来弗吉尼亚避祸。因为他是弗吉尼亚总督伯克利妻子的表弟,所以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既可以避祸,又可以寻找发展机遇。
个人有才,家里有钱,还有一个在当地掌权的姐夫“罩着”,按理说应该很容易混个风生水起。
但是非常不巧,虽然他很快就被伯克利提名进入参议院(好吧,那时叫参事会),但是在经济上他并不成功,因为他来的太晚了,东部的土地都被先来者瓜分殆尽,他只好去西部发展。
在这里白人和印第安人混杂相聚,为了土地问题互相仇杀,虽然他是富人,但是独特的地位让他和其他边疆白人一样,认为东部精英们制定的政策是对西部的歧视,他主张对印第安人进行战争,驱赶和杀戮印第安人。
当然也有著作认为培根和伯克利这对姐夫和小舅子之间,还有其他不得不说的故事,比如为了垄断毛皮贸易伯克利和他的小集团利用政府法令来限制自由贸易商进入,而后来者的培根认为自己也有资格参加这个暴利小集团,但是没被接纳。
1775年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年份,烟草市场的不景气让弗吉尼亚的气氛变得紧张而压抑。
在这种气氛中,殖民者和原住民(他们是北美的原住民,却不是弗吉尼亚的原住民,他们实际上也是入侵者)的谈判在夏天展开。但是谈判还没有开始,弗吉尼亚民兵就杀害了来谈判的五位印第安酋长,于是印第安人发动了大规模的袭击,300多名边疆殖民者被杀,包括培根在内的很多边疆种植园主的受到严重损失。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没得继续谈了,但是伯克利为了保护自己一伙人的毛皮生意,断然拒绝了用兵的请愿,决心“重启和谈”(如果当时有诺贝尔和平奖的话,可以给他提名了)。
同时他准备修建一些边境堡垒进行防御,这些堡垒还可以用作保护贸易通道。为了这套防御计划,他需要扩大税收,并征用民兵防守。
这种不靠谱的政策当然不能让人满意,原本渴望夺取新的土地的无地者和少地者,和承受损失的边疆种植业主的愿望不仅没有得到满足,而且还要为伯克利的计划出钱出人。
失望、愤怒、继而是谣言四起,说这是东部富豪们的阴谋,他们要用征税的方式压垮西部的中小种植园主,好吞并他们的土地“把我们所有的烟草都抢到他们自己的手里。”
弗吉尼亚的精英们在一个适合民主制度的社会里,建立了一个寡头政府。
这种后果很快就显现出来,那就是政府的管控开始失灵了。
穷人们拒绝政府的命令,不断进行武装集会,政府却没有什么手段可以约束他们。
在这些集会中,培根成为了明星,他出身高贵,在一群穷人中显得鹤立鸡群。
他慷慨大方,能言善辩,而且他的主张驱逐印第安人和谴责社会的不公正,得到了热烈的拥戴,他被民众推举为首领,民众希望他能带领他们甩开政府单干。
培根显示了高超的政治手腕,他已经成为一个政府失灵的社会里最有权力的人,但是并不想和伯克利的东部精英集团彻底闹僵,他向伯克利表示尊重总督和参事会,并诉说对印第安人用兵的好处——对印第安人用兵可以缓解弗吉尼亚紧张的局势,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并请求得到正式的军事授权。
但是东部精英们已经从这种桀骜不驯的举动中嗅到了极其危险的苗头,坚决拒绝这样的提议,并称培根的军队是一帮卑贱无耻的穷鬼。
被拒绝的培根决心用暴力破局,一面和伯克利和参事会讨价还价,一面径直对印第安人发动进攻,所过之处无不残灭。
东部精英们慌了手脚,试图和培根进行妥协,但是培根的要的条件已经由于胜利而坐地起价,由于要求太高双方再度破裂,培根被剥夺了参事职位,并宣布培根和他的追随者为叛乱分子。
为了安抚弗吉尼亚的紧张局势,伯克利决心对社会上的中小种植园主作出一些让步,进行了一次扩大投票范围的下议院的改选,结果让他吃惊的是,被剥夺了参事会资格的“叛乱分子”培根意外的在新举行的下议院选举当选议员。
培根带着五十名的武装人员者前往殖民地政府所在地的詹姆斯敦参加会议,刚一进入詹姆斯敦,伯克利就下令逮捕培根,当然他没有能力抓住培根,而被追随者护卫着的培根也不打算“投案自首”。
紧跟着2000多人在詹姆斯敦举行了武装游行,声援培根。
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在历史上三个盎格鲁萨克逊资本主义的国家中都留下了非常浓厚的民兵传统。
荷兰是在争取从西班牙独立的斗争中,英国是因为英王需要把农民培养成长弓兵来对抗法国的骑士,而美国源于拓荒传统和独立战争。
执政的富人集团,弱武装的政府,和强武装的民众,这三者之间在盎格鲁撒克逊国家之间形成了一个动态的不稳定的平衡。
这也是为什么一个平民拥枪的问题在美国会引起那么长时间的拉锯战。
因为穷白们从传统和习惯中得出的经验是,在政治生活里,枪实际上比选票更有价值。
同样这也是西方政治中流行街头示威的原因,这就像是两只公鹿互相打架前先展示一下自己的巨大的鹿角,两条鱼打架是先相对穿插游动,让对方评估一下自己的长度,这样如果双方更有可能对力量进行一个正确的评判,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避免每一次纷争都必须刺刀见红。
当然随着美国在二战的胜利,这种活动似乎在全世界都流行起来,不过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巴勒斯坦人非要对着以色列军警示威。
如果是同一个民族,他们还可以通过街头的喧嚣了影响军营里士兵的思维,那么本来就是两个水火不容的竞争者,你手无寸铁的跑去和全副武装的以色列人玩美国游戏有意思吗?
正是因为这种结构,荷兰的寡头阶级并不敢过分侵犯平民的利益。通常荷兰的税收很高,而且并不公平,很多针对日常消费品的征税都对平民的生活产生了影响。但是也不会过分到让平民们组织起来反对城市寡头。
和现代的游行示威不一样,弗吉尼亚殖民地没有警察也没有正规军,而每个男人手里都有枪,当看到这么多人都支持培根后,伯克利明白自己已经没戏了。
稍后培根和伯克利两人达成了戏剧性的和解:
培根向伯克利递交了一份悔过书,承认自己的错误,而伯克利满足对方的条件,恢复他参事席位并授予他军事指挥权。
实际上这是培根的胜利,他达成了自己的全部要求,而伯克利只是保全的自己的面子。
心满意足的培根带着自己的队伍离去,静观焦头烂额的伯克利应对新议会中的反对派。
在这次议会中,通过了一系列反对伯克利和他的统治集团的法律:
包括废除财产资格限制给予全体自由人(只包括男人)以选举权,废除参事会成员的免税权利,降低平民赋税,限制总督任命官员的权力,并通过了一系列的反印第安人法案,满足了以培根为首的边疆派的利益。
尽管培根并没有参加会议,但是这届议会中,培根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一种强有力的政治符号,因而被称为培根议会。
事情到此本来就应该是一个结局了,培根名利双收,大获全胜。
但是人的是永远不会满足的动物(好吧,别太贬低人性,实际上所有的动物都是无法满足的,这是生物进化的规律,只是人类具备进一步扩大追求的能力),培根对自己的取得的胜利并没有满足,局势对他来说一片大好,为什么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他决心追求更大的权力。
6月22日(一说23日),培根重返詹姆斯敦,这次他带来了压倒性的军事力量,有500名全副武装的支持者。
他要求伯克利授予他佛吉尼亚民兵总司令的职位,而且拥有不受限制的指挥权,不用听从总督调遣,并且可以自由的征集自己的部队。
如果拥有这些权力的话,那么显然总督对于这个武装部队总司令就完全是个摆设了。
伯克利暴怒了,要求和培根进行决斗解决问题(一个土埋半截的七旬老头子和年轻人决斗,他真的是很有勇气),但是培根拒绝了(要是我也会拒绝,杀一个老头子不能满足自己目的,只能让自己丢脸而已),最后伯克利在压力下不得不同意,新当选的议会也拥护培根,通过法令肯定了培根的权力。
培根又一次胜利了,但是任何胜利都是有代价的。
物极必反,为了扩大支持者,他的部队里满是社会上最穷困的人,志得意满的胜利者在去边疆的路上,抢劫了伯克利的支持者的产业。
抢劫事件引起弗吉尼亚的有产者恐慌,培根由为民请命的英雄形象,变成暴民领袖。
总督伯克利获得了更广泛的支持,宣布培根所取得的权力是用武力威胁而来,因而是不合法的,并且再次宣布他为叛乱分子。
闻讯的培根再度向詹姆斯敦进军,并于7月30日发布了《人民宣言》,谴责了伯克利一伙的腐败政治和弗吉尼亚的贫富不公,称他们是“蛀虫”,全部有罪,并勒令他们立即投降。
总督伯克利一面组织富人们战斗,一面向英国本土求援。
但是远水救不得近火,9月19日培根攻陷詹姆斯敦,他手下的贫民们在这座首府里大肆掠夺。事件的高潮是乱兵劫掠中引起的一场火灾,这场大火把詹姆斯敦烧成一片白地,所以后来弗吉尼亚的首府转移到威廉斯堡。
而总督伯克利退到切萨比克湾的另一面,据险防守,等候英国正规军的支援。
詹姆斯敦的那场火之后,培根挥师东进,企图彻底解决伯克利,正在这个关键时候,他染上了赤痢暴亡在军中(这一点不意外,军营本身就是容易引起传染病的地方,而第一代移民普遍对当地疾病抵抗力不足)。
伯克利趁机反扑,陷入混乱培根军队被打散,不久之后英国援军到来,伯克利平定了弗吉尼亚,并对培根的支持者大肆报复,处死了很多人,引得英王查理二世的不满,说“哪个老笨蛋在哪个光秃秃的地方杀的人,比我为了我父亲的事(指查理一世被克伦威尔砍头)在英国杀的人都多。”罢免了伯克利的总督职务,在回到英国后不久,老头子伯克利也死掉了。
此时此刻 恰如彼时彼刻,让人想起英美战争历史上一个历史人物萨缪尔.亚当斯。
“历史从不重复自己,但它会押韵。”
英军到达列克星敦的时候,英军已经连续行军20个多小时,没有片刻休息。这时候只听突然一声号炮响起,伏兵四起,铺天盖地的人马从四面而来,把几百名英军团团围住,只见左面竖起一杆帅旗上写“汉考克”,右面竖起一面帅旗上写“亚当斯”,帅旗之下,只见一人坐在四轮小车上,摇着鹅毛羽扇,不是塞缪尔.亚当斯又是何人——后面一段纯属玩笑。
总之,走到列克星敦这个地方的时候,英军就再也没法走了,因为好几千人把他们包围了,正当史密斯考虑是不是要举白旗投降的时候,听见包围圈外面枪响和战鼓声,史密斯知道波士顿的援军来了,带领英军奋起余勇,和援军里应外合,杀开一条道路,亡命而去。
此战,民兵伤亡人数不详,英军死73人,伤174人,失踪26人,七百多人的部队伤亡超过了三分之一,而且差点就全军覆没,就此英美之间的战争正式打响。
枪响了!
整个北美上下反映是复杂的。大体上在富裕的阶层里,对这个反映是恐慌,原本的反英派就此分裂,其中包括反英派最著名的笔杆子之一,写过《宾夕法尼亚农民来信》,并且为《自由之歌》(自由之子的会歌)谱写了歌词的约翰.迪金森(John Dickinson),现在也变成的保守派,他开始坚决反对任何激进的行动,因为这会导致和英国的全面开战。
与之相对应的是平民阶层中,却是一片激昂情绪,要求支援新英格兰的反英斗争,并且要求从英国独立出来,一些人干脆打点行装,准备去波士顿参战了。
这种好战的屌丝现象,在历史上各个时期都可以看到,对此我们今天也是非常熟悉的。
为什么屌丝们这么好战?
是呀?
为什么呢?
难道他们不知道打仗需要一些廉价的炮灰,而他们就是这些炮灰的最佳人选。
难道他们不知道打仗就是要把相当一部分社会资源投入的到军事工业上去,这样各种消费品就会涨价。
然而“存在就是合理的”,这种现象在历史上总是反复出现,就有它符合理性的一面。
这些好战的屌丝们得到了什么?
这如果是一部通俗史演义的话,也许我应该卖个关子,把一些事情放在后面去说,然而这不是一部通俗史演义,所以现在就要交代一些这场战争给屌丝们带来的好处——
首先,他们没收了“保皇派”们的财产,瓜分了富有阶层的土地。
其次,他们以爱国主义的名义赖掉了富有的债权人们的放出的高利贷。
第三,他们改变了军队的成分,下级军官普遍都是由在战争中表现优秀的屌丝们组成的,而过去这些人都是精英阶级的子弟。
第四,他们改变了政治程序,控制了很多地方的立法会议,即便是在没有控制的地方,所谓“平民民主派”也成为不可小视的政治力量。
在当时欧美资产阶级中流行一种古罗马共和的崇拜,这也是当时共济会的纲领。这些人把美洲的独立当作实现共济会纲领的试验场,比如说一美元背后的金字塔和眼睛,华盛顿城市的建设,国会山的灵感就是赖于罗马万神殿,最初还雇佣了一名年轻的处女来看管“圣火”,按照这种罗马崇拜,他们认为权力在于“元老院”——一个由社会精英组成的机构,同时政府的日常运作由一个非世袭,权力受到约束,任期有限的执政官来领导,这个执政官的主要工作之一是统领军队和进行战争。
大体上美国联邦政府的体制是综合了这两者的观点,然后他们不得不对现实妥协。因为还存在平民民主派,这一派系控制着乡村政治,同时在独立战争中壮大,一些政治精英如富兰克林和杰斐逊实际上是同情平民民主派,并愿意充当他们的代言人。
建立联邦的主要目的之一是要成为一个反对民主的堡垒,要打击平民民主派,不过在开会时他们都不敢让人旁听,都是闭门会议,并且任何人如果不得做笔录,带出去一个纸条都要被处罚,就是因为害怕平民民主派,所以最后还要有一个众议院来制衡,元老院(参议院)和执政官(总统),这个众议院不一定都是平民代表,但是肯定并不都是精英,这是对平民民主派一种妥协,同时这种妥协也是照搬了英国的经验,一个贵族院,一个平民院互相制衡的模式。
上述这些事情都是不可能在安定的岁月里做得到,精英阶层的铁统江山只有在动荡中才能够打破。
屌丝们渴求的东西不是战争,而是动荡。
所以每当有大批“激进的爱国者”要求支持自己的政府的时候,执政者并不是感到支持率暴涨的快感,而是充满了疑虑——因为这只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民心思变。
这些激进的政府支持者也许明天就变成现有统治的摧毁者,正如拜占庭的尼卡起义一样,昨天还是皇帝的铁杆粉丝们的君士坦丁堡市民,今天就要毁灭查士丁尼一世的统治。也许他们所想要的只是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不喜欢今天过的日子了。
比如上次次美国大选,民主党候选人之一的桑托斯是一个社会主义者,按照正常的想法他应该和极右翼的特朗普是一个天使一个恶魔,不过他们的支持者都是同一群人——不太富裕的白人固定收入者。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过去的德国,希特勒的纳粹党和德国共产党势如水火,不过希特勒反复对自己的手下强调,一定要到布尔什维克的支持者中发展党员,因为这些人都会成为国家社会主义的最坚定支持者——因为这些人和纳粹党现有的支持者一样,都是对现实不满要求改变的人。
好战的屌丝是多变的,他们会被各种激进的理念所俘获,不过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往往是以爱国主义者的身份出现——因为这个身份是最容易受到同情,也最不容易让当权者找到借口镇压,他们可以迅速的达到动荡的第一步骤——合法的走上街头闹事。
不过尽管是饮鸩止渴,但是当一个政府自身陷入难以自拔的困境时候,往往会求助于屌丝们的爱国激情,或者主动去煽动一些爱国激情——不过这是一种相当玩火的举动,弄不好就有自焚之忧,因为他们都清楚,屌丝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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