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王娜对晓月真是感激的不得了,本来就是每天帮忙打扫卫生而已,结果晓月居然把学费还给她了,这是不是相当于给了她一个“勤工俭学”的机会?
晓月看着王娜兴奋的样子说:“好了好了,看看你,感激的话说了一路了。”王娜认真的说:“那肯定是啊,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自己挣过钱呢,这次我居然不知不觉中挣了一百块钱,当然要谢谢你了。”晓月歪着头问:“那你告诉我,你现在感觉高兴吗?”王娜说:“高兴,特别高兴,我也能挣钱了。”晓月趁机说:“只要你跟着我们做,那你会更高兴的!”王娜当即答应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到了家门口,晓月叹了口气,她知道只要进了这个门,工资的事情就要谈一谈了。果然,妈妈一看到她回来就问:“发工资了吗?”晓月犹豫了一下说:“发了。”“钱呢?”妈妈盯着她问。晓月咬了咬牙,说:“发了四千,可是我只能给你两千,因为剩下的两千我要和徐老师一起租房子办辅导班。”
妈妈一听当即就火了:“她办就让她去办,你到时候上课领工资就行了,你掏什么钱?”晓月看着妈妈的脸,那张脸满是怒火,说:“如果我给徐老师打工那么我永远都挣不了钱,但是如果是合伙,我才可以挣到更多的钱。”
妈妈不依不饶的说:“你一个小孩子掺和什么,你懂什么?把你骗了你都不知道,你就给她打工,这四千块钱都存上给你弟弟攒钱盖房娶媳妇。”晓月实在是懒得解释了,因为她前世已经知道了妈妈对弟弟无底线的偏心了,直接说:“两千块钱,你要就拿着,不要就算了。”
妈妈一听,更恼火了,一巴掌拍在晓月背上,说:“你就是个狠心的人,你就不希望家里过的好,你真心狠!”晓月的背上火辣辣的,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有了手掌印。眼泪的疼,来自于肉体,精神却麻木了。她伸手从兜里拿出来两千块钱,递过去。
妈妈一个手拿钱,另一个手却趁机去她的兜里抢剩下的钱,晓月拼死护着,两个人争执半天,妈妈最终没能抢了去。晓月的手被妈妈弄疼了,仍然不敢松手,因为她知道,一旦松手了,她的未来就消失了。妈妈最终没有再去抢,拿着两千块钱恨恨的走了。
吃饭的时候,妈妈的火气仍然没有消。晓月躲在屋子里,没有出去,等她们吃完了,晓月才出去吃。下午晓月又去了奶奶家一趟,看着旧房子,老榕树,大杨树,发了很久的呆。
回来后晓月看到自己的屋子有被翻过的痕迹,她知道这是妈妈不死心,又来翻找钱了,但是她有了前世的教训怎么可能把钱放在家里呢?妈妈和弟弟都不在家,看来是出去了。
晓月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睡去了。梦中,她梦见了爸爸,却是爸爸老去的样子。猛然醒来,望着天花板,上面是爸爸给她棚的屋顶,用了两三块很大的布连接到一起,兜住了整个屋顶。因为有一天晚上,晓月铺床准备睡觉的时候,感觉后背好像掉了一个东西,结果一看居然是一条手指长的蜈蚣。
晓月在想,再过几天爸爸就该回来收麦子了吧。爸爸是个瓦工,一辈子都干这个,因为为人实在不会投机取巧,所以到最后经常腿疼。挣的钱,大部分都被弟弟糟蹋了,这一世,她一定要让爸爸的生活的好一点。
院里有人在喊,晓月觉得声音很熟悉,起身一看,原来是姥姥来了。晓月这才记起,回来后似乎从来没有去过姥姥家,尽管和姥姥家是一个村子,看来曾经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啊。
晓月忽然就想起了姥爷,前世那个特别疼自己的老头儿,打定主意一定要去看看姥爷。正想着,姥姥走到了堂屋门口,晓月赶紧迎了出去,心里却有了一丝想法。
果然,姥姥开口就是劝她来了。姥姥说:“你爸爸一个月才挣两千块钱,你一下子挣了四千,是你爸爸一个月的工资,你拿那么多钱干什么?你弟弟将来盖房娶媳妇什么不花钱?你怎么就不心疼心疼你妈?带你们两个累不累?”
晓月苦笑一下说:“姥姥,这钱,我真的有用。”姥姥说:“你还小,你会被骗的,赶紧把钱给你妈,让你妈存上钱,谁家挣了钱不是存啊?咱们家不是做生意的料。再说了,你们一年花多少钱啊,你不帮衬着家里,你还自己拿钱,听话,把钱给你妈。”
晓月沉默了一下说:“姥姥,如果你只是为了钱的事,就别说了,我是不会给的。弟弟他有自己的未来,不需要我们操心。”姥姥也有些生气了,扭头就走了,边走边说:“你这个孩子,真是拧,真是拧,就不知道谁是为你好!”
晓月看着姥姥远去的背影,没有吭声,因为她知道姥姥的脾气,心疼妈妈。有时候她觉得妈妈很可怜,不识字,只靠苦力挣钱,唯一的希望就是弟弟,以至于后来为了弟弟大病一场。但是,无论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对妈妈没有很大的感情。
想到前世,晓月的心又开始疼了,她在心里喃喃自语:“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眼里瞬间如雨般倾泻而出。她擦去眼泪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加快努力,今世早点结婚,早点和我的孩子们团聚!”
到了约定的日子,晓月和妈妈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妈妈装作没有听见,还在为钱的事生气。钱去了哪里?明明夏天的衣服很单薄,屋里又找不到,其实呀,晓月早就知道藏不住,趁妈妈出去的工夫在院里靠墙的地方挖了个坑,用塑料袋包住钱埋到坑里了,上面放好东西,压根就想不到。
王娜正好在来找她的路上,两个人一起往约定的地方走去,徐老师和刘凯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到刘凯,晓月有一丝委屈,眼圈瞬间红了。前世的时候,只要她有了委屈,都是刘凯陪在身边,帮她解决事情,从来都是无底线的帮助。可是现在,只剩下自己,刘凯却不是那个刘凯。
徐老师看到晓月的异样赶紧询问,晓月撒谎说刚巧有一只虫子飞进眼里去了,旁边的王娜也作证,晓月一直都是高兴的,徐老师才相信了。刘凯看着晓月,总觉得她在撒谎,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这个时不时冒出来鬼主意的女孩子,内心有很多说不出的心事。
四个人一起沿着大街走,从小学一路走到初中。两所学校和大街呈口字型,两所学校在同一直线上,剩下的三条线则是大街,但是在两所学校之间并没有大街,是村庄。所以只能在大街上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离两所学校都近,这样才方便。
边走边看,锁定了三户人家。其中一户人家搬去城里了,家里没人,因为现在没有手机,电话也尚未普及,所以这家暂时联系不上。剩下的两户是住着人的,这两户人家有厢房,不知道人家肯不肯把厢房空出来,需要先去打探一下。
刘凯说:“这事交给我来办吧!我家是这个村的,跟他们熟,如果你们去就够呛了。”徐老师想了想说:“可以,我们先去你家,跟你妈妈谈一下。”
到了刘凯家,晓月看到了刘凯的三个姐姐,原来她们此时还尚未出嫁。徐老师给刘凯的妈妈说明了来意,刘凯的妈妈说:“你们的事情刘凯已经跟我说过了,尤其是晓月,真的是很棒,你们放心,这件事我肯定会用心做的。”
晓月望了一眼刘凯,她没有想到刘凯会单独提及她。晓月开口说:“谢谢阿姨,不过我有个想法,那就是先不去那两户人家,而是先打听这个不在家的人家,因为家里空着也是空着,农村人喜欢人气,租金比起其他两家也好谈。”
大家一听,都觉得晓月说的很有道理,就这样决定了下来。然后说好由刘凯的妈妈去想办法联系对方,跟对方谈谈,有结果了再通知她们。徐老师留下自己家的电话,因为现在只有徐老师家有电话,其他人都还没有通,村里有的只是公共电话。
告别了王娜,晓月心里有些苦涩,因为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前世那么久的时间,她都不知道刘凯的生日。她曾经问过,刘凯却从来不肯说,这一世,她要送给刘凯一件生日礼物,弥补自己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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