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人满为患,打单的有两名护士,扎针拆针的也有两名护士,换药水的有三人。即使这样,他们也忙得连抓痒的时间都没有。门口围满了人,都是等着换药水的。把目光转到座椅上,四排座椅上满满都是人。
自有记忆以来,这是我第二次打吊水,第一次还是好几年前,当时得了红眼病兼并发高烧。生平最怕进医院,也是最怕打针。感觉能进医院的大多不是打针就是抽血的。怕呀!所幸平时也极少生病,即使生病了都是叫医生配些药而慢慢熬好的,从来不考虑打针。这次阴沟里翻船也是所料不及的,其实我很讨厌这样的身体,平时极少生病,不痛不痒,但只要一生病就病得十分不轻。
护士小姐姐要给我扎针时,本来慌乱的心就更慌了。此时我看着窗外,极力地让自己表现得很轻松的就跟小姐姐聊了起来。她说我的血管不好找,我说我很少很少打针。说我最怕打针(就是下意识地叫她扎针时尽量快狠准),她说我身体底子好,还叫我不要看针头。然后柔软细嫩的白皙小手便拿着针扎了过来。只是左手扎不了,一扎,一推,针管就把我的血管给拧起了一个大包,痛得我大腿一抖想起身逃跑,最后只好换了右手。
输液区,六七岁的小女孩穿的厚厚的棉袄,头上戴着毛线帽坐在医院排椅上,手上打着吊瓶,倚靠着爷爷静静的发呆。两个十四五岁的大女孩坐在排椅上,埋头刷着手机,对周围一切事情充耳不闻。十六七岁的大男孩小心翼翼极具耐心地搀扶着颤巍巍的奶奶去换吊瓶。四十多岁的嫂子在我旁边昏昏欲睡。三十出头的我胃里翻山倒海,此时也戴着白色毛线帽。左手背已经鼓起一个大包,痛。右手输液,十分冰凉,身体还有些微微发抖。左手拿出右边口袋的手机看了看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和微信朋友聊了一会儿天,偶尔看着周围的人,心中不免一阵感慨。
“你的药水完了。”一道年轻声音传来。
说话之人戴着黑色鸭舌帽,黑口罩,一身黑色运动服,是之前那个瑶族男孩。他微微弯腰朝我头上的吊瓶看了一眼。
“哦,没注意到,谢谢你!”
“不用谢,这是最后一瓶吗?”男孩很认真的问。
“不是呢,这是第一瓶。”
“嘿嘿,玩手机太投入了是吧?”旁边在排队等着换药水的中年男子投来微笑,但话里和眼神里却没有恶意。
我拿着晾衣架(上面挂着吊瓶)刚刚起身,那说话的男子就让我站到他的前面,他说他的药水比我的还多一点点,让我先换。
护士换吊瓶前都耐心地和每一位病人交流以确认身份与及更多地了解病人的状况。也会温柔的提醒一些病人这是最后一瓶药水。
那男孩走了,那两个女孩,先后给身边的老人(应该是家人)端来一杯热水。
我吊完药水,放下手里的药物,刚准备走进洗手间,旁边坐着的老人拽过我的袋子往里看了看,同时旁边几人注意到老人的动作,也看了过去,没有说话。我假装没有看见就走向洗手间。
出来之后,我的药物袋子给老人挪到了边上。老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旁边那几人,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知道他刚刚的动作。
哈哈!老人家蛮可爱的。
之前我发烧发冷,生无可恋还逃避回来。现在看看,我最脆弱的几次还是在家里度过的。
相比外面的世界,还是回来好,家里更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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