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菜和紫球花椰菜

紫球花椰菜在深秋开花

七月的最后一天，我播种了一批紫球花椰菜。这是一种不常见的蔬菜，它的叶子像甘蓝，结出的花像菜花和西兰花，但却是紫色的，而且花茎又细又长。绿色的球花椰菜在超市能买到，但紫色的就非常稀罕。

当紫球花椰菜的种子发芽的时候，我网购的塌菜种子还在邮寄的路上。塌菜是英国人眼中的“外囯菜”，稍懂的说它是“亚洲菜”，我觉得应该就是“中国菜”，因为它的名字是由中文发音直译过来的，叫Tatsoi。但是奇怪的是，我来英国之前，从来没听过这种蔬菜，我是南方人，所以我猜塌菜应该是北方的蔬菜。

塌菜和紫球花椰菜都是我读园艺书的时候发现的。据说味道像白菜的塌菜，一下子唤醒我的中国胃，甚至撩起乡愁来。紫球花椰菜则被园艺作家们形容得奢华而冷艳，既要求充分阳光，又需要低温处理促进花芽。因为贪吃和好奇，我就选了这两种比较小众的蔬菜种子。

塌菜播种比紫球花椰菜晚了十天，一个月后到了九月，它们看上去个头差不多大，有一个手掌那么高，都长出五、六片叶子。不同的是，如果当作沙拉菜生吃，塌菜已经可以开始采摘了；而紫球花椰菜呢，在它们漫长的生长过程中，现在还只是幼苗。

从九月一直到十一月，每隔两、三个星期我就能吃上新鲜的塌菜。能从花园摘几根葱或者香菜，足以令我沾沾自喜，如今吃上自己种的塌菜，我骄傲得仿佛成了厨房女皇。塌菜的味道果真和白菜一样，都不用蒜爆炒，简单的油盐水一烫，香甜鲜美。只有吃过自己种出来的有机菜，才知道华人超市买来的大棚种植的白菜，只不过是长着白菜的样子而已。

整个秋季，塌菜收成了一批又一批，当后院那棵巨大的山毛榉树的树叶完全光秃时，塌菜季节也完结了。这个时候，枯黄的落叶铺满了花园，正慢慢腐烂，而紫球花椰菜还在不断长高，蓝绿色的枝茎泛出淡淡的青莲色。它们波浪般卷边的宽大的叶子，在冷冽的清晨，沾满露珠，闪闪烁烁，像是在安慰我：要耐心等啊。终于在深秋即将入冬时，紫球花椰菜开花了。

我已经不记得这个夏天和秋天，花园给了我多少回惊喜，挖第一只蓝土豆，萝卜从土里拱出来，豌豆开花、结豆荚，菜心开出黄色小花⋯⋯这些都是如约而至的欢喜，紫球花椰菜开花却发生得毫无准备，在满园的枯叶秃枝的时候，它们竟然开出纤细、饱满、深紫色的花球。忽然之间，这个冬意袭来花园，春光再现。

秋季开花，冬季收成 塌菜，八月～十一月 紫球花椰菜，继续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