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素心绿叶
01
无力还击的欺压让人无处可逃,内心的孤独也无人能懂。
毕业后只身一人踏上了去往深圳的火车。心里百感交集,有对那座城市的憧憬,有对陌生城市的不安和惶恐,也有对父母和家的眷恋。多种复杂的情绪随着列车一路向南驶去。
大城市果真与家乡的小城不同。太多的高楼大厦,川流不息的车辆,来来往往的行人。这一切对我而言是那么陌生,那么不安。
看到一家电子厂招工,便前去应聘,填了表格,递交了身份证就算应聘成功了,比我想象中简单好多。
办理了入职,分好宿舍,买好生活用品。总算是有了落脚点。第二天正式上班,我分的部门有白夜班,一个月转一次,一天上十二个小时,全程站着做工。
第一天上夜班,我兴奋极了,白天并没有睡觉,到了后半夜眼睛就不听使唤了,站着也能睡着的节奏,那是得有多困才有那境界。
终于熬到了下班,没吃早餐就回了宿舍睡觉。就在睡得正香时,有舍友放歌听,声音很大。我翻了个身,用被子捂住耳朵,极力想阻隔掉外界的声音,可是那歌声越来越大。没办法,我拉开床帘,探出头对室友客气地说:“姐姐,你戴上耳机听吧。”谁知她把声音开的越来越大,嘴里说着:“怕吵呀,去外面租房子呀,乡巴佬。”我默默地拉上床帘,眼泪瞬间滑落,用被子盖住头小心翼翼地流着眼泪,生怕打扰了她,惹她再次不痛快。那一刻,我除了想念千里之外的父母,就是软弱地流眼泪,直到睡着。
那天后,我就被宿舍的人孤立了,那个姐姐伙同其她几个舍友明着暗着欺压我。在我睡觉时,她们听歌,唱歌,讲笑话,而我不敢出声阻止。在我值日时,她们会在我搞干净后组长检查时故意把垃圾丢在显眼的地方,我被扣分,被组长骂,却无力反驳。在我工衣快晒干时,她们也会故意把刚洗的湿衣服挨着我的工衣,当我穿着自己的衣服去上班时被车间组长骂,被管理骂,而我也无力替自己辩解。
无力还击的欺压让人无处可逃,内心的孤独也无人能懂。
12小时的站立夜班,下班后的没法入睡,舍友之间的欺压,厂里伙食的吃不惯,远在异乡的孤独,对家人的思念,各种情绪一拥而上。只有被窝里的眼泪知道我是多么无助,多么难过。
02
生活,不只是黑暗,总有一束光是为你照亮的。
没过多久宿舍新进来一位大姐姐,她是品质部的文员,在办公室上班,且都是白班,一天8个钟,一周上五天。
一次听她给家里打电话,才得知她也是来自甘肃,和我是老乡,不同镇,却相隔不远。那一刻,我就像是见到了亲人般,心头一热,鼻子一酸,在床上哭了起来。
她挂掉电话,坐在我床边安慰我:“每个刚出来打工的人都会想家,都会经历一段难熬的日子,但迟早都会过去的,你不介意的话以后就叫我李姐,出来打工,都不容易。”我止住眼泪,连连说好,好,好。
那天以后,我不再是孤一人了,我有了一个大姐姐,也有了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那种感觉就像,黑暗里,你惶恐无助时,一束光洒下来,为你照亮了前行的路,你顺着光亮走出了黑暗,迎来了黎明。
半月后宿舍的舍友们对我的态度180度大转变,她们不再欺压我,不再孤立我,反而拿我当朋友,和我聊天,还把她们的零食分给我吃。在我睡觉时,她们不再吵我,还不允许其她人吵我。晾衣间也空出一大截专让我晾衣服。对着突如其来的转变我有点手足无措,有点蒙圈,有太多不解。
为了弄清缘由,我追问了一个舍友。她说:“这段时间你老是给我们买零食吃,还帮我们打扫宿舍的卫生,早上下班也都帮我们每个人接好热水,你这弄得我们几个多不好意思。以前是我们不对,老欺负你,但你放心,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谁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和我们说,我们替你出气。”
我听的糊里糊涂,比没问之前还要蒙圈一倍。她说的这些我都没有做过呀,到底是谁呢?
03
这世界,总有人偷偷愛着你,用你不知道的方式。
怀着无法言说的心情问了李姐事情的缘由,她说:“姐姐替妹妹做些小事是应该的,成年人的世界,哪有谁是容易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我那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这一次不是难过,而是感动。
李姐自己买零食放在她们床头,说是我买的。在我们都上班,她下班后把卫生宿舍打扫干净,说我打扫的。在我下班前,她们还熟睡时,替她们接好热水,说是我接的。这一点一滴我这辈子都会记在心里。
在异乡能遇到一个真心对你好的姐姐实属不易,更难得是她默默付出,却不需要我一丁点回报。我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都不影响李姐的那份善心。
生活的压力有时让人心身疲惫,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让人心生寒凉,但请相信,善良不会消失,总会有人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温柔以待,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世界或许薄凉,但我们依然要有温度地活着,而且要把这种温度传递给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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