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目成诵（2）

                      过      目

　　人是像一张薄纸受不了雨淋那样受不了别人猜疑的生物。

                      ※穆齐尔：《没有个性的人》※

过目成诵（2）

　　                成      诵

    我现正以早前啃读邓晓芒《康德＜纯粹理性批判＞句读》（大开本精装上下册1318页200万字）的速度（像蜗牛爬行一样慢），捧读奥地利现代主义作家罗伯特·穆齐尔的文学巨著（被米兰·昆德拉譽为哲学小说、思考小说）《没有个性的人》（未完成稿，上下册，980页），今日此时，刚好读到第一册第191页，上面这句话眏入了我的眼帘。在画下划线、誊抄和咀嚼的过程中，我当年给下属集体讲述的《双头凤》的寓言故事又一次浮现在了自己的脑际：

　　从前有两个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好朋友，他们两人非常友爱。不论是做什么事或者吃点什么东西之类，都相约在一块儿做、一块吃。后来，他们当中一个生病死了，另一个十分地忧愁哀伤，不久，就像他的亲爱的朋友一样，也生病死了。他们两人死了以后，就变成一只两个头的凤凰，它有四只腿，两个翅膀，身体的腰部却连在一起，成了连体双头凤。后来，双头凤在树林里被一位猎人捉获，辗转送到国王手中。国王看到被关在精制笼子的双头凤是那样的亲爱，要吃就一块吃，要喝就一块喝，心中非常地妒嫉，就想把两个头分开来，使它成为两只凤凰。国王试了很多办法都没能奏效，于是鸣罗召集他所有的大臣到王宫里来，对他们说：“你们当中不论哪一个只要能够想法把这只双头凤的两个头分开，使它变成两只活凤凰，我就把国土割一半给他。”这时一个大臣走出来说道：“假若陛下不食言的话，我愿意负责把它们分开来；不过要让我把它带回家去，不出一个月，我就能做好这件事。”国王答应了他。大臣回到家中，就把笼子挂在屋檐下，每天亲自细心地用精美的食物和水果去喂它，细心地观察着双头凤亲热地在一起啄食，后来他发现双头凤的两个头在某一个时候，总会互相转到相反的方向去，而不在一起，他想这是一个使它们分开的好机会。于是，他一看见两个头转开来，立刻就靠近其中的一个头去，悄悄地在它们耳边“嘘嘘嘘......”地说了一阵“话”，说完之后，马上就走进屋子里去了。另外的一个头转回来后，就问道：“大臣对你说什么来着?”那一个头回答道：“他说些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呀!”接着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大臣只要一看见两个头转去，就走上前如法炮制，对着第一次“讲”话的那个头的耳边来一阵“嘘嘘嘘......”，说完马上就走开。另外的那个头转回来总是问：“大臣老是对你说什么来着?”那一个头实在无法告诉它的伙伴大臣都说了些什么，因为大臣实在是什么也没说，只得如实相告：“他说些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呀!”未听到大臣说话的那个头就起疑心了，说道：“说不定是大臣要想杀我呢?其实大臣什么都对你说了，可你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对我讲呢?”听到大臣“说话”的那个头也很委屈，于是，两个头开始争吵起来，由小吵到大吵，吵得最厉害的时候，互相一用劲儿，它们腰间连着的那一块就被撕裂开来：双头凤就不成其为双头凤了。

　　的而且确：人是像一张薄纸受不了雨淋那样受不了别人猜疑的生物！

过目成诵（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