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鸿勇/文
岁月无声自留痕(27)
〔2013年7月25日〕九时许起床。懒觉睡到这种程度,你还能干什么?
自今年4月22日在鹤地水库钓鱼,鱼上了钩,兴奋过度,在鱼的旋转挣扎中,摔了一跤,断了右小腿胫骨,到湛江骨科医院治疗一周后,又经民间医生治疗,至今已三月有余矣,我终于可以走动了。
最初那几天,当那个和蔼的中年医生,微笑着说:“阿叔,通过全面检查,你的身体素质挺好,没有老年疾病,可以动手术镶钢板了。”我想,见得多了,那镶了钢板的,有几个行动方便的?我便婉拒了他的好意,赶快叫家人为我办理出院,转请中医伤科医生以中草药治疗。
那时候,小女的同学海林,开车到廉江城郊的乡村,请来李医生,他为我封了细腻湿润,散发着双蒸米酒香气的中草药,夹上特制的木板。我自难上床下地,只能整日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对一台液晶电视,看来看去以自娱。饿了,老伴自然给我端上好饭好菜。困了,沙发当床,亦能酣睡。人不识好,以为这是在无端地打发寂寞的时光。
未摔伤腿之前,我不是东奔西跑,到各职能部门去为职工办事,就是坐车到各乡镇去,四处旅行,观察体验生活,美其名曰采风。湛江的五县四区,遂溪县的20余个乡镇,我都曾经走遍。
以往的岁月,从出差到旅行,我曾经渡过琼州海峡,到过海南。我返身向北,去过湖南湖北,转而向西,足涉云贵,两广的省会和多个地级市,都曾留下我的足迹。而稍有闲暇,便读书写字,不曾放一日闲过。那是多么轻松愉快,快快乐乐的日子!
现在呢,只看看电视,总觉得这人生的岁月,原本是不该如此虚度的。
腿脚既已不便,想再行万里路,看来是很难的了。静静的坐在这窄逼的书房,默默地读它万卷书,潜心修炼,认真治学,纳百家言,以融会贯通,先耐心的写它数百万字,总是可以的罢?你怎么就不切切实实地花功夫做呢?
你真的应该趁着尚有精力,双目可以视物,耳朵尚有听觉,思维尚且清晰,手脑还能并用,得赶快写!
倘若放过这十年八年的光阴,到时候你真的垂垂老矣,一旦步履蹒跚,手颤脚抖,连生活都难以自理,要人服侍,自然讨人厌,随意对你来一句“老糊涂”,那你只要还有知觉,心里肯定难过,伤心无助之际,那你还能做什么呢?
人,虽然没有先知先觉,但总该有点自知之明,预测一下未来的罢?俗语不是说:“牛老好做菜,人老无人爱”么?不是说:“有样捡样,无样看世上”么?
毫无疑问,这人类的品性和思想是相当复杂的,善者恶者,文静耐心或脾气暴躁者,孝顺与不孝顺者,重情重义与无情无义者,聪明能干与笨手笨脚者,能言善辩或纳于言语者,将人看得比任何东东都珍贵或坐在钱眼里看人者,皆掺合其中。
人世间的事,你还见得少么?他说你是百年老龟也好,千年狐妖也罢,反正,一个有丰富人生阅历的人,对任何人都会听其言,观其行,细察他的种种表现,心里就会明白许多为人处世的道理。该做的事,你得好好做。该你尽的责任,你就得好好担当。任何好听的、卖口乖的话,其实都无须说,人心都有杆秤的哩。
瞧你,胡思乱想些什么?李医生的医术,不是很高明么?仅仅给我敷了15剂药,我就可以在家里缓缓的走动了。先是策杖而行,可以回归书房,伏案写作了。稍后又缓缓的走出去,环球场走动,慢慢的锻炼脚力,慢慢的又必将能够出远门,去我未曾去过的地方旅行。
生而为人,我最为幸运的是,有那么多痛我爱我,无限关心我,乐于帮我的亲人、朋友、同事和邻居。天天在身边照顾我的家人,自不必说。我那远在山东的堂弟,一得到我摔伤的消息,瞬即发来消息:“哥,一定要到最好的医院,请最高明的医生治疗,需要钱我汇给你。”
我那年逾85岁的姑姑,平时坐小车从石城返河唇喝喜酒,那13公里的车程,她都会晕车,止不住又呕又吐。她一听我摔伤了脚,即叫表弟开车同她一起来看我,往返60公里哎!
我在治疗期间,帮过我的人很多,其中不乏年逾八九十岁的老领导,老工友、老同事和邻居,远道而来的朋友。他们提一条生鱼、一只老母鸡、一两斤排骨、几只青蛙、一支药酒、一罐牛奶、几支狗脚,一把野山椒根,十数枚跳跳鱼来,都是他们的一分心意。这是真真切切的亲人、朋友、同事、邻居之情哪,怎能不让我感动!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这时候,我突然间就想起了中学时代,曾经通读过的《红岩》,书中那个在表面上装疯卖傻,实际清醒得很,暗地为革命做了许多工作的人物华子良,在监狱中那方寸之地,竟然朝朝跑步,锻炼身体。
如今贪图享乐,贪图安逸,肥头大耳,愁生赘肉者,又有几个人做得到,朝朝跑步呢?看来,这人哪,放任自流者不少,贪图享乐,甘于安逸者亦颇多。
管他呢?在管不了他人瓦上霜时,最好自己先控制好自己,切莫自暴自弃,放任自流,懦怯或自馁。唯其如此,方可切实做点有益于人,有益于社会的事。难道不是这样么?
岁月无声自留痕(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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