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立秋风之中,项尤儿想到自身景况,不由得寒从肝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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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市,夜戌时。
项尤儿张大了眼,四处观看,脑中却是无比迷茫。
他从迷糊之中醒转之时,却见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之上,所处之地是一间小小茅屋,木床之旁有个红泥火炉,炉中炭火燃烧正旺,项尤儿环顾了四周环境,只看见墙边除了几个木架之外和一个木几之外,便只有几个木桩子作椅子了。那木几之上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灯芯烧得哔剥作响,看来已是夜里了。灯火之旁,还有一盆蔫蔫的梅花盆景,颇不起眼。
项尤儿坐起身来,拍了拍头,忽然想起了自己是被那蒙面女子打晕过去,没想到却被送来这么一个地方!他低头看见自己身上插着数条银针,嘴中隐约有药草苦味,难不成是那蒙面凶女人应该发了善心,还给自己找了个大夫?
等等……自己是被她打晕的啊,一盆冷水浇醒就好了,却为何要找大夫呢?项尤儿想不明白,于是便也不再去想,伸手将身上银针拔下,放在木几之上,翻身便要下床。这时忽然心头一阵钻心之痛涌来,顿时疼得他冷汗岑岑直下,身子不由自主地倒在木床之上,跟着便缩成一团。
这时茅屋木门忽然咿呀一声开了,钻进来一个瘦小老头儿,那老头儿看见项尤儿情形,叹息一声,上来在项尤儿身上揉捏数下,项尤儿便渐渐平息苦楚,睁开眼来。
只听那老头儿缓缓道:“尤儿啊,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项尤儿定睛看时,却看出眼前的老者乃自己在南市地盘中的一个小小医馆的医翁黄老汉,自己一党有些什么跌打创伤也会前来找他看看。这黄老汉平日里少言寡语,因此项尤儿与他虽熟,但却交往不深。然而此刻落难之时,见到识得的故人难免感慨,加之心痛未已,便又流出泪来。
黄老汉见状,拍了拍项尤儿的肩膀道:“在这儿歇息一下把,外面现在贴满了海捕文书,说是你们一伙胆大包天,不止杀了征兵的官员冒名顶替,还想行刺当朝亲王?莫不是我老头子老眼昏花,看错了……”说着便将一张通缉令递给项尤儿看。
项尤儿此时疼痛已然稍减,拿过来定睛看时,不由得惊得呆了。
却见那令是刑部核发,令上所写确是如同黄老汉所说的通缉自己和同伴的,共有六条大罪,这“妨嫁”、“庇凶”还好说,“充官”“邪教”与“行刺”这三条,都是灭门的重罪啊,他不觉心中只有苦笑,看来此时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如今看来左右均是死罪,自己怕真的不只是参军无望,以后只怕便要逃亡为生了,而自己的兄弟们此刻身在何处尚不得知,想到这儿不由得心塞异常……却不想这傍晚才发生的事情,此时便出了通缉令了。
忽然间,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闪过,他一下揪住了黄老汉的衣服,摇着黄老汉,连声问道:“黄老头,告诉我,我晕了多久了?”
黄老头被他摇得气息不匀,好容易稳住身子,便边摇手,边斜眼看着项尤儿,带着气音叹道:“呜咳咳咳……别摇老汉,别摇,你来这里已然五日了,一直没醒,老汉今早就看见海捕告示了,但是我黄老汉平日里见你……你这小子还不错,又不好得把你扔出去呐,你看……”正待絮絮叨叨地说将下去,却见项尤儿已然扶着床边下了地,摇摇晃晃地向茅屋门口走去。黄老汉忙叫道:“诶,慢着,这夜里要是被巡夜的逮到你可就麻烦了啊。”
项尤儿头也不回,沉声道:“我要去找我兄弟。”说着推开茅房木门,便走了出去。
一出门,夜里的瑟瑟寒风便透体而来,他按照“藏龙气”方法,运起自身修炼的“先天火气”,却忽然觉得心中一种虚空之极的感受涌来,接着又是一阵剧烈心痛,项尤儿忙强忍痛苦,停了运转“藏龙气”。
他不明为何,却也不敢再运气,只能强忍着寒冷,举目看了看周遭情形,却见这原本孤零零的小医馆半年不来,居然也有了邻居,看样子那邻居便是个铁匠铺子,看炉中情形已然是歇炉许久。
孤立秋风之中,项尤儿想到自身景况,不由得寒从肝边起。
若是自己当真昏迷了五天,那这五天之中自己的兄弟怕也均是被抓了吧,想起卫起替自己挡下的神策府追击,项尤儿心中尤觉得愧对卫起。如今若是自己的兄弟此时被捕,恐怕那“斩立决”和“凌迟”之刑便在眼前,自己孤单一人却又如何才能解救兄弟,心中乱麻一般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知道那个行刺的汉子最后赠剑与他便如同是将这祸事连同与他一般,但深心之中却觉得那汉子豪迈可交,此时也不知踪迹,却也没去真正恨那汉子任何,再说哪怕没有“刺杀”一罪,其余三罪也够受的了,于是也便不再去想。只是不停思忖如何才能与同伴相聚,他心念飞转之下,知道此时校场是不能再去了,于是便决定先回谢家废园,探探会不会有没被抓的兄弟,若是寻到一二兄弟,或许便能多些希望。
他心念已定,便不多想,左右一看,寻着街角暗影之处,摸黑向谢家废园窜去。他这时“先天火力”不能运用,体力似乎相较往日也颇有不如,好在此时已是戌时,街上卫兵巡逻已然渐渐松懈,他在街上躲躲闪闪,途中还拾了些尖利的砖石防身,约莫两刻钟时间,总算是溜到了谢家废园。
这时却见谢家废园门口已然贴有封条,项尤儿借着月色,看那封条是刑部所封,封漆甚新,显然是这几日才封的。他此时心中已然凉了半截,他原本心存侥幸,想着他们一帮人在谢家废园的情形官家可能不知,自己的兄弟也许便可以逃出几人,如今谢家废园既然已被查封,看来自己的兄弟多半无幸。
这时他心尖的剧痛又再次传来,项尤儿强忍住疼痛与满头的冷汗,躲开废园周围的巡逻兵员,寻了个废园院墙塌开的缝隙,用手中尖石将破墙扒拉开一个可以爬入的缺口,钻身爬入了谢家废园。
他心中还存在些妄念,总想着也许这只是大梦一场,可能兄弟们还在园中等着他回去吹牛谈天。可进了院中,只见月光之下废园之中,草木影子横斜交错,房舍破败凄迷,一阵风来,吹得园中各种簌簌声响。项尤儿这时看见园中月下黑影交错,如同重重鬼影,纷纷要向自己扑来,他平日里虽是胆大,不觉心中也有些惴惴,于是加紧脚步,来到前庭里他们平日聚集最多的大柳树之旁。
他借着月色细看,却见大柳树旁有些新的打斗痕迹,看来自己兄弟确是被捉了,且被捉拿之前还有些抵抗。他无可奈何,坐在柳树旁的大石头上,心中怀想半月之前自己还曾在这里和兄弟们慷慨陈词、依依惜别,却不料此时已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而自己的兄弟们也生死不明,想到这儿不由得悲从中起,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忽听得身旁的柳树中也是幽幽然一声叹息传来,听来不似是人言发出,这叹息声音虽不大,但在这黑夜废园之中听得,却显得格外的鬼气森森。
项尤儿听闻,立即从大石上蹦了起来,手中拿着尖石,警戒地四处张望,过了半晌,却只见草木萧萧,他还以为是自己疑心暗生鬼,正待要坐下,这时却见到石头上似乎有字,他凑近一看,却似乎是用尖利器具刻出的“杀吕”二字,字迹甚是潦草歪斜,上面已然满是青苔,若非他这时有意细看,端的辨认不出。
项尤儿平素并未注意,这时看见,却不知所云,正自出神之时,忽听得那颗大柳树忽然咿呀呀发出几声怪响,项尤儿正待反应,忽觉头顶垂下的柳条骤然伸长,柳枝交缠,哧啦几下竟然将项尤儿绊倒,柳条交错,竟然将项尤儿双足缠住,倒吊在树上。
项尤儿正觉得惊骇莫名,却听得那柳树地怪响渐渐明晰,竟然似乎是一个垂暮老者沙哑的嗓音一般,虽然其间夹杂了许多木叶嘈杂的声响,却依稀可以凑成人言,只听那老柳树呀呀直语,项尤儿此时身子被吊在半空,使不得气力,却只似乎听到“招命……招命……”的声音。
项尤儿早听闻这府第之中闹鬼,也知道柳树为极阴之木,听闻鬼语,一时间害怕不已,但却不敢呼喊,怕引来周围的卫兵捉拿,一时之间只好踢打挣扎,同时反转手中尖石头便向那缠着的柳条一阵乱割。却见那柳条被割,却是流出红色汁液,恰如人血,而那柳条却不断,项尤儿越是切割挣扎,那柳条缠得越紧。项尤儿被胸口的气息被点点挤出,他眼前发黑,心想爷爷今日怕是要被这鬼柳缠得归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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