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姚桂枝还《少女之心》手抄本的时候,她向我坏笑:“好看不?”
我盯着她的眼睛,略做停顿,反问道:“你不是也看了吗?你觉得好不好看咧?”
姚桂枝脸上竟然泛起一抹羞色,她从我手中抢过手抄本走开。
转眼深秋,班上的女同学又开始忙活起一种手工活,用白色的线勾织假衣领。
曾经在男同学间流行的军装,如今被深蓝色的中山装替代。不知从哪天开始,一些有心又手巧的女生,按照衣领的尺寸,用白线勾织假领,然后缝合在中山装衣领的内侧。这种假领让着装者平添几分整洁与俊朗,很是受看。
但不是每个穿中山装的男生都会有假领,这假领外面没有卖的,家里有姐妹的或许会帮着勾织一条,像我这种家里妹妹还小,又不会手工活的,或是家里没有姐妹的男孩就只有羡慕的份了。
学校里的女同学,会主动给自己心仪的男生悄悄勾织一两条假领以示情意。也有脸皮厚的男同学会去求女生给自己勾织假领。
我想我是没谁心仪于我的,本身我就像一粒刚刚撒去泥土中的种子,还没到萌动的时日。
我甚至都没想过让延陵帮我织一条假领,虽然我们保持着每个星期有一次的纸条往来,但那无非都是一些问候,关心,鼓励的话语,是一种纯友谊,而非儿女情怀。再则,我天生不善于求人,也不愿意求人。
可有些事往往是出乎意料,甚至是没有意料。
今儿一早上学,我往课桌抽屉里面放书包的时候,感觉抽屉里面有东西,我顺手摸出来一看,是一个小巧的塑料袋,我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两天假领。
我的第一反应是哪个女同学放错了地方,因为班上是一周轮动调换座位的。
此刻,班上同学基本上都到了,马上要打铃上课。
我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手里的塑料袋喊到:“是哪个把假领子放错了,放在我的抽屉里面了!”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我手中的塑料袋,我听见有几个女同学噗呲笑出了声。
“刘文革,你看哪个脸红了就是哪个放错了!”班上嘴巴最狡的男生喊到。班上一阵哄笑。
我没去看哪个的脸红了,倒是自己的脸反而有些发烫。我赶紧将塑料袋塞回抽屉里。我觉察到我好像哪里做得不妥当,但又不知道具体哪里不妥当。
课间上厕所,刚走到一个转弯处,我感到腰间被人拧了一把,一阵剧痛。姚桂枝从我身后擦身而过。
“猪!”她扔下一个字,头也不回的匆匆而去。
我哑然一笑,应该是这妮子给我勾织的两天假领子。
对于这件事,我内心立马告诫自己,不能给予姚桂枝一些错觉,我对她没产生过任何想法,更别说什么非分之想,我们只可能是同学而已。
虽然我心里有些小明白了,可我决定继续装“苕”,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委婉拒绝。在装苕扮傻的同时,我故意去和另外一个女同学走的较近。
果不其然,一段时间之后,姚桂枝开始疏远我了,我也暗自吁了口气。
情智未开的男生好像不止我一个,那个年龄,那个年代,思想上受到的干扰毕竟不多。荷尔蒙地位运行,直接导致不少男生还处在男孩子贪玩的世界里,不理解,也不去理会那些少女情怀。
我们除了必要的学习,其它的时间和空间里,除了玩就是玩,比如放学之后踢球,可以踢到华灯初上才想起回家。
班上有个会玩的男孩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和好感,他叫程友坤,是附近菜农的子弟。
程友坤长得帅气,身高一米七以上,和我的个子差不多。我从上留级班开始抽条,个子刷刷的往上窜,没多久就被老师固定到了班上最后一排的座位。
程友坤还有一样和我差不多,那就是对女孩子不开窍。听说这小子不仅会摸鱼捉虾,还打得一手好弹弓,这让我对他产生了些许崇拜感。
我特意利用几个星期天和周五下午的时间,约他到学校后面的湖区去玩,本来想见识一下他摸鱼捉虾的技巧,但时至深秋,只能钓小龙虾和打麻雀了。
在藕塘里钓小龙虾我和他不相上下,都有斩获,但轮到打麻雀的那天,我才发现我和他比起来不是差一星半点。我俩半天时间打了半军书包麻雀,绝大多数都是他的战果,更神奇的是他当着我的面,将一只从不远处横飞的麻雀射杀,仅这就让我惊叹不已。
趣味相投的我们很快成了要好的朋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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