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胜己不仅类似前一首《点绛唇》的“愤词”写得引人入胜,抒发儿女之情的婉约词也十分拿手。下面的这首《江城子》便颇有李煜之笔下风情:
点绛唇 (南宋) 吕胜己
一钩新月下庭西。绣帘低。漏声迟。小宴幽欢,依约似当时。娇盼注人都不语,眉黛蹙,鬓云敧。街槐阴下玉骢嘶。苦相催。醉中归。可惜明朝,秋色满东篱。只恐又成轻别也,情脉脉,恨凄凄。
词意为:秋夜已经很晚,一钩新月恹恹西沉,窗外虫声唧唧,室内更漏迟迟。年轻的女主人刚刚欢场归来,心情略有失落,醉意朦胧,侧身于低垂的绣帘里暗自伤神。说来也不是太大的事儿,也不过就是片刻之前宴饮聚欢时,心中的那位宝马王子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尽管自己再三向对方行注目礼,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里眼角都是情,但换来的并非那种令人陶醉的期许和回应。要知道,为了这次欢聚,自己可是做了精心准备,娥眉新修,云鬓初理,花红乍贴,雪柳为缀,而且此次小宴幽欢也是对方提议发起,自己属于应约前来,究竟也不清楚,这位骑着玉骢的公子哥儿究竟在犯什么神经。 过去多少次,窗外一声马嘶,便知男神之来,也于此可见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魅力的。如此说来,此番的“不语”回应莫非是自己最担心的结果的某种征兆?果真如此的话,那就那就悲催了,难怪辄饮便醉。唉,奴家之苦,该向谁道?眼下季节,正是清秋,得到明天,满眼的秋色便更深尤一点,东篱绿意也更褪淡,这一切都意味着什么呢?只怕这一场挚爱又变成水中月,镜中花,正可谓枕边风,鬓角雪,天际云,情脉脉,思悠悠,恨凄凄。
宋朱敦儒 《好事近·渔父》词:“晚来风定钓丝闲,上下是新月” ,亦此意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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