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 老蓝的念
这老重的条纹,让人想到了织机上的老蓝布。
女人端坐,就着如豆灯光,脚踩踏板。传动着梭子,梭子如鱼左右滑动。女人用手推动挡板,“哐当哐当”声响在夜晚。
累了一天的孩子,早已进入梦乡,响起匀称的鼻息。女人不敢睡,她要赶着织出布匹,裁出样板,缝制成衣,给男人穿,给孩子穿。一道道的条纹,就锁住了一家的温嗳。
烛光映出她的身形,投在墙上。影子前后摆动,如座钟的钟摆,不知疲倦地走着。
Ⅱ秋叶绣衷肠
疏疏的叶,在墙上作画。白的底色上展开团团的灰影。它看着笑了。
光在叶的头顶施了魔法,想要把它穿透。叶毫不卑怯,薄薄的身子迎着阳光尽力吸纳,在体内一番蒸煮煎炸,做成可口的食物,供给着它的母体。诠释着“乌鸦反哺”,和“羊羔跪乳”。
叶,深情地书写着与秋的告别,不计成本。不想凉风来催它凋落,不想白霜给它泼来冷浴,也不想跌落成泥。它只是一天天尽着心力,享受着阳光,喜闻一声声鸟啼。
Ⅱ鸟是树的花朵
清晨,隔窗传来疏疏的鸟啼。
虽是暮秋,鸟还是贪恋着晨光,放飞清脆的歌喉,俨然是树花绽放的声音,为秋绣上明丽的一滴。拨乱了清秋的眼晴,露出嫣然笑意。不再让人感到秋的肃穆和枯寂。
后来,啼鸣一声接着一声,像是织女针飞线走,缝起稠密的思念。
鸟儿,它们在思着谁,又念着何方?
是那些垂柳吗?春刚睁开慵懒的眼,柳就探知到春的暖意。忙把僵硬的枝条儿荡起来,荡起来。
直到摇到溪水淙淙。鸟鸣树巅。水草招摇。芦苇布起八卦阵,诱惑着鱼左拐右突的嬉戏。
接着,喳喳喳喳声传来,是那长尾的灰喜鹊吧?
这鸟儿,常常给人传递喜讯。如果它登临谁家枝头,就在主人心底植上了一粒期盼。最妙的是落在一株梅树上,那样就诞生了“喜上眉梢”的杰作。
可它们也有被人笑骂的时候。“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我想,人们是借此来戏谑那些“白眼狼”吧。
秋容婉婉,慢绣时光。夏的浓绿渐渐在褪色,繁响在渐渐消隐。秋一一将它们捡拾,缝进锦囊。等冬去春来,再一一倾放。
那时将又是春红满枝,繁音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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