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后
我的身体在茅草上,因为雨后的原因,我在湿漉漉的夜里醒来。以为哪个身着黑衣的盗匪将我掳去,对我家人索要财物,想到这儿,笑道:辛亏我不是女子。有点冷,看看周围,不知为何,我难道在马车上?趴在茅草上,环视四周,我见鬼了!此时的我,趴在茅屋上,茅草屋顶,这个茅屋,在动。
这是一个不知名的城市,两边各家商铺的招牌布幡零散垂下,也有被打掉的在街上,我趴着的茅屋在街道巡视。因为动,所以我觉得用“巡视”这个词特别恰当。夜深沉,却不是落雪的黑夜,伸手不见五指。夜色冥冥,我被一阵木鱼声吸引,夜里无声,木鱼声如同心脏一般。嗵!嗵!嗵!如擂战鼓。右边貌似是家酒楼,二层无窗,只有木栏。我看见酒楼二层没有酒桌,没有椅子,没有任何杂物。尽头是一件屏风,空荡荡的酒楼,一个僧人手拈佛珠,坐在蒲团上,敲着木鱼念念有声。茅屋在这里没有停留。
还未来得及“巡视”整个城市,闭眼的功夫,到了一处密室之中。茅屋不见,身子贴着青砖在黑暗里摸索。光的速度比声音快。看见灯光往亮处走去,声音紧接而来,因为远,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当耳朵可以分辨出每个音符时,听见“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来了吗?若失你还是这般冥顽不灵,我不介意杀掉他”。
“我不介意杀掉他”。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伴随后面那略带阴森的笑声,我不敢在往前走。我为什么会来到这儿?衣服潮湿的触觉说明这不是梦境,可是他说他会杀掉我,可是他说的我到底是不是我?结果,还是那句老话:好奇是驱使一切事物的信心。
我爬到一个类似与窗口的位置,四周变成石头,灯光不弱。底下,一个身着龙袍的中年男子对着一个“老巫婆”,也许老巫婆更适合眼前的女人。头发散乱,破旧的粗布衣裳沾满秸秆,双手被铁锁铐牢吊起,姿势像独立的鹤。皇帝身着清朝的龙袍,可是没有剃发,就是说他的发型是明朝的,也可以是明朝以前。我处在他们的侧方,所以他们我看的一清二楚。不对,应该说是我们看的一清二楚,我看到对面也有一个窗口,一个脑袋,那是一个姑娘,周边也有窗口和其他人。我往上看去,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窗口和人,我和那个姑娘在底层,我们的位置是一个倒立的金字塔状,上面窗口越来越多。他们窗口位置不是平行的,是往下倾斜的,我可以看见他们,他们却看不见我。或者他们可以看见我和那个姑娘,却看不到其他人。
“难道你真的不介意我杀掉他吗”?
老巫婆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老巫婆蓝眼、高鼻梁,面色白皙,不是那种苍白,而且西方人的那种白,也就是说那是异族。老巫婆往我这边望了一眼,抬头对着皇帝冷笑着,嘴里嚅嚅喏喏的不停。
皇帝开始疯狂,面色如临世间最恐怖的未知一般,手舞足蹈的癫狂着,似乎在挣脱某种禁锢。嘴里也在嘟嘟囔囔,不过他的嘴脸再开始变化,声音也模糊不清。四周开始摇晃,也许是因为皇帝疯狂的声音给人的颤栗,感觉手指被某种力量强迫掐进砖石。皇帝变了,皇帝嘴角裂开,鼻子拱起,脸颊凸出,耳朵扯大低垂。皇帝成了八戒,他的脸变成了猪脸,癫狂的愤怒的吼音,破碎的恐怖的脸,我们犹如置身地狱。
女巫看到皇帝这样,大笑着,没有说话,声音带着莫名的快感。只看到她,她被“腰斩”了,她的腰被某种力量撕开,身体往外,腿一寸一寸的往外倒,被撕开,没有任何力量抗拒。尽管如此,女巫的笑声没有停止,直至腰身完全分离,不知道她痛不痛,笑声有种快意,没有停留。我看了看对面的姑娘,她看着女巫,血淋淋的场面没有任何的不适,仿佛这一切都很正常。
“看来你真的不介意我杀掉他”。
皇帝看着女巫,对面的姑娘抬头看了过来,嘴角在动,可是我听不见她在说什么。这时,皇帝大笑着,我们的目光被他的笑声吸引,声音就像在耳边响起。还没有细看,一个巨大的猪脸张开长满尖尺的大口,向我扑了过来。
我醒了,天未亮,搽了搽汗,喝了一杯水。想起梦里的种种,还有那个姑娘,心里想到,赶紧睡着,说不定还能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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