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花丛的他,最终青史留名。

作者: 五谷人生 | 来源:发表于2019-07-03 02:13 被阅读10次

    《临江仙》

    (宋)晏几道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

    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蘋初见,两重心字罗衣。

    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醉卧花丛的他,最终青史留名。

    光阴百代,人生如履,多少曾经相遇的往事,明明已在浊世的风云中忘记,多少年深日久淡忘的记忆,又被新词翻起。

    以为,离开便是结束,远去就是陌路。以为此生此地,再无交集,可以风轻云淡的薄情寡义。以为背上行囊,独上兰舟,便可孑然一身重新开始。

    可当我们沉舟过畔,去寻觅新途时,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人去楼空,梦残酒醒,爱怨缠绵。

    人一定要这般痴情吗?纵然青梅竹马,一见钟情,也要为了一次擦肩,不顾生死,执手相依?

    人又一定要这般无情吗?不管往日多么热烈如火,情真意切,分别的时候,总想忘得一干二净,走得彻彻底底?

    醉卧花丛的他,最终青史留名。

    记得小蘋初见,两重心字罗衣。

    他从小生活条件优越,可谓是“生于诗礼簪缨之族,花柳繁华之地,富贵温柔之乡”。

    但生于豪门之中,长于妇人之手。这一生注定是个多情的种,李煜如是,他亦然。

    小萍,即抚州知府千金,十五岁年,晏几道随父回故乡临川祭祖。其父身居宰相,受邀跟随拜谒抚州知府,与她一见如故。

    知府小女小萍正值豆蔻年华,比他小一岁。小萍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无所不精。

    初见时,小萍穿着绣有双重“心”字薄衫,貌似人间仙子,如百花绽放,清风拂柳,使得他心生涟漪。

    自那以后晏几道常来寻小萍玩耍,年龄相仿得二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性情之余,小萍还为晏几道弹了一首琵琶曲,名曰《双燕飞》。

    两人甚是交心,嬉笑打闹中渐渐产生感情,但碍于年龄都未曾说出口。

    醉卧花丛的他,最终青史留名。

    那时的他,高中进士,纵论时势,神气不慑,援笔立成。情感只是他壮志路上,一抹锦上添花的底色,让他有足够的勇气,去实现远大的志向。

    有时候,一个知你心意,与你风雨同舟,甘苦相伴的人,会燃起你沉寂的心,砥砺你前行,可如果到最后,志向破碎,伊人离去,你也会怅然若失,心死如灰。

    不久后,父亲探亲结束不得不返京,晏几道与小萍含泪离别。

    告别佳人,因路途遥远,二人虽鱼传尺素,纸短情长,可惜不合时宜。时光悠悠淌过,仁宗至和二年(公元1055年)六十四岁晏殊去世。

    晏几道春风得意的生活骤然而止,十七岁的他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残酷:适应清贫的生活,努力做好小官位上的本职工作。

    可好景不长,祸不单行,因好友反对变法被牵扯治罪,逮捕入狱。

    《侯鲭录》卷四:“熙宁中,郑侠上书,事作下狱,悉治平时往还厚善者。晏几道叔原皆在数中。侠家搜得叔原与侠诗云:‘小白长红又满枝,筑球场外独支颐。春风自是人间客,主张繁华得几时。’裕陵称之,即令释出。”

    所以,往日的富贵逼人,锦衣玉食,也就成了梦后楼台,酒醒帘幕。

    背向而立,倾尽才华,他已经做到最好,结果却差强人意,无能为力。

    多少人,在坚持不懈的为自己的目标拼搏,可当他们在付出了所有代价后,却没有看到希望,依然选择了坚持,没有放弃。

    醉卧花丛的他,最终青史留名。

    上帝在为他们关上一道门时,又为他们打开了一扇窗。

    晏几道,北宋著名词人。字叔原,号小山,抚州临川文港沙河(今属江西省南昌市进贤县)人。晏殊第七子。

    历任颍昌府许田镇监、乾宁军通判、开封府判官等。性孤傲,中年家境中落。

    与其父晏殊合称“二晏”,词风似父而造诣过之。工于言情,其小令语言清丽,感情深挚,尤负盛名。表达情感直率。多写爱情生活,是婉约派的重要作家。

    他出身豪门,细数历代抒情诗人,只怕除了曹子建、李后主和纳兰容若,能与他相比之人寥寥无几。

    他是宰相晏殊的七公子,父亲同是抒情诗人,两人词风相近,人称“大小晏”,常被与南唐二主李璟、李煜相比。

    金鞭美少年,去跃青骢马。

    牵系玉楼人,绣被春寒夜。

    这首《生查子·金鞭美少年》,就是他声色犬马生活的写照。

    他一生写词无数,更著有《小山词》留世,这就是光阴的馈赠,不曾亏待,留名于他。

    他与黄庭坚为知己,两人文气相投,时常饮酒唱和,醉倒在酒家饭店,同塌夜话,畅谈抱负。

    家道中落后,官小位卑,贫困落魄。

    他也曾渴望通过不懈努力,东山再起,在仕途有所作为。但负才不拘,多放言忽人语,他为人天真直率,清高自矜,喜欢臧否人物,几乎没什么顾及。显然官场不是他想混就能混的。

    索性便干脆就到“花间”谈情说爱,将婉约的“花间词”发展到了极致。虽说官场窝囊,但填起词来,却是彪的要命。

    醉卧花丛的他,最终青史留名。

    末句,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那个欲寄彩笺的女子已然离散,不知音讯。岁月如刀,早已将那些年少的梦想支离破碎。

    高楼望尽,人影稀疏,只剩残山剩水,孤零零地在烟雨中摇曳,等待停歇的过客。尽是失意的悲凉!年轻时携酒纵意,拼却醉颜红的豪情还剩几许?

    我们不怕被时光磨砺,怕的是在付出所有辛勤之后,仍旧一无所获,一无所有!而年华已经老去,我们没有时间和机会重来,只能无限江山,无限愁怨,在等待的煎熬中死去!

    这世间,有两种人:一种人从踏出脚步的那一刻,就知道该去往哪里,路有多远,要走多久,皆一清二楚;另一种人走了一辈子,到永久合眼的那一刻,才恍然走过的路不过一片迷途。

    晏几道自是清醒之人,少怀志杰,不曾荒废时光,所以文史留存了他的足迹,诗文芊秀,心性豪爽,婉约中显真情。

    醉卧花丛的他,最终青史留名。

    深信,就算所有的人辜负你,总有一样事物会陪伴你,一卷经书,一阕诗文,一帘幽梦,只要,心不死,念不弃,纵然无法抵达既定的彼岸,也一定可以在途中,风轻云淡。

    都说“红尘陌上,绿萝拂过衣禁,青云打湿诺言,山和水可以两两相望,日与月可以毫无瓜葛。只一个人的浮世清欢,一个人的细水长流。”

    除了词,他别无长物,浑厚的背景加身,却是凄婉的人生。梦醒后执笔,以凄凉的梦境来追怀那些带给他爱、温暖和幸福的女子。

    他的父亲,临安才子晏殊有词云" 昨夜西风凋碧树, 独上高楼, 望尽天涯路。 欲寄彩笺兼尺素, 山长水阔知何处?"

    不知归去的大才子,可否得知他七子的一生跌宕起伏,又是怎样的悲凉感慨。

    醉卧花丛的他,最终青史留名。

    他系词人之后,得承清婉才思,写的一手好词,却落得穷困潦倒。

    他的一生犹如过山车,年少身在富贵的顶峰,中年又滑入社会的底层。

    “梦回惯得无拘检,又踏杨花过谢桥”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他将那些“春楼旧事”写成回忆的歌词,写尽了“古之伤心人”语,词风哀愁凄楚。

    纵使美好的岁月皆已打烊,没落的贵公子用“情爱”治愈了一切,他依然将抒情进行到底。

    或许这世间就是如此,虽是广阔无垠,容不下一个纯粹的读书人,总是要将他逼入窘境,或是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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