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吐象牙

地点：紫仙居

卡尔这一回精心准备，甚至找到一个有戏台子的茶馆，可以登台表演。演出的还是传统节目，这次是《口吐莲花》，可这海报上写岔了，只见得四个大字——“口吐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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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洗自传统相声《口吐莲花》

卡：今天的观众都挺热情的。

麦：是啊。

卡：趁这机会给大伙卖卖力气，我上场之前刚吃了麦丽素（卖力素）。

麦：这都不挨着。

卡：先说说自己的职业吧。一位普通的大魔师。

麦：没看出来，我还以为您是个嘴力工作者呢。

卡：有嘴力工作者这一说吗？是达人秀里用假牙拽卡车的老太太吗？

麦：咱别说那个。我想问问您，您都是怎么学的魔法呢？

卡：其实吧，大家眼瞧着魔法师光鲜亮丽，那也是一点儿一点儿学过来的。九层妖塔，起于累土……

麦：怎么是妖塔呢？

卡：我不是大魔师吗？要么按你意思，我不是妖塔，难道是刀塔？

麦：您别提那个游戏了。

卡：还是的。九层妖塔，起于累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麦：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卡：这都是基本功！我们小的时候，就在院子里背贯口，背错一个字，那老师就拿着戒尺抽你。

麦：这种基本功不是说相声练的吗？

卡：要么说你们这些麻瓜什么都不懂。我们大魔师施法之前总要念些咒语什么的，万一念错了，这后果不堪设想。

麦：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但为什么体罚学生？

卡：这体罚也正常，你现在挨老师的打，以后出去演砸了可就不止挨一个人的打了。

麦：有道理。

卡：这些个咒语，这些个贯口，我真是耳熟蓝翔啊！

麦：蓝翔像话吗？你从技院学的魔法吗！

卡：说话用点儿心，那叫技校。

麦：您说什么是什么。

卡：我们老师教的东西是真不少。除了魔法，文化课也不能少，哪个大魔师还没有点儿文化底蕴？老师告诉我们，“举孝廉不行”是为什么。

麦：那为什么呢？

卡：因为忠孝不能两全。

麦：你这是脑筋急转弯吗？

卡：还告诉我们，“美女如云”。

麦：这又是什么意思？

卡：这是告诉我们美色如浮云易逝，唯有精神永驻。

麦：这还有点儿意思！

卡：可不是嘛。我们老师交出一系列奇才，我如数鸭胗。

麦：什么？

卡：口误，如数家珍。比如，大卫胳膊飞了，这就是我的师哥。

麦：嚯！这么惨，胳膊都飞了！人家叫大卫•科波菲尔。还胳膊飞了，我看你基本功也不扎实！

卡：我不扎实！列位，他说我不扎实！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无知而且可笑，非常廉价，甚至比不上一副澳洲野狗的腰子值钱。

麦：您怎么这么粗俗？

卡：我说出来吓死你，我是逆行者的后裔。

麦：迈克尔杰克逊啊？

卡：没听说过！我的意思是我天赋异禀。上个月，我去北京表演的，传统法术：口吐象牙！

麦：嚯！您这个有梗啊，狗吐象牙！

卡：柯、偶、口！口吐象牙！您别看不起，您嘴里就吐不出来，我就行！上次是在紫禁城表演的，我的粉丝那真是络绎不绝。

麦：您还有粉丝？

卡：那是当然！你知道甲壳虫乐队吗？当年演出的时候，女孩们围好几圈，里三层外三层，嗷嗷叫唤，就和看见真的甲壳虫一样。我那一次的表演更为火爆，简直是“爆吵要花”！

麦：没看出来，您还是个厨子！

卡：什么厨子，我是说，法术表演场面火爆，我的粉丝吵吵闹闹，都往前挤，挣着抢着要给我送花，这么个“爆吵要花”。但这时候我就得让保安把她们拦住。

麦：这不挺好的，为什么啊？

卡：我不是给你说过吗，美女如云啊！做法事，您得专心。

麦：那您专心。可这钱能挣多少？

卡：从少里说吧，四万美金。

麦：这么多钱！

卡：是啊，这可不是说吐就吐。首先，我得喝一杯水。

麦：这我也能喝啊！两杯也没问题啊！

卡：你别打岔，咱这个不是子母哏。我还能再把这水吐出来。

麦：我努努力也不是不可以。

卡：你恶不恶心？

麦：这不是你提起来的吗？

卡：吐出来水还不算完。你能看见我喷出来的水柱形成象牙的形状，在上面雕刻着十二片花瓣，每片花瓣上站着一个小人，行动自如。

麦：嚯，这还能动呢！

卡：一个个情态各异，活灵活现……

麦：这是卢沟桥那个狮子吧！

卡：和卢沟桥有什么关系？要是喷出卢沟桥来，我是不是不能让日本观众来看？

麦：为什么啊？

卡：毕竟，日本人已经毁了一个卢沟桥了。咱们这个是爱国主义相声！

麦：好嘛！

卡：不仅如此，这个表演还有更多的寓意，吐出的是水组成的象牙，寓意“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麦：太好啦！

卡：您想不想跟着我学习一下这个口吐象牙。

麦：那是再好不过了！

卡：我先给你说说我当时做学徒时的情况。我当时孤身一人从中国走到遥远的的欧洲。我当时的那些欧洲同学，因为地域不同，他们常常质疑我的能力。

麦：这是地域歧视啊！

卡：不，因为地域不同而质疑，这叫因地质疑。

麦：您接着说。

卡：其实我学的这个魔法是有实战意义的，你知道伏地魔吗？他就是被人施了法，脸上三角区长满了青春痘啊！

麦：这也太惨了吧！

卡：毫不夸张地说，那叫多如牛毛！没办法，也不能挤，容易感染，只好截肢。

麦：哎呦喂！啧啧。

卡：所以你现在看见的影视记载中，伏地魔都是这个没鼻子的倒霉样子。我猜，狮身人面像可能也是这么来的。

麦：没听说过！

卡：还有，为什么影视记载中伏地魔皮肤特别的白呢？这是他自己施的法，只因为听信了“一白遮百丑”。

麦：今天您好不容易来到我们这里，不得给大家开个眼，表演一下吗？

卡：我这个表演毕竟要借助一些超自然力量，它有很多的讲究。您比如说，我上次在紫禁城，就请了西洋乐队，给我敲锣。

麦：这是西洋乐队？

卡：夕阳……红老年乐队。

麦：在这里怎么不能演呢？

卡：我没有锣啊！……说到这里，我想到一个方法，我用桌上这个折扇敲你脑袋，我敲一下，你嘴里“嘡”一声。你不是要当我徒弟吗？这就当对你的考验了。

麦：我练成以后，也能挣四万美金吗？

卡：起码吧！

麦：这敢情好！咱开始吧！

卡：先别急，你也得有分工，当时你前腿要弓，后腿要绷，双手抱拳，把眼一瞪，高喊一声：“大魔师，您倒是喷哪！”我一张嘴，噗！就出来了。

麦：成，我先去后台准备准备。

卡（对观众说）：咱今儿就难为难为这个财迷。

麦（捆上头巾）：大魔师，咱们撸起袖子赶紧开始吧！

卡:

一请天地动，(麦：嘡嘡)，二请鬼神精，(麦：嘡嘡)，
三请茅老道，(麦：嘡嘡)，四请姜太公，(麦：嘡嘡)，
五请猪八戒，(麦：嘡嘡)，六请孙悟空，(麦：嘡嘡)，
七请沙和尚，(麦：嘡嘡)，八请是唐僧，(麦：嘡嘡)，
九请张果老，(麦：嘡嘡)，十请李莲英。

麦：上一边子去吧！我听到猪八戒就觉得不对劲儿，还李莲英呢，这跟做法有什么关系啊？

卡：你看看你，还是一副麻瓜样，懂不懂法？我看你就应该多看《今日说法》。

麦：哪个法啊？

卡：你难道不知道吗？李莲英可是个阴阳人，那我要做法，不得贯通阴阳？都让你给搅和了！

麦：那我真是抱歉了……这可怎么办呢？

卡：从头来吧。

麦：那哪儿成啊？你从头来，我头还要不要啊？

卡：那就接着来吧！

麦：大魔师，您就开始吧！

卡：

请来老军医，(麦：嘡嘡)，再请麦乐鸡，(麦：嘡嘡)，
请来切尔西，(麦：嘡嘡)，再请金缕衣，(麦：嘡嘡)，
请来张大锤，(麦：嘡嘡)，再请洛天依，(麦：嘡嘡)，
早请早到，(麦：嘡嘡)，晚请晚到，(麦：嘡嘡)，
不是不报，(麦：嘡嘡)，时候未到，(麦：嘡嘡)，
若请不到，(麦：嘡嘡)，铜锣相叫，(麦：嘡嘡)，
请神接神，(麦：嘡嘡)，八抬大轿，(麦：嘡嘡)，
净水泼街，(麦：嘡嘡)，黄土垫道，(麦：嘡嘡)
读书看报，(麦：嘡嘡)，吓我一跳，(麦：嘡嘡)，
南方周末，(麦：嘡嘡)，人民日报，(麦：嘡嘡)，
大力神杯，(麦：嘡嘡)，一脚踢掉，(麦：嘡嘡)，
来这演出，(麦：嘡嘡)，感觉奇妙，(麦：嘡嘡)，
不慌不忙，(麦：嘡嘡)，不毛不躁，(麦：嘡嘡)，
七月流火，(麦：嘡嘡)，注意保暖，(麦：嘡嘡)，
万一着凉，(麦：嘡嘡)，伤风感冒，(麦：嘡嘡)，
要去饭店，(麦：嘡嘡)，得开发票，(麦：嘡嘡)，
时候一到，(麦：嘡嘡)，统统报销，(麦：嘡嘡)，
天也不早，(麦：嘡嘡)，人也不少，(麦：嘡嘡)，
仰脖观看，(麦：嘡嘡)，众神来到，(麦：嘡嘡)，
众神来到，(麦：嘡嘡)，众神来到啦！……

麦：大魔师，您倒是喷啊！

卡：我都咽了。

麦：就这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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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和麦克鞠躬下台，舞台上全息影像呈现出形成精美牙雕的水柱，牙雕上芭蕾舞舞者Pirouette（足尖旋转），十秒钟之后，此间一切化为泡影，但欢笑让你永在我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