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红不是无情物

作者: 秋水清浅 | 来源:发表于2018-09-23 17:09 被阅读88次

        一场秋雨下得酣畅淋漓。雨过天晴,趁着早晨的空气清新,我沿小区的路跑步,到最南端的拐角处,被一簇冬青所吸引。

    落红不是无情物

        这处的冬青与别处的大有不同,在绿得泛光的叶子间竟点缀着细碎的玫红色的花瓣,像是一粒粒璀璨的红宝石。我好奇地凑近看,才发现并不是冬青开的花,却是头顶上的那株去年刚栽的紫薇,因昨夜一场雨,打落了不少花瓣,有些刚好被冬青接住,掩映其中,绿的叶红的花,远看竟像小姑娘头上别了粉粉的小卡子,被风一吹,摇头晃脑,很是俏丽活泼,看得我忍不住想偷偷亲她一下,只是路上总有来往的行人,怕被熟人撞见难掩尴尬,只得作罢。

        不由得想起,在大学时也见过一次落花,是株白玉兰的。那株白玉兰长在图书馆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鲜有人至,我常借完书,绕道来欣赏她。玉兰树颀长挺拔,细枝曲虬,枝桠伸向半空,形态与盆景梅有几分相似,平添了一段风流。花先于叶子,长在树枝的末端,或直立开放,肆意洒脱;或作荷花骨朵状,羞羞答答。椭圆形的瓣色白如瓷似玉,阳光的照射下,像羊脂玉雕刻的工艺品;也像缟衣霜袂的仙子,更妙的是,裙摆处还晕了些丹霞色,少了几分高冷,多了大家闺秀的温婉大气。我徜徉树下,或读书,或冥想,好不惬意。

        花期将过,便时有花瓣掉落地上。落花静静地躺在泥土上,有依然洁白无瑕的,有边缘已经枯黄打皱的,还有只剩半个,另一半已经腐烂,与泥土化为一体的。只是不论哪种状态,都是安然淡定的,丝毫不嫉妒枝头的明媚鲜艳,也不自顾自怜即将耗尽时日的自己。她们静静地躺着,看流云在湛蓝的天空游走,闻周边小草的清香,听调皮的蟋蟀一高一低的浅唱,穿霞光霓裳,饮春露清泉,慢慢地将自己化为蓄积的能量,默默地输送给枝干,待到明年春天,自会重跃枝头,开它一树繁花!

        同是落花,我眼里的全没了“林黛玉笔下“红消香断”的凄惨,它或娇俏可爱天真无邪,或忍辱负重蕴含希望。人面桃花,不同心境,大抵是与人的际遇不同有关。林黛玉生活的时代,女性是男人的附庸物。纵是具旷世诗才,秉花容之貌的绛珠仙子,最完美的结局也不过是嫁给“从小儿一处长大,脾气性情都彼此都知道”的贾宝玉;即便是兴利除宿弊的敏探春也不无悲戚地感叹:“若我是个男人,可以出得去,我必早走了,立一翻事业”。女人的命运悬系于不曾见面的夫君身上,难怪黛玉终日悲悲戚戚,缠绵悱恻,夜不能寐,也难怪曹雪芹心疼如水的女儿被禁锢,借黛玉之口作“千红一哭,万艳同悲”的《葬花吟》为之控诉了。

        幸运地是,现今女孩上学不再效仿祝英台女扮男装才行;精英女性也不必似武则天般非要搞个弥勒佛转世才可名正言顺;只要和夫君、家人商量好,做个丁克,也不会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内疚。“上了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是现代职业女性的标配,放眼望去,“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女状元”。我想若是林黛玉活在当下,应该比古代要幸福许多。凭着她作的那些诗,写的毛笔字,以及满腹的经纶当个诗人、书法家、中文教授都绰绰有余,平日里忙起便不必“每日家情思睡昏昏”,也少些“闲洒暗抛且为谁”的惆怅,再和诗社姐妹们聚聚,诉说诉说烦心事,心情一愉悦,身体也会跟着康健,连病无需医治也能好大半,只怕再遇桃飘与李飞,也再生不出“花落人忙两不知”的悲戚,应是换作闲看庭前花开花落的淡然心境了!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落红不是无情物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rcoznf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