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叠纪

作者: 独赴 | 来源:发表于2023-10-13 07:12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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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观察者切断水流的走向,水流就会四处溃散,波动而逃。

    王海发信息给苏叶的时候,苏叶还叫叶欢,她还是决定将自己的姓氏作为名字。王海原本也是两个字的名字,王海就是很俗气的意思,是个普罗大众,万人如海的意思,隐入尘喧就像一滴水瞬间不见。就是这个意思。

    王海是苏叶选中的观察者,她开始也没有这么想,作为聆听的一方总是觉得,你和我说什么内容就等同于你想怎么样去做,其实这是不对的,说归说而做归做,这完全是想做烂事不负责任的诡辩。苏叶她终身致力于突破个人感受之界限,能够被精神控制的人一定是原始状态下自控能力特别强的人,所以他们受了伤才格外不容易好。一旦人们进化到,你也别评价我,我也懒得说你,人对自己感兴趣是事实,捧场的缘故就是值得,否则还能因为没事闲的。

    “其实你也不是那么的骚嘛。”他说。她知道为何会来这句话,她得过病之后就没太多性欲。她怕最后得宫颈癌,这个病当年因为梅姑大家有多怕,很多媒体乱写,说这个病和不洁有关,又有澄清说她是家族遗传。梅姑带来的癌症恐惧,张国荣带来的是自戕恐惧症,其实论表演决绝和拒绝以及隐忍,谁能超过哥哥呢。

    有些故事并不是为了教育意义,它的指向就是一种大众不提的存在性事实。

    她其实已经不喜欢做爱了,他还是暗示这种东西。她主动的动了起来,其实和他在一起高潮都是幻想出来的。在不幻想的时候,DIY是效果最好效率最高的。

    一天之后他就走了,问题就在于他有家庭但是歧视那种状态,他也并不是那么游刃有余。她想通过一种游戏的形式进入相对的主流,其实她还忽略了,怎么可能主流呢,就算是整个写作群体,都应当属于弱势群体,因为敏感造成的承重更大更多,也算是部分的边缘异化的事实,是无法粉饰的。当初她放弃最主流的写法,就是知道改变的端口自己不想放弃,还会有人站出来指摘,再次提出来一件事,就等于不想做了,不提才会成功,从来都是这样,感情生活也是的。她从来都不是情感中的闯入者,她想做的是一个人心里有她,她也只是安宁地待在那里就够了,可是他说,“其实你也不是想象的那么骚呀。”未来的苏叶会说,就是想让你主动的一种说辞,人能突破原欲才算是个人。她觉得,我知道,但是我还是要主动,如果我不主动,那他太尴尬了。没错,就是这个,骨头里面就是轻,跪下还担心对方难堪,舔还怕自己不够干净的舌头。

    不是特别的情绪,就不值得去铭记,铭记是为了不再回头了。就这样走开,当她觉得路没有尽头的时候,选择了增加一条辅助线,正是这条线毁灭了整体建筑的承重结构。

    王海在信息里说:你把信息都清理掉。除此外没太多跟进的信息。他书架里最多的就是《厚黑学》《影响力》之类的内容,他希望别人能够听他的,其实没人在乎或关系,但是也想过得好又不用杀妻。他讨厌他的妻子看不见他的情绪,但是她能看到,她却是错误的辅助线,这条线粘贴了衔接了王海的人生建筑,苏叶从来都无法做对人不起好作用的事,也不能否认人都有自行向好的一面。真正说“不”的时候就是永远的永别的时刻,她知道,所以就当一个游戏玩耍一下,其实还有一种掩盖时间在走的意思,她觉得很累了,即便什么也不做,人间也已够疲惫。

    她思前想后删掉了信息,换得最后一次见面,其实这个都是她感觉到的平衡,没有讲出来的部分,假如讲出来就不灵验了,什么都是。隐藏起来还不能公开,老版本的微博就是如此的,如果可以放开,可能她也不会那么介意,他知道王海在做什么试验。她又建了几个新的微博,在后来的几年时间里,还有另外的一些账号,密码总是凌乱到傻傻分不清楚,到头来又突然想起来,当他在某处开展怼天怼地的模式时,突然想起来那个旧的隐藏的信息的微博,就登录上去,写下一段话:

    “那个让我隐藏微博的孙子,你给我记住了,我从来都懒得破坏你的任何东西,自己是个垃圾是无法理解别人有真心的,如果当初满足过你的想法,那不过是你用了自己掉坑的技术,记住了,你会不幸,而且会早死早好,我就是这么想的,我不恨你,你不值得。我会记得你,不过是我对于镜中的需求。我是一个锱铢必较的人,铲平了路,路在远方。你能如何,我能如何,你不在乎,难道我就在乎了。”

    写完这个后,突然就很爽了,有那么一会仿佛有一双莫名的眼在看那条微博——突然就意识到,就是那个观察者,她就是要让它死去,才会重新活过来。这句话它说不出来,许多年,从苏牧开始她就想说了,可是到了很久后也不能,因为实际上报复就是轻微的,不然对方也可以复仇你,是同一回事,只能是相应施加影响力,有意识地选择性找到适合的表达方式表述内容罢了,不可能全部都阐释。恨是并不存在的虚构,她只是透过虚拟折射的光毁灭黑暗,她怕得并不是报复,假设存在那一定是爱,她怕得一开始也有不被爱的成分,那个时候她还有一个潜在的目的,说出自己曾经患病,得到释放,这一点她也做到了,他因此也丧失了激情充沛,不过她清楚无所谓对这回事。

    一句话需要几多年才能说出口的拒绝,就是最佳强化的目标,后来还有很多人都故弄玄虚这样去讲话,对她都不生效了。苏叶,用自己的姓氏作为名隐藏在蔓蔓途途的后面,她只是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受害也不曾加害。她诅咒他你去死,就是明白再也不会见了,信任也从不是建设的,慢慢毁却未来就可以不用再去信,一开始就抽离出来了。

    她回来想上去立刻删掉那段信息的冲动,其实也已经没那么顽固了,也不怕。最大的怕不就是期望是而又不是的被爱的幻想么,那就是悲哀呀,我亲爱的。她想。

    苏叶知道,关注就是想象中被关注,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就和自己一样,接触过肉身也还算擦身而过。擦肩而过。干佛祖无关,回眸就需要五百次,还有一夜夫妻百日恩,没有错,劝和不劝分么。可是,开始建设就是为了维系生命力,反过来才是正宗的,就是,不爱这个无缘的人。而人间肃穆,自己就是一个人,寂寞是必须承担的,表达如同呵出来的空气,皑皑白雪很是明亮呀。

    她后来很想说,我是被爱的,好好生活呀。她看见了自己的不被祝福,毁掉的就是不让其自恋的部分他者旁观,去掉它们你才是不被凝视的安居者真的活在此世上。

    建设关系和慢慢表达脆弱,少年时的冷酷铁面泰半也是自恋,可是它需要被保持,它比起来身外之物和其他人,更重要些。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就是,今天开始哪个都不爱。也不觉得,他们的爱,能够维系“我”。

    白雪皑皑,人生尽头,柳树开花,终有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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