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常烧久难退,父母忧之,遍寻良方。
小时候,每年夏天,我都会得一次重感冒,感冒后就是持续的发烧,总也退不了,妈妈很担心,总是在工作之余,跑到床前看下我,摸下我的额头,然后,问我难受不难受,我说,我很热,热得想死。我看到母亲眼眶中的泪水,她就用井水浸泡过的毛巾放在我的额头。
每次她换一次凉毛巾,我仿佛就感觉自己立在清凉的瀑布前,瀑布飞溅产生的凉意铺满我的全身。我才能看清周围的一切,我看到母亲坐在缝纫机旁飞速地踩动缝纫机的身影,还有那有节奏的金属碰撞声。
父亲告诉我,每次我发烧,无论打针、吃药还是输液,统统不管用。我记得他去医务室叫医生来,医生就叫我输三天的青霉素,然后,我看到医生把吊瓶挂在我的床前,用长长的铁针插入我左手的血管。第二天、第三天,每天下午他都准时来帮我输液,三天后,我依旧没有退烧,而我看到我的左手上有了一片紫色的血瘀。
医生说,我的体质太差,怕是用药都没用,只能靠自己慢慢恢复。为什么我的体质会比别人差,我也闹不明白,我那时唯一的期盼就是希望能立在清凉的瀑布前,让自己能活过来,哪怕一会儿。
夜深了,母亲放下蚊帐,她睡在我的旁边,她用蒲扇帮我降温,然后,在半夜,她又悄悄起床,帮我换一次凉毛巾,然后,她又睡在我的旁边,继续用蒲扇帮我降温。我想,她必是整夜都无法安然入睡,她的心里也有一团焦虑的火焰烧得她没法静心。
后来,她听说邻村有一村民有一种偏方能帮人退烧,她便与父亲一起去邻村打听这事。回来后,她坐在我的床前,我看到她的眼神中充满着希望,她说,我们可以试试看,或许有效果。
我只说,我很热,热得想死。(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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