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种桃(6)

作者: 寂照山房 | 来源:发表于2018-12-30 14:36 被阅读0次

冬天又到了,我依旧穿着厚重的棉衣,坐在煤炉边取暖,奶奶依旧会为我烤年糕,但我已经差不多一个星期没看到老猫了,我开始想念它,我问奶奶,老猫去哪里了,奶奶也不知道,她说,她找了它一个星期。家里的鰟鮍鱼都快腐臭了,它都没有出现。

我和奶奶便整天整天地到各处去找它,去河边,去鸡舍,去树林,去遥远的沙岗,我看到奶奶失望的眼神,她娇小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疲惫而微弱。

找不到它,我便哭,吃饭时哭,烤年糕时哭,梦里也哭,我甚至提着胆到那间我发誓再也不进去的小屋去找它。

但是,我与奶奶,一切的寻找都被宣告徒劳。

快过年了,家里照例大扫除,奶奶就在她的床底下,发现了老猫的尸体,她喊我过去,我打着手电朝床底看去,我看到它僵硬地横卧在床底,我喊它,它毫无声息,我坐在地上,冰凉冰凉的地上,傻傻地,喊着它。

父亲用铁铲把它铲了出来,我看到它分明是安详地睡去了,奶奶说,老猫终是老死了,谁都会死,奶奶也会死,这样安详地死去,就很幸福了。我看到她的眼中,斟着沧桑的泪花。

后来,我不再害怕那间小屋,相反,我时常坐在那里发呆,我想着它的身影,想着它睡在我膝盖上时的温暖,想着想着,我的眼中也流出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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