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叶

荷叶

二、

盛何见林襄今日穿了身绿衣，因此想了“林”字，又用了自己的姓；林襄思方才两人谈论荷花荷叶，也干脆化名作“何香”。同时化名已是极巧，偏偏两人化名中还有对方姓名。两人话语间愈加投机，盛何原本想着要询问方才之事，此时聊的兴起便也忘记。

奈何天色渐晚，两人须得分离。行到楼下，盛何瞥见随身侍从站在一旁，用眼神示意，转头对林襄笑道：“今日承蒙何小姐招待，林胜不胜感激。天色渐沉，不如让在下送小姐回府如何？”

两人整整一天都相谈甚欢，可谓是一见钟情，彼此眼中情意显然。林襄却犹豫，随后轻声：“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有缘定会再见。何况公子也像是有事在身，何香实在不敢叨扰。”

虽然不解为何林襄会拒绝，盛何仍选择不再坚持，只是将林襄送到了较为繁华的街道上。两人依依话别，只是林襄看着盛何背影，眼中多了别样情绪。

回到府上，林理有事外出，林襄便先回了房间。碧欣端来些甜点水果，见林襄有些乏累的样子，不禁笑道：“小姐可是乏了？也是呢，毕竟和林公子说了一整天的体己话儿，可是要好好歇歇呢。”“臭丫头贫嘴！”嗔怪一声，林襄作势要去打她，被碧欣灵巧躲开，一边不忘继续打趣：“只是今天小姐既然与那林公子如此投缘，怎地不让他送你回府，或是留件信物，方便下次再聚？”

林襄顿了顿，停了动作。坐回椅上，慢慢摇头：“大抵也只是有缘无分吧。”她情绪突然低落，碧欣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走到林襄面前：“小姐，你怎么了？”林襄看着碧欣，笑容微苦：“今年秋季，我是要参加选秀的。”

“什么？那，就是小姐会进宫了？”吃了一惊，碧欣一时间也明白过来：“怪不得小姐不说自己的真实名字，又不让林公子将你送回来……”见林襄有些伤心，不知如何安慰：“小姐……”

这边盛何也回到宫中，原本心情极佳却见身边侍从似是欲言又止。随意问了一声，侍从却一副纠结模样：“四阿哥，今日皇上传来口谕，会从今秋的秀女中指定一位，做您的福晋。”

“什么？”一下子站起来，侍从忙跪到地上，听盛何问到：“为何不早告诉我？”侍从为难：“是今天下午接到的旨意，本想一见您就说的，只是看您和那位小姐……望四阿哥恕罪！”

没有听到其他话，盛何脑中浮现出林襄的音容笑貌，心中郁闷，却又无处诉说。一晚上盛何都未再说过什么话。林理回府后林襄同他说了今日之事，对于盛何只是一笔带过，道是有侠士相助，同时也知道了要为阿哥挑选福晋一事，更加难过。林襄与盛何二人这一晚俱在床上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未眠。

次日早朝，林理提早出发，坐在马车中思索林襄所言，也认同必是自己朝中政敌。可林理为人一向仁厚，平时也未树敌，与大臣们也多交好，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是谁会有此行动。

下了马车，林理未行几步，便听到身后有人呼唤，是下属户部侍郎何铭。两人讨论了几句公事，何铭突然道：“秋季的秀女选秀，林尚书的千金也要参加吧？”林理点头：“是啊，小女也已十六了，到了年纪。我记得，何侍郎的千金似乎与小女同岁？”“是，不过比令爱大了一个月。”何铭笑意满满，待要再说什么，却又打住，冲着林理身后行礼：“参见四阿哥。”

林理赶忙也回身行礼。盛何与他二人打过招呼，独自走到了一边，因听到了方才二人所言，神情有些抑郁。林理与何铭对视一眼，聪明的沉默下来。

上朝时盛源又提起选秀之事，盛何更加心不在焉。盛源开始询问各阿哥昨日出宫所获，问到盛何时连点了两遍他才醒悟过来，恭谨作答。他身后一双眼睛有些紧张的望着他。

下了早朝，盛何不经意走到两个大臣身边，未注意是何铭和越骑校尉金劳。金劳见到盛何不知为何有些慌张，匆忙间随便找了个话题：“在下记性不牢，何侍郎的千金是叫何湘吧？”盛何原本并未注意两人谈话，这“何湘”二字一出立时一下激灵，细听何铭回答。何铭暗道不好，金劳不知盛何大抵是不愿听到此事的，此刻却也只有回答：“是，小女名叫何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