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锁录•人间无真爱

作者: 028476dc5686 | 来源:发表于2016-10-20 03:06 被阅读55次

    楔子

    朋友告诉我上篇两万字的小说开头加个楔子比较好,但是,那天我忙于在抵制各种诱惑的情况下把剩余的一万字写完并填上空荡荡的胃并加上后期凑字与修改,终于在截止三分钟前一切完成。签下了人生中第一个合约,都还不知道人家会不会要我的文章。之所以抱着无论如何都要写完的心情,是因为妈妈曾说过希望把她的故事写下来。我记住了,总算这次有机会写,即使没被选上,我也算完成一个夙愿。不过,不能拿去给她看了,写到中间发现完全照实写太困难了。所以按照我一向写小说的方式,一大半真实,一小半虚构。然而,这次的虚构让我觉得比真实还真,说不定在那些我不知道的角落是发生过这些事情的。

    上次没写上的楔子,补在这里。最近复习忙,唯一不能丢的是写作,我打算在这个题目下写短篇。会写什么样的故事,自己也不知道,看我想到了什么吧,一直写到我不想写为止。题目的来源一看就知道跟张爱玲有关,但我写的绝不是张爱玲那样的凉薄故事。可能会倾向亦舒的味道。

    昨天看一个公众号的文章,难得发现这位公众号作者会提到亦舒。还是我喜欢的一本书,书的名字暂时忘了。有个故事里讲了两个从小认识的女孩,一个乖巧另一个叛逆。情节的发展并不新颖,但亦舒的笔触实在太特别。这样的故事比另一个相似的《七月与安生》耐读太多太多。亦舒在一篇小说里描述了一个装着假心的男人,她通过这个男人的故事发出类似感慨,相比这个男人的机械心,其他男人是没有心。亦舒小说的味道我很喜欢,本来第一篇的味道大致如此。

    但今晚和孟璐一起聊了太久,她让我想起很多过去的事情。那么这篇的味道会变得怎样,我也有点不知道了。

                               人间无真爱

    他爱拿眼光衡量每一个他看到过的女人,用再世俗不过的标准。就拿他昨天看到过的几个,一个嘴太大,一个笑得太过。一个翘腿的姿势超过了标准度数,尽管没有规定每一个女人都具有一份优雅,但那样显出一份俗气。有一个美则美矣,挑男人的眼光却庸俗至极。

    他有一个朋友,就连他那个朋友自己都说能够不被他挑剔,是件天赐的事情。他每次都在心里想,你的一切确实是天赐。什么都没有,却能组合地那么天衣无缝,他这次是没得挑剔了。

    就是这么一个男人,他叫明相。第一声,不读相。明相明相,要是读第四声,他或许真的能明白吧?

    某天,他照旧去习惯的咖啡店里买咖啡。他到的时候发现人异常得多,扫视下放在柜台旁的公告牌,原来今天拿铁买一送一。他那时候就想拨开前面的所有人,跟他们说,我只要一杯美式咖啡,可以让我先吗?但他看了看前面不断活跃着的开心气氛,就缩了回来继续等。

    队伍长得让他快难以忍受了,前面女人乌黑柔亮的头发也渐渐让他没了兴致。突然,一道唐突的力向他后背撞来,他差点没一个踉跄就埋在前面女人的头发里。正当他略带不耐地转过身,却见着了一双他迄今为止没见过的眼睛,那双眼在看着他说对不起。她有一双,明相很喜欢的眼睛。当她看过来的时候,明相真切地感受到她在看着他。

    他看到,自己正站在女人明亮的双眼里,脸红到了脖子根。他知道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迅速土崩瓦解,并在他开口的一瞬间一丝不剩,他发现面前的这个女人完美无缺。

    他伸出一只手,自我介绍道:“我叫明相。”

    女人说了什么他不知道,只知道女人软绵绵的手刚好能放在他手掌的缝隙里,合上了他就再也不想放开。

    女人抽回了手。

    “你要喝什么?”她的声音却略带慵懒与沙哑。

    “美式咖啡,你呢?”

    “太巧了,我也是!”明相略带激动地看向她,这么长的一条队伍,他碰见的她,也正好是喝美式咖啡。

    她是个很健谈的女人,说话的时候一双大眼睛毫不避讳地看进对方的眼里,看得明相一直陷在那双眼里不肯出来。她一直在讲自己的工作,她有一个租借的画室。大部分时候在画画,空闲下来的时间教教小朋友。她说晚上要带明相去画室看看,给他看自己的近期作品。

    明相一脸期待地说,好啊。

    他们暂时停下来不讲话是因为终于轮到他们点单了。

    “两杯美式咖啡,带走。”他很自然地付了钱。

    那天他正好休假,他们就那么自然地拿着咖啡走出来,一直沿着那条街道往前走。她在跟他说自己学画画的经历,她说自己从小就喜欢拿着画笔乱涂。但她自从懂得鉴赏画作开始,就和父母格格不入。她父母喜欢新古典主义时期的作品,家里也完美得找不到一个突出的线头,除了她的房间。她的房间充斥着各种不明所以的东西,说不出形状也说不出感觉。两年前,她和父母就互相不说话,然后她就搬了出来。

    “刚开始,我借住在朋友家里。后来我一个家教小朋友的爸爸很赏识我的一幅作品,就买了下来,那钱足够我租一个小小的画室了。那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了,你有这么开心的时候吗?”

    明相看着她的眼睛,本想说这个时候他是最开心的,然终究没说出口。

    “我看书的时候最开心。”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哇!看书啊!那你家不是有很多很多书?”

    “是的,我家的书摆满了整整一面墙。”

    她惊讶地突然抓住明相的手臂:“真的吗?我还从来没看过一个人家里有那么多书,带我去看!”她摇着他的手臂求道,眼睛因为闪动而变得异常明亮。

    明相任她拖着他的手臂,两个人就这样半拖半就地走在午后的街道上。明相的家与市中心隔着一个区,在一个小巷里。

    她踩着一块一块细长的砖块,满是开心。

    “我好久没看到这种砖块了,好特别。”明相在前面领着路,偶尔回过头来就发现她从脚下的欢快中抬起头来,笑着看向他。明相捂着一颗快速跳动的心,继续走在湿达达的石板路上。后面,富有节奏的踩踏声,一声一声又一声,踩进了他的心里。

    明相家在那栋楼的顶层。他们爬上去时,夕阳西斜,一缕阳光正好打在那被磨得光滑的门把手上。明相打开门,夕阳也趁机溜了进去,正好待在满排满排的书架上。她一进门,正好看见这一幕。她甩掉鞋,一下冲到了书柜前,满是羡慕地说:“你家书真的好多!”

    “这些书你都看过吗?”

    明相把两人的鞋摆好,走到她的面前。她正拿手指一排排滑过书籍的侧面,一格一格又一格。

    “大部分书没看过,这里一半的书都是父亲留下来的,只有这一半是我的书。”明相说着拿手去指了个范围。

    “那哪些是你喜欢看的书?”

    明相抽出一本《基督山伯爵》。

    “这是我9岁时买的书,一直到现在都会翻出来看。还有这本,我初一买的,也很喜欢……”

    明相一讲起书来就很开心,于是接二连三拿起书来给她看。一开始她还在旁边好奇地接过那些书细细地翻看起来。待明相再次拿起一本书,正要说这本书的经历,抬头一看她已不在身边了。

    “哇!你这里有那么多磁带!”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客厅的另外一边,两边就只有书柜留下的一道小缝供来回侧着走过。以往明相都是缓慢地移动着脚步穿过这个缝隙,这次却恨不得一步就跨过去。他左脚还没伸出来,屋里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声音。那盒是爸爸买的磁带,AC/DC的《Back in Black》。

    明相刚跨出来,她就跳着过来拉着他一起跳舞。他被她拉着转了两圈后就没动了,退到阳台旁看着她在中间胡乱地摆动着四肢。

    “没想到你也喜欢摇滚!”她双手做喇叭状,对明相说着什么。

    明相没听清,把头往前伸:“什么?!”音乐声太大了。

    她突然跳着来到明相身边,猛地凑到他耳边,大声说:“我说!没想到你也喜欢摇滚!”明相瞬间脸红到耳朵根,他为了掩饰,点了点头后就挪到旁边侧着身子去开另半边的窗。

    明相是不听摇滚的,他已经把爸爸的那些磁带放在了最里面,没想到她一下子就翻到了。跳完一首,她明显有些累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明相走过去关掉了收音机,转过身柔声问道:“你肚子饿了吗?”

    半撑在地上的她歪着脑袋看过来,还未散去的夕阳正好打在她被汗水沾湿的发丝上。

    “我早就饿了,想吃饭!”

    “那你先在这里到处看看,那里还有很多摇滚乐磁带,我去做饭了啊。”

    明相转身去了厨房,打开冰箱发现有昨天买的豆腐和芹菜,于是准备做麻婆豆腐和西芹炒肉。在做饭的过程中,她一直走进来跟他说自己又发现了什么什么,一直充满着好奇心满足的快乐感。最后一次进来时,她满是感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香啊!”

    两人坐下来时,已经六点半了。菜的味道、时间和氛围,一切都刚刚好。她的眼睛一直在告诉他,她很开心。然而此时,他们坐得这么近,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时。明相才发现,他看不进她的心里,无论他怎么看都没用。他一阵黯然,于是收回视线,准备去收碗筷。

    她按住了他的手。

    “先别收了,我带你去看我的画室!”她的双眼依然是散发着闪闪的光。

    明相被她拖着在路上跑。他曾经看过的书里,也有这么不受束缚的女人。然而书里的女人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他们。但此时,在他手旁边,有个他第一次见就爱上的女人。女人正带着他穿梭在城市的黑夜中,身边所有的人与城市建筑都成了摆设,瞬间消音在身后。

    推开画室的门,二人都有点气喘。她拍开房间的灯,瞬时两个面红耳赤的正喘气的人就互相曝露在对方眼中。她看着他的样子,突然笑了,笑得弯下了腰。他擦了擦额上的汗,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笑着去掀开摆在画室中间,被布遮住的画。

    那是一个男人,看不出年龄的男人,托腮望着远方。

    “怎么样?”她站在画前问他的意见。

    明相一时不知道怎么评价这幅……画,于是说了句:“很神秘。”

    她似乎是很满意地回转头去看那幅画。

    “画中人就是买我第一幅画的男人,他托我给他画这个,画完这个我就可以续租我的画室,说不定还可以扩大了!”她边说边抚摸着画布的边沿。

    那是明相第一次见那个男人,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会那么快就再见那个男人一次。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看那个号码就立马接了起来。明相不知道那个电话是谁打给她的,如果说与明相一直接触以来的她是快乐的,那么此时她脸上的表情是幸福的。明相压制住好奇心,在她挂完电话都没说一句。

    她挂完电话就匆匆去把那幅画盖上,然后就一脸抱歉地对明相说:

    “刚刚朋友约我出去玩,我得走了。对了把你电话留给我。”

    两人走出画室,明相刚掏出手机,就被她拿了过去,按下一串号码。

    “这是我的号码,等我电话啊!”她边往前走,边做出打电话的手势,然后就转头往另一条街走了。明相看着她的背影直到不见,他突然一阵难过,就转过了身。

    她走得急,画室的灯没关。明相久久盯着画室的灯,没有说话。

    回到家看到还未来得及收拾的碗筷,他没有去动。明相打开她挑选的那柄磁带,循环着听,一直到深夜才起身收拾碗筷,去到厨房洗。

    接到她的电话,是一星期后的某个午夜。他看到这个号码就立马弹起来接了,他原本以为又会听到她充满生机的声音,然而那边的声音软软的且断断续续:

    “明相……你可以…过来接我吗?我在XX酒吧……”然后就是长长的断音。明相立马起床穿好衣服,打上车就过去了。

    明相赶到酒吧卡座时,她正趴在桌子上,整个人跟上次见完全不同。明相抬起头看向一边,才发现了什么不同。她旁边坐着一个男人,那个画像上的人。明相定定地站在五步远。

    男人一直去摇她,口中说着别闹。

    她抬起头,头发乱蓬蓬的。她一眼看到明相,就张开双臂对着他。

    她身后的男人放下手,一脸警惕地看着明相。明相无视男人的眼光,抱住她就往外走。她的身体软绵绵的,脑袋也软绵绵的,此时正靠在他怀里。他拥着怀中的温度,完全无视身后一直盯着的那道目光。

    他没有带她回家,而是去了酒吧旁边的酒店开了一间房。整个晚上,他都没睡。

    刚开始,他是一直在照顾她,喝醉的她一直不老实。后来她总算入睡了,明相坐在床边,看着她熟睡的脸,看着这张他已经一周没看过的脸。她睡着的时候,明相看不到她的眼睛。这个时候,明相才发现自己跟她的距离最近。他害怕她一睁眼,就把自己关在了门外,于是他眼都不眨地看着她。

    那个时候,他突然觉得这样,就够了。他坐在床边看着她,一坐就是一整夜。天亮的时候,他为她叫了一份早餐,就离开了。

    这次分开,明相又是好久都没有她的消息。这些日子,朋友都说明相变了,他变得不挑剔了。甚至,他和一个吃饭时喋喋不休的同事都能和和畅畅地坐下来吃饭。他也在目睹着自己的这些变化,表面上装得更加和气,内心却一天比一天在想念那张脸,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45天后的一个下午,她经过他上班的地方,说想找他说说话,问他有没空。

    他那时的脑袋可能因为长时间的等待已经转动缓慢,但等他缓过来,扔下证件就跑了出去。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黑鞋加白袜子站在他们第一次遇见的咖啡馆门口。看到他来,大力地向他挥着手。

    他尽量克制住自己欣喜的内心,等他平复一点却又被她热情挽上来的手而击打地溃不成军。他的心里一直在剧烈地跳着,而她依旧在挽着他在讲自己最近的事情,任她怎么用柔软的手去挽他去拍他,都无法缓解他的紧绷。

    突然,他们经过了一个珠宝橱窗。她放开了他的手,她一离开,明相就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整个人都快趴到橱窗里了,盯着橱窗里的东西看。

    那是一枚镶着蓝宝石的胸针,她边看边说好想要!

    明相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懊悔自己下来的时候没带钱包。于是他只能看着她留恋地一看再看,最后却不得不离开。

    他们并没有聊多久,这次也是,她接到一个电话就匆匆走了。下班的时候,明相来到那家店里,买下了那枚胸针,花了他半年的工资。

    又是过了一个月,又是深夜,她再次打电话过来,这次她的声音洋溢着快乐。

    “明相,快点过来,我在XXX等你!”

    明相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西装,站在镜子前,仔细看着自己。平时他都不会这么看自己,镜子前的男人平时略显凌乱的头发此时被抹得齐齐整整。高鼻梁,嘴不大,平时略带忧郁的双眼此时满带光芒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带上了上次买的胸针,就出发了。

    到了地方,他才发现自己像个彻头彻底的傻瓜。她旁边坐着那个男人,他们被围在一群人中间。他们都穿着再休闲不过的衣服,明相低头看了自己刚擦亮的皮鞋,突然不想进去了。他们还在里面大声笑、大声叫,大口吃着喝着。明相看着坐在中间的她,她那么地开心,然而,她的开心却是因为身边的男人。

    男人拿出一个礼盒,小心翼翼捧出一样东西。那个东西蓝色的光芒一闪,刚好闪在隔窗的明相眼里。明相往后退了一步,紧紧地捏着手里的蓝色胸针。他看着她看到胸针那一刻的欣喜,看着她扑到他的怀里,看着那个男人,因为她的眼里只有他。

    明相僵硬地站了片刻,就,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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