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今年5月份在美国亚马逊上架的新书,我在得到上听了万维刚的推荐,觉得题目很好,便在淘宝上买了英文的电子书来看看,其英文题目叫《Range: Why Generalists Triumph in Specilized World》。可以说,这是一本很难读的书,我在蒙哥阅读器上给这本书做了词频分析,共有8000多个词汇,且有26%的专业词汇,可以说和论文集没有什么太大区别,但不得不说,这是近年来一本不可多得的好书。我将结合得到上万老师的解读和自己的感想,写几篇读后感。
如今的西方世界有一个词一直很热门叫“delebarated practice”,这个词翻译为中文就是刻意练习。相信很多人听过一万小时定律,大概是说学透某一项技能需要一万小时的投入。只要使用正确的方法对一件事情进行刻意练习,总会取得不小的突破。但是本书的作者却反对这样的观点,在作者看来,“功夫在诗外”才是一个优雅的人生姿态。
作者在开篇举了Roger和Tiger的例子,一个是著名的高尔夫球运动员泰格伍兹,从出生7个月就开始练习高尔夫,而另一个是网球世界冠军费德勒,他是在13岁的时候才放弃学习其他运动而专注于网球。他们无疑都在各自的运动事业中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在作者更欣赏费德勒的运动生涯,因为这样的人生更加多彩。
我们身边也许有这样一群人,你看他们不太费力,却能把很多事情做好。而有的人用了很大的力气,却依然停滞不前。我记得几年前我在知乎上有一个被点赞数很多的回答,那个人问有什么学习Linux命令行的好书,我说实践中积累是最好的方法。
我的同学A作为一个Linux命令行高手,他几乎从来没有系统的学过命令行。他最初接触命令行只是想给自己的Linux系统装好一个软件,而在那个Linux图形化很差的时代,是不能使用图形化去Step By Step的安装软件的。渐渐的,他可以用命令行处理了几乎所有的计算机事物,但却没有正式的学过一天命令行,这一切初衷都是为了用命令行解决一个又一个的计算机问题。长年累月的积累让他渐渐成为了一个命令行高手。可以说,会用命令行仅仅是解决计算机问题的副产品。相信大部分的系统工程师和科研工作者都有同感。
一个人如果对一件事情没有爱好,那他可能做再多的刻意练习也只能取得很小的进步,如果他对一个东西有爱好,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可能已经学会顶级技能。我想这正是刻意练习这种方式存在的问题。这种方法在工业化时代可以培养对技能要求不高,但整齐划一的流水线工人,却无法培养具备艺术眼光的高手。
关于刻意练习除了以上的问题外作者还从人工智能的观点出发提出了更深刻的洞见。文中用Laszlo Polgar的例子说明了这个问题,Laszlo Polgar是全家人中唯一一个在集中营里存活的孩子。从进入大学开始就一直反对传统的公立教育。他认为公立教育只能培养平庸的孩子并不能把儿童的天分发挥出来。一次他找到了和他同样反对公立教育的妻子。两人决定做一个实验,他们的小孩将不进入公立学校而由他们自己教育。为此他们还受到了政府的阻挠。但经过种种波折最终政府还是同意他对自己的小孩进行自行教育而不用去上公立学校,在众多的教育中他选择了当时最具智力挑战的国际象棋,它的三个女儿从小学习国际象棋并在取得了女性国际象棋的冠军。虽说取得如此重大的成就,但在作者看来国际象棋,仅仅是一个确定性很强的运动,且具有很强的规则性模式识别性,所以今天的人工智能也很容易的在国际象棋,或者围棋中战胜人类,因为对于计算机而言其最擅长的就是在固定规则下的计算。而真正的现实世界中,却很少有这样的计算,这也是自动驾驶一直没有办法普及的根本原因。
刻意练习的最大缺陷就在于其使用的是一种已知的,固定的方法去达到某种技能的提升,如果这种方法具备很强的规则性那么人工智能同样可以做出来并且可以比人类做的更加出色,在这个人工智能蓬勃发展的年代,人类去做这样的刻意练习显然不能发挥人这个物种的优势。
文中有一个词令我觉得形容当下的社会非常贴切,叫Hyper-specification。在此可以翻译为过渡专业化。hyper这个词根在现在非常热门。在中文世界一般翻译为超。如超融合,超平面等等。但用在专业化方面则是指现在的一种过渡的专业化运作,文中觉得最恰当的例子就是现在医院科室的医生,分的非常的详细,就一个肿瘤都可以分为10多个科室的医生。当然由于现在知识体系的复杂一个人很难同时具备两个以上专业领域的深入知识。但这种过度的专业化其实本质上阻挡了人们之间的信息交流,造成人类社会发展在战略上的误判。很多相近的知识和信息无法在更高的层次进行融会贯通而产生出来更高级的洞见。在国家战略层面上。往往需要的是那种可以跨多个专业领域的复合型人才,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才具备一定的战略眼光,能在大局上找到更正确的方向。
也许我们都非常敬佩那些从小通过刻意练习某一项专业技能最终取得世界级水平的高手。很敬佩他们持之以恒的学习劲头。但就人生而言,生命的意义不仅仅是技能的展示,重要的是感知你所在的世界。丰富自己的人生阅历往往能在很多事情上,可以做出与众不同的选择,也能让专业工作更具艺术感。我曾经不止一次的表达过相对于莫扎特而言我更喜欢贝多芬。因为莫扎特的音乐虽然好听,但也仅仅是好听,他的音乐中从来没有大的格局和主题。而在贝多芬的交响曲中,总能看到他那波澜壮阔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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