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来了后,我睡觉就总爱把头全部都塞到被子里面去,既应了这该死寒冷的景,也恰好给了我一个与外界隔绝的空间。我蜷缩在足够小的世界里,除了偶尔会因为缺氧,脸显得红了些外,觉得一切都还挺好。我把这个看起来不太正常的行为归结于深秋过后,年年入冬如一日的年年,总是习惯了。
还没到十二月,床上已经放上两床被子,以温暖之名盖在我身上,重得我总是在半夜里满头大汗地醒来,脏了一米六鲜艳的床单,和刚洗的睡衣。只有那一双凉得厉害的双脚最是傲娇,依然凉得厉害。
我时常穿上新买的高跟鞋,终日漫无目的地穿行在这个总是热闹和喧嚣的城市,不厌其烦、也无动于衷地看着陌生人的悲喜聚散。夜晚降临时,城市的喧嚣和热闹散尽,看着路口处奔往归途的行人及车辆,我感受到这个小城原有的孤独和冷清。
半年来,我学会了对“命运”这个词保持沉默,学会了如何在这个一如往常、从来如此的世界里混吃等死。
在这个小城里,我是一个形单影只的过客,所以常去的面馆老板还是会问我:
“一两细面,加不加辣?”
13路公交经过的商店和街道我也依然分不清,302的司机还是会提醒我这路车不能刷手机……
后来我知道,我也是这个世界的过客,始终带着寻找,漫无目的、始终,孑孑远行……早已疲惫不堪,却从来不敢停步。大概是时间对世界的冷漠,导致世界像赶鸭子般,逼着里面的人往前,一门心思想把一堆堆也在你推我赶的人群逼进生活这个大熔炉。而路上又向来洪水猛兽不断,稍不留神就容易被它吞噬掉。
我知道,生命这场旅途,实在太容易迷路。
我现在时常“躺尸”,可以几天几天地躺,可以几个日夜地不出门,这样的行为向来无所谓喜欢和不喜欢……只是后来,可能是在房间里呆的时间太久,我开始感到厌烦,我开始期待着一场出门远行……
19年的冬天,我还想看看漫天的大雪掩埋掉冬日的寒冷与死气,掩埋掉过去的记忆和记忆里的痛苦,掩埋掉一个人不为人知的一生……如果可以,我还想铲起一堆白雪,滚出一个可爱的雪人儿,在睡不着的夜晚,我会看见它在冬日的寒风里也笑得从容……
等春风吹红了花蕊,我想徒步穿过距离我不远的稻城和亚丁,我想看看这个很久以前,心向着死亡的圣地,能不能洗净我满身的纤尘与浮华,洗净我一生的不堪和过错……
黄昏来临,今天的日子在被温柔笼罩的暮色里结束,我想起要去苏州看看那儿时满心期待的江南小镇,我猜那个地方也一定足够温柔,足够抚平你眉间紧皱的眉头,抚平你满心的无奈和忧愁。
“等明年夏天,我们就去看绿树掩映的瀑布。”
我知道,人的一生有很多个春天,也有很多个冬天,有很多个一年四季,不管你愿意不愿意。
而这么些年过去了,我却还没有看过海,还没有坐在海边听一听大海的咆哮,还没有来得及在那里等候第一抹清晨的阳光,等候日落过后的暮色苍茫……
英子啊,
“我们看海去,看蓝色的大海上扬起白色的帆。”
我饿了。
我看到冰箱里的几个苹果已经放了很久,想起上班位置柜子里的几个苹果也已经放了很久,这种本来以为永远都不会吃腻的一种水果,已经成为习惯的一种水果,好像终于在习惯了五六年之后,被我吃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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