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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仨—谨以此文记念文兰好友

我们仨—谨以此文记念文兰好友

作者: 2dbd67f8c77a | 来源:发表于2018-03-29 12:18 被阅读137次

      我们仨是一个院子长大,就是人们说的发小。我,李华夏,张文兰。

      在贵阳市都司路78号,有一个大院,当时叫贵州省劳改局,现在叫监狱管理局。那是一个很大的四进院子:第一个大院有办公大楼,一栋苏式结构的四层楼,我们的父母都在这楼里上班。楼前是花园,篮球场。第二个院子就是宿舍区了。当时有一栋四层楼的房子,因楼上有一个五角星,我们都叫它五星大楼。在此楼的两边是两排相对的平房,中间是花园,在五星大楼的后面,有一个不大的院子,劳改局的几个局长家就在那。在平房的后面,还有一个院子,我们就住在那里。其中有一栋两层的小洋楼(是一个军阀留下的,文革后还给了他。)院子里还有一棵有点斜的树,它也是我们的玩具。我和华夏住在这栋小洋楼里。我家住楼上,她家住楼下。张文兰住在五星大楼旁的那排平房的中间的两间。

      我和华夏在公安厅托儿所长大。文兰是在凯里,读小学后才来到我们院子。以后,我们仨从小学,中学,知青都是在一起。直到工作才分开。

      华夏,在家是老大,也是我们的老大。因她们家条件好,我们常去她家玩。那时,她爸爸是退伍军人,有点残疾,因此每月多了补贴。而她妈妈是广州人,公安篮球队的,特别能干,家里常常有新鲜玩意,包括没见过的玩具。

      文兰比我们小两岁,那时话不多。

      而我,虽然和华夏同年同月,因在家是最小的,话也不多,没有主见,一切都听华夏的。

      我们仨的友谊的建立,确切地说是在当知青之后。那时,我们因父母都在一个系统工作,故,下乡到了同一个知青点:公检法系统的芦猫塘知青农场。当时,这里有400多知青。每天都有很多笑声和哭声。开心就笑,委屈就哭,就是那时的写照。

      我们仨吃饭时总是在一起。很奇怪的是,那时的我非常能吃,每个月的饭票,20天就吃完了。然后就吃她们俩的。但是我没觉得是在吃别人的,而她俩,也从没笑过我,也没嫌弃过我。到冬天,华夏在房子里用热水洗衣服,我和文兰到池塘边用冷水清衣服。也没觉得哪里不对。那时真的很单纯,人与人之间简单而朴实。

          记得有一次,中秋节快到了,华夏把我们仨的零用钱收起来,让我和文兰去几公里外的农村合作社买月饼。路上也不敢偷吃,(那时人真老实)回来后,华夏居然把月饼锁了起来。我俩馋得不住央告,想吃月饼。但是,直到中秋我们才得到了那硬邦邦的月饼吃。

          在知青农场,我们常常会得到一些当时被禁止看到书。只要有书,我们就抓紧时间看,因为后面排队的人很多。那时,我们还会填词,写点东西。华夏是最有才的。知青农场还成立了理论学习小组,我们都是小组成员,常常开会学习,讨论时事。有时候我们会爬山,在山顶上朗诵。有一次,华夏填了一首词。当时有个男知青喜欢她,陪我们上山把这首词用螺丝刀刻在了一块大石头上。还说,过十年后来看看青春的记忆。其时,我们也是文青。往事如烟。

          从知青农场回来,我去了中专读书。华夏上了贵工,文兰上了贵医。从此我们仨就各自东西了,当然,只要有空,我们经常会到文兰家聚。因为她家还住在都司路,市中心,方便。

          之后,我当了电力学校的老师。华夏大学毕业进了工厂。文兰留校在贵医。之后她结婚就去了安徽蚌埠,我们见面真的少了。再后来,她又去了德国,我们几年都见不上。

          之后,我们在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中忙碌着。期间,华夏换了工作,到了税务局,以理科生的思维,理顺了工作中的乱麻,还制定出很多税务管理的条例。工作干得风生水起,后来当上了区税务局局长。

          文兰到了德国明斯特,这是一个小城。读了博士。后就留在明斯特大学卫生研究所。这是一个在德国非常顶尖的研究所。在2011年,德国大面积爆发肠出血性大肠杆菌的疫情中,已是研究所细菌专家的张文兰参与这次研究并最终控制了疫情。为此,她们这个团队得到了德国最高医学奖(相当于医学界的诺贝尔奖)。而文兰,是这个团队唯一的外国人。中央四台和新华社就此事对文兰进行了专访。但那时的资讯没现在方便,到文兰回国后,我们才知道这一喜讯!当时我劝她买一件旗袍,以后有这种场面好穿。但文兰说,她在这个团队本来就是外国人,其实德国人很排外的,如果再穿得与众不同,会让有些人不高兴的。可见文兰做人的谦和低调。

          而我,在结婚生完孩子后就离开工作岗位,做了家庭妇女。孩子长大,为了教他,我在家里办了小班,找几个孩子的同学一起为他们上《论语》。那是2000年。从那时起,我陆陆续续教了一些学生。在这过程中,我越来越喜欢传统文化,一直坚持,在2011年,终于办成了乐学堂。我一直以来的心愿总算实现了:有了自己的学校。现在,我还是坚持上课并乐在其中。学校的发展也因国家的提倡传统文化而日益扩大。

          2005年初,文兰从德国回乡探亲。当时我因车祸,没头发带个帽子。文兰看见后以为我是癌症做化疗。知道情况后,安慰我说能这样已经没问题了。其实当时我一直担心,怕好了之后是傻子。成天昏昏沉沉的。她的这般话,给了我定心丸。毕竟,她是医生,我相信她。临走时,她问我想不想去德国玩,她帮我办担保。

          在2006年的圣诞节,我已到了德国明斯特的教堂里了。在她家的一个月,我看到了华人在德国的生活。文兰开朗的性格,让她在国外过的有滋有味,并不孤独。她说她搬新家时(德国没有搬家公司),做了很多中国菜,同事们来帮她搬家。吃完饭后问的第一句话是:“你好久又搬家!”在她家时,我们经常喝啤酒。每次到超市,都会买不同牌子的啤酒,换着喝。在德国的一个月,是我这辈子喝啤酒最多的一个月,太好喝了。

          在德国,有时我们一起上街,她们两口子,一个185,一个172。我常常小跑跟着,她还问我:“你跑什么?”我苦笑着说:“不跑能跟上你们吗?”两口子大笑。这就是文兰,幽默的文兰。

          有一次,我们一起去科隆,卖火车票时,买票的说:“柜员机上买会便宜些。”我们又到柜员机上去。但是文兰不会操作,第一次没买成。当时我说,就在柜台买吧,别费这个事。文兰不干,一定要买到。最终我们买到了便宜两元的火车票。这就是文兰,执着,相信自己的文兰。

          我从德国回到贵阳,帮文兰带有东西给她父母。到后还没来得及去他妈家,文兰电话就来了,问多久去?我回答明天就去。她问,电话预约了没?我笑笑说,又不是德国,中国人不兴这一套。这就是文兰,做事严谨的文兰。

          这几年,文兰几乎每年回来一次,于是,大家有了更多的见面机会。每次都是高兴而来,尽兴而归。文兰在德国买了地,修了小二层的房子,还带有花园。照片发来,我们都高兴地不得了:房中取暖的是壁炉。我们仨从小都喜欢看书,尤喜欧美小说中那种在壁炉前看书聊天的画面!商量好,找时间去,冬季去,带上喜欢的书。但是,这个行程一拖再拖,最终没有实现!2016年回来后,体检有点问题,但是文兰没说,我们都不知道。之后听说身体微恙。慢慢发现微信少了,还以为是工作忙,没在意。2017年上半年的一天,儿子回来说好像文兰阿姨身体不好,她侄女去德国看她。我马上问小侄女,她说没事,她去德国办事。我也就没在意。后来,文怡才说他姐姐生病了。我想去看看,当时就办签证。但是,签证还没办好,噩耗传来,文兰走了!世事茫茫难自料!

          直到这次刘陆山回来,才知道,病中的文兰真的很想见到亲人和朋友!命运弄人,我们竟不得一见!

    惊闻文兰仙逝,无限悲伤!痛失好友,遥寄哀思,曾经围炉,共话巴山,转眼作别,阴阳不见。愿有来生,再剪西窗。

    文兰,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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