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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O一八年最后一次月假琐忆

二O一八年最后一次月假琐忆

作者: 兰泽君 | 来源:发表于2023-01-20 00:50 被阅读0次

    盼望着,盼望着,新年的脚步近了,月假近在眼前。

    作为一名高中老师,尤其是一名高三老师,缺少的永远是假期。

    当别人尽情地享受双休日游山玩水、走亲访友的欢乐时光时,我等高中老师还在三尺讲台上辛勤耕耘,传道授业解惑。

    一天一天地熬,终于要到月末了,根据学校的安排,二十九号晚高一年级举行迎元旦文艺汇演,估计得三十号放假了。

    天气变化之快出乎我们的意料,二十六号晚上天空已经飘起了毛毛细雨,冷风裹着寒意从树尖肆虐而过,气温骤降。二十七号更是风摇树摆,天色昏暗。

    学校调整了活动时间,月假也提前了。二十八日本安排上四节课,因天空飘起了雪花,上完两节课就放假了。

    我胃肠不舒服已有一段时间了。原想星期一上完课一、二节课就去长沙,下午看完病,星期二上午回来,下午可以照常上课,既不用请假,也不耽误教学,医生也正好上班,天气也是风和日丽,是降温降雪前最好的天气。但先生星期一上午要去长沙参加会议,星期天就须动身,我不想请假,最终还是没有与他同行。

    嫂子说她星期二从深圳女儿家回来,星期三到长沙儿子家,星期四陪我去看病,她刚好跟医生熟。因为种种原因,也没去成。明知道元旦假期是雨雪天气,自然也不会去的了。

    天气变化很快,月假提前了,但心也如天气一般寒凉,说是元旦假,却只有29和30两天,生平第一次放元旦假却要在元旦这天上课。学生跟我告别时说:“老师,明年见。”我含笑回应:“不用等明年,今年还会再见的。”

    就这么两天假,谁想顶风冒雪去长沙受罪呀。可先生这次态度坚决,老妈又投赞成票,说是放假不去看病,收假又去不成了。万般无奈,捱到二点半才动身。所喜的是,要找的医生是表嫂的同学,我拉上表嫂一同来长沙了。

    一路往前,只见公路两边白雪皑皑,冰凌串串,风景却似比以往要精致清雅些。隧道里却洁净干爽,我原本不喜隧道的憋闷,今儿却好想隧道长长远远,就这般无风无雨即达目的地便好。

    进入涟源地界,又是一番景象,天空微蓝,空气微暖,草木肃立,不曾有一丝风雪侵蚀它们。我们不由惊叹气候的顽皮。
    上了长韶娄高速以后,见到了冻雨奇观,也有粗盐似的雪粒敲打着前挡风玻璃,然后借助玻璃的反作用力凌空起舞。

    高速路上车辆较以往要少,感觉空旷了许多。到了学士收费站下了高速,就前往表嫂他们住的楼盘湘熙水郡。从车里钻出来的时候,长沙街头用它猛烈的寒风迎接我们,那风要多凛冽就有多凛冽,耳朵都快要到地上去捡了。

    吃过晚饭后,表嫂帮我们约好了第二天的看诊时间,就各归各家休息了。

    第二天九点二十四分,我们出发,表嫂准时出现在桥下,坐上我们的车直奔湖南省中医药研究院。很顺利地见到了她的同学副院长吴玉华教授,她很亲切,细心问诊,然后开了检验单。她让医生去约胃镜,因第二天就放元旦假了,结果没约到。开了个B超,B超室是正常工作的,候诊的也寥寥无几,跟湘雅附三比较起来,确实可以用“冷清”两字来概括了。听工作人员说住院病人四个,门诊病人三个,B超室却有两个,心里窃喜。孰料一等就是将近两个小时,等做完B超看了医生开了药,就接近十二点了。

    到表嫂家吃了午饭就在她们家玩。到了三点多的时候,表嫂好像突然记起了什么。她问我们:“你们捡了多少副中药?还拿其它药没有?”我清楚地记得,只有十五袋中药,别无它物。表嫂说:“我记得玉华好像还开了四瓶安神助眠的药,你们肯定忘拿了。”我和先生又赶往中医药研究院拿药,往返近一小时,终于拿到药了。幸亏表嫂心思细腻。

    本准备第二天回家,结果儿子说会从湘潭过来看我们,老爸想见见儿子,就留了下来,结果儿子事情没处理完,放我们鸽子了。我俩颇为难得地过了一天二人世界。
    晚上风就像野兽在吼叫,听着好吓人,我让先生把窗户关上,把野兽拒之门外。屋里安静温暖了许多。天气预报说有暴雪,到我们安寝时,雪前的气氛酝酿得酽酽的,只是没有瞧见一片雪花。

    第三天七点多,我们相继醒来了,透过卧室的玻璃窗,看到无数只白蝴蝶漫无飞舞,有的直往玻璃上撞,似欲破窗而入,果真下的是纯雪呀。望着窗外的景象,不由打起了冷战,被窝里多暖和呀,反正收假的日期也延后了,无须想着去上早自习,也无须赶着去上一二节课,姑且做回赖床客吧。

    九点多了,肚子在呼唤美食,睡也睡足了,还是起床吧。先生带了头,他搞完洗漱,主动承担起了买菜做饭的重任,我洗碗拖地,似乎有点“你耕田来我织布,你挑水来我浇园”的感觉,颇觉宁静而温馨。

    号称“火炉”的长沙居然银装素裹,无处不白。透过客厅的玻璃窗,看到小区里格外洁净,小径用雪花铺就,树上的雪如同大团的棉絮,不时“啪”地跌落下来,尤其可爱的是树下的一辆白色小车,车顶上就像覆盖了一床特别厚实的白色席梦思,又像一块巨型面包。我一见之下就乐了:“这不就是一辆“面包车”吗?”
    中午时分,儿子启程回长沙,先生去保险职院接外甥李祈述,我留守家中做饭。

    原以为天气恶劣,路况不好,他们所需时间应在一小时以上两小时以下,结果他们提前抵家,我估计不足,措手不及,自己觉得挺难为情的,饭还没煮呢。

    于是赶紧淘米煮饭,备菜,儿子炒菜。搞了个排骨火锅,油淋茄子,青椒炒肉。他以为半只茄子就够了,老爸说:“半个哪够啊?一个人吃都嫌少。”儿子本不知道怎么炒油淋茄子,叫表弟祈述上网查找,现学现卖。炒完半只,又炒剩下的半只。
    反正四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三个菜有荤有素,有煮有炒,也算全面。

    还等什么,开动吧。四个人吃得很欢,分两次炒成的油淋茄子大受欢迎,空空的碗底让儿子成就感爆棚,小小地自夸了一把:“瞧见没?手艺不错吧?”我们三人赶紧附和:“确实炒得好呀!”

    儿子把他的狗狗孜然带回来了,狗的记忆力还真是好,它居然还认识我们,看我们吃饭,它那傻傻的馋相使我们既觉得好笑又觉可怜。老爸一脸的嫌弃,却隔几分钟就给它送来一块肉骨头。我以为吃狗粮的狗不会吃骨头,想不到它啃骨头那么卖力,啃得那么香甜。儿子说:“狗改不了吃骨头啊。”逗得我们都乐了。

    要说祈述这小伙子是真心不错,眼里有活,帮着择菜洗菜,吃完饭又抢着洗碗。
    忙完这件大事,大家也累了,看了会手机就都进入了梦乡。

    晚饭是老爸掌勺,吃完饭后,我负责卫生,儿子和祈述到邮局运快递、搬快递,累得张口喘气。然后,李祈述去遛狗。然后四人挤在沙发上一边烤火一边玩手机,互不影响。

    第四天是三十一号,大家睡到自然醒,时间如水般流淌,都快十一点了,然后煮面条代替早中餐,居然吃得很舒服。对于2018年的最后一天,我们没有什么特别的慼觉,既不伤感,也无留念,波澜不惊地过了一天。

    倒是儿子出门拿快递的时候,狗狗孜然不舍爱主,在家中不安地吠叫,它虽被铁链困住,依然执着地奔向门口,拴在椅脚上的链子也挣断了,椅子也拖到了门口,要不是李祈述控制了它,可能就跑到外面撒野了。

    天气依然没有好转,冰天雪地,梅城地区的班车都停开了,原定二号收假复课是不行了,校长室又发了一则通知,收假时间推迟到了三号。先生说:“机会难得,还是趁这意外的长假做完检查的好,搞清楚病因,以便对症下药。”我心里其实是想做个检查的,自己也放心一些,只是又怕吃苦,心里很纠结。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做!

    先生给表嫂打了电话,表嫂跟她同学联系了,她同学叫我们第二天也就是元旦十点前跟她联系,她给我开药,预约肠胃镜。
    元旦这天,父子俩九点起床,冒着风雪前往湖南中医药研究院找吴院长。来回两个小时才把药取回来,父子俩很仔细地询问了注意事项及药的用法,并在手机上做好了笔记。回到家时已近十二点,直接用排骨煮面条加青菜当中餐。医生让我吃得清淡一点,不吃有渣的食物,我不敢吃其它东西,吃了一碗米粉。

    下午三点时分,先生提议做饭吃,一方面可能是肚子饿了,毕竟就吃了一碗面条,另一方面儿子和外甥都要回各自的单位,冰天雪地的,不宜太晚。他说要做几个像样的菜,元旦也算是个节日。于是,做了青椒炒肉,还炒了个牛肉干,熘了个莴笋丝,剩下的排骨继续做火锅,想做个油淋茄子,却发现刚从超市买回的两个茄子全都是坏的,只能送它进垃圾桶了。

    大家吃得很开心,我继续吃面条。先生说我可怜兮兮的,就给我蒸了鸡蛋,我吃着鸡蛋,心里暖暖的。

    吃完饭,收拾了东西,两个小伙子要出发了,送他们到楼下,目送他们离开。先生问“是上楼休息还是在小区里散散步?”我已经整整两天没下楼了,活动活动、看看小区雪景也是美事一桩呀。

    我们走进小区,只见树上挂着大团大团棉絮似的雪球,不时“啪”地跌落下来,小车上面已盖上了厚厚的雪被,昨晚铲得干干净净的路面上又积了一层冰雪,其时正下着雨夹雪,我们好像走在玻璃栈道上,一不小心,就滑出去很远。我们坚持绕小区走了一大圈。

    回到楼上,赶紧开电火炉烤火,好半天才觉得身上暖和了。先生顾不上烤火,忙着帮我看医嘱,看药品说明书,烧开水。烧好一大壶,晾温,然后装进暖水瓶里,然后按照刻度又烧了一壶,一切准备妥妥的。

    十点多了,就寝吧,凌晨五点要准时起床呢。先生怕误事,自己设了闹铃还不放心,嘱咐我也设好闹铃,双保险。然后开了空调,把屋子调得暖暖的。这一天他太累了,倒在床上很快就入睡了,我却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也不知道几点才睡着。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闹铃还没响,拿过手机一看,四点四十七分。先生果断地离开了温暖舒适的被窝,穿戴整齐,洗漱完毕后,就开始忙活起来。我也不敢赖床,起床,穿衣,洗漱,铺床,然后来到客厅,把火桶的三个开关全部开到最大,让温暖驱除凌晨的寒气。

    透过客厅宽大的窗户望向室外,整个小区还在沉睡,四周一片昏暗,皑皑白雪反射出清冷的光,我们家却是灯火通明,如同夜空中的明星,显出几分暖意。

    先生打开手机微信,遵医嘱操作。他先把“干露淳”瓶子泡在开水里,使其融化,然后拿来瓷杯,倒了小半杯,我瞄了一眼,没出现恐怖的颜色、形态,反倒像一杯纯净水,我试探性地喝了一小口,并不像老妈说的“又涩又滑,又咸又苦”,感觉像喝葡萄糖。先生紧张地盯着我,问道“味道怎么样啊?”我含笑回答:“还能接受,不是想像中的那么难喝。”

    先生稍微放心了点,表情也轻松了些。我想:妈妈做肠镜的时候,要喝三大可乐瓶泻药,我只要喝一瓶半(只要不吐掉,剩下的半瓶就不要喝了),比妈妈少遭了很多罪。

    我又喝了几口,觉得稍甜了些,就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又喝了两三口,顿觉甜得过份了些,胃里就不甚太平了。我喝了两口温开水压了压,能留住这些“珍贵”的液体就不用喝剩下的半瓶了。

    可这些透明的液体就是不安分,它们奔跑着,跳跃着,就想着集体来个胜利大逃亡。终于,它们突破了喉咙这最后一道防线,直接从口腔喷涌而出,来不及反应,被子上、地板上就遭了殃,手忙脚乱地拿过垃圾桶,把胃里的不舒服彻底地解决了。先生赶紧收拾残局,拿湿毛巾擦被子,拿拖把拖地,给我倒漱口水。折腾半天,一切归零。

    终于明白医嘱上所写:如果吐了,须喝完剩下的半瓶。敢情医生预见有人会吐的。
    漱了口,喝了点温水,只能继续挑战那半瓶液体了。这次,我小心翼翼,小口慢喝,就怕又一次狂吐。小小的两瓶水我喝了有半小时了,然后拿了几个杯子去厨房清洗,强忍着洗完杯子,胃里翻江倒海,于是拔腿就往卫生间跑,结果还是没赶上“决堤”的速度,一路留痕,又忙活了好一阵。

    该喝水啦,半小时内要补充800毫升水。都超过半个小时了。喝着白开水觉得是葡萄糖的味道。后来我把杯子清洗干净,再喝水还是觉得有股糖味。好不容易把水喝完了肚子里面又咕咕响起来了。又拉开了狂泻的节奏。我赶紧往卫生间跑。没多久,又要往卫生间跑。如此折腾了好多趟,腿都软了。

    时间也快差不多了。我们就前往医院。到了医院,人不是有太多。一个中年女子做完了检查,在等待结果。她比我还惨,晚上10:00就喝了一瓶泻药,折腾了一整晚。轮到我了,居然又想上厕所了。厕所里特别脏,没办法,只能将就。我离开的时间里,先生去车里拿手机了。可巧就轮到我了,医生听说我家属不在,只能延后再做。又是等待,一等就差不多是半个小时。终于轮到我了。

    打了麻药以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待我被叫醒的时候,头晕晕的,还想睡觉,又让我睡了一会儿,就扶我出去等结果。拿到报告单后,上面写着结肠炎、胃息肉和糜烂性胃炎。

    虽然折磨人,总算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以放心了,快回家吧,肚子也饿了。先生赶紧做饭,我总算可以吃饭了,觉得好幸福。

    感谢这场不期而来的大雪,让我完成了胃肠镜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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