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心理 咨询师齐海静译
居然有人不喜欢性?真是难以理解!但是事实上,无性运动正在如火如荼。
Michael J Dore是在14岁的时候开始意识到自己的与众不同的,身处男子学校的他,似乎并不像其他同学一样期待周末的约会和黄色杂志。Dore对这些甚至没有什么感觉。
“我认为自己要么是个晚熟的人,要么可能是个同性恋。” Dore说,性事和浪漫都吸引不了Dore的注意力,Dore也并没有感觉到性的吸引和浪漫的魅力。“一般来说,人们会对某一部分人性无感,但是对于我来说,所有人都不能让我提起性欲”。一年以后,Dore15岁,他发明了一个词来形容自己:“无性人ASEXUAL”。
那时,也就是20世纪19年代中期,相比于同性恋群体、双性恋群体、变型群体而言,无性人并没有自己的群体。也没有书来介绍这种情况,只有一小部分的针对动物的无性学术研究。这些边缘案例中,被称为无性(DUDS),虽然在研究中,也有设想人类也会出现对性无感的情况。但是没有一个更加普遍化的,无歧视意义的词来形容这类人群。
“我把ASEXUAL这个词拿来用,来形容那些和我一样对性无感的人,或者说至少说形容我自己”现在33岁的Dore如是说,他现在是一名伦敦的数据分析师。“自从我发现确实有一些人自己用一些生物上的词来形容自己,虽然那些词在生物学上是形容动物的。这的确会造成一些不可避免的玩笑,但是那些词仍不失为一个适当的词来形容人类。”
直到2004年,加拿大的学者Anthony Bogaert发布了他的论文:“无性人:存在性和影响因素(Asexuality: Prevalence and associated factors in a national probability sample)”。这时,关于无性人的认识才开始拉开序幕。Bogaert的研究,收集了20世纪90年代18000名英国人的信息,认为1%的人口是无性的。而且,这1%中七成是女性。研究指出,无性人的比例几乎等同于同性恋的人数比例。但是,相比于同性和双性人群,由于证据的缺乏,很少的人能够意识到或者证明自己是无性的。这种沉默是情有可原的。不仅因为历史上从来不会对这种非主流生活方式手下留情,也因为艺术、教育和文学一直在探讨和关注性的渴望。
在欧里庇得斯的美狄亚剧中,这个古老的希腊作者就写道,如果一个人的性生活是好的,你就会认为你拥有了一切。但是如果性生活不顺畅,你就会开始怀疑你原本热爱的兴趣是不是都是可恶的。这种认为一个人的性生活定义了他的健康和幸福的观点贯穿了整个黑暗时代,即便是性革命的18世纪六十年代。例如,1942年,Philip Wylie写到,性本能是三大推动我们所有行为、思想甚至梦境的动力之一。
由此而来的推论就是,一个逃避性生活的人,也是一个逃避梦想、行动,甚至生存的人。2002年发布在美国国家年度杂志National Religious Vocation里的一篇文章澄清和支持了这种观点:一个没有性欲望的人该被称为什么。作者认为答案是,没有性欲的人不存在。性欲是上帝的礼物,而且是人类机能的一部分。
围绕着无性的害羞也是可以理解的。最近来自耶鲁大学的一个研究调查了169名自称无性的人,请他们填写自我无性觉知认证的过程,以及暴露自己无性的身份的过程。很多人在暴露自己的过程中都遇到了朋友和家人的质疑。有的人被告知“你不是一个树”,有的人被告知这只是暂时的,当他们遇到正确的人的时候一切都会不一样。就像当初劝阻同性恋和失恋人的话一样。
一个被调查者说自己曾经打电话给一个同性恋电话热线,她以为自己会被理解和接受,毕竟那个热线电话几十年来一直宣称性行为是不道德和违法的。但是,电话接通后她听到的答案是无性是不存在的。
不像独身是一种选择,也不像性功能紊乱者,是可以被治愈的。无性是一种事实,根于本性,不可动摇。Dore说:“无性不是独身,也不是性消极主义者,它不是一种选择,去选择不过性生活。所有这些适应一些无性者和有性者,但是并不是所有人。”
Bogaert,一个布鲁克大学的身心健康协会的教授,致力于无性的研究。他的书,理解无性,第一版在2012年已经出版。他认为,对于无性,我们的理解是有限的,还需要继续深入的研究。他说:“需要更多针对无性起源的研究。已经有研究暗示无性受到早期生物意愿等因素的影响,产前激素会影响到早期大脑的发育。就像其他性取向一样,无性有可能是因为受到早期生物的影响,或者说,至少是有早期生物因素的影响。”
一个关于无性的假设是性冲动的缺乏导致荷尔蒙的缺乏。这会导致一种观点,认为无性人欲望的缺乏会扩大到生活的其他领域。Bogaert说:“我们需要持一个开放的态度,无性人在生理上是非典型的激素循环,但是也没有多少证据证明所有的无性人都是这样。另外,还有一些无性人还是有一些力比多,只是不与他人联系。”
Dore同意,对于无性人来说,这中间有很大的变化性。他认为“无性并不是一个非黑即白的状态,是一个类似光谱、色谱的连续体,有的人可能是灰色无性人,他可能只是比其它人感受到更低的性吸引力,但是他们有时是可以感受到的。”他还认为,无性人的亲密关系取向也是多种多样的,一个无性人可能是同性恋,可能是异性恋,可能是双性恋,可能是纯柏拉图主义等等。有些人可能会很享受这种无性的亲密,比如拥抱,而对于其他人来说则是难以忍受仅仅到拥抱程度的亲密。
为了说明无性的变化范围,一个2001年在旧金山成立的无性透明和教育组织Aven(Asexual Visibility and Education Network)发起的研究显示,70%的无性人声称他们仍是处子之身;11%的人虽然已经破处,但是性冷淡;7%的人说自己有性冲动;17%的人完全拒绝性;38%的人一定程度上拒绝性;27%的人对性无感;4%的人表示很困惑,说他们享受性的过程。
忽略那些对这个复杂多层面群体的理解难度,Bogaert还是认为对无性的研究对所有性领域的研究都是有益的,“通过对无性的更好的理解,我们会从多层面更好的明白性”。
尽管他渴望研究无性人,但是Bogaert还是敏感的意识到作为一个无性人所要面对的挑战和压力“最大的问题是他们要如何面对一个到处充满性的世界,他们会遇到歧视,或者一定程度上的孤立。在寻找浪漫关系上,也会遇到困难。正如一些无性人渴望浪漫关系,想拥有一段依恋关系,即便他们没有性欲。”
正如在Aven网站上经常出现的一个让人难过的问题:我会一直孤独下去吗?
2009年,当Dore发现一些来自他母校的学生加入了Aven的时候,他也加入了Aven。“在这之前,我一直试图在回避性和关系,”他说。但是随后Dore意识到了曝光的重要性“如果我们回避,不谈论无性人,人们就会认为我们不存在,或者以为我们有什么问题”。
第二年,当Dore骄傲的参加伦敦第一次无性游行的时候,他告诉自己的父母,他是一个无性人。“我认为这对他们来说很多事情都有了解释”。两年后,Dore组织参加了第一个世界性的无性人会议。
Aven在过去的十年中一直在稳定增长,从2003年的391人增长到今年的82979人。许多校园也出现了相应的无性组织,虽然现在还没有确定的数据数量,但是,很快就可以得以实现。国家数据统计局正在考虑将无性作为性别取向的一种进行2021年的英国人口普查。
“对于无性人群来说,无性作为性取向的一种意义重大。” Dore说“这么多年,人们只是把无性当做一种流行来讨论,没有可靠的事实来支撑。Bogaert那1%的数据支持也有很多免责声明,事实上,数据应该是更高的。英国人口普查将会提供给我们更新更大的数据支持,这意味着无性人将会真正的出现。”
除了流行以外,对于Dore和像他一样的人来说,最重要的斗争点在于那些认为无性人是不完整的观点。“有些人认为我们错过了一份大礼,但是总有其他的活动来代替性活动” Dore说到,“对于大部分无性人来说,无性就是我们的性格。它不是一种困惑或者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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