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好

文/南岳衡

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我家先生也愿意加入文字大军，终于替我写了一篇文章，记录致谢鼓励！

家旁边有段路可以摆摊，每天都要路过，渐渐熟悉了几个卖菜的，人都不错，挺讲信用，菜也不错。

有个老奶奶，卖的大多是自己种的菜，有时还有野菜，量很少，经常很快卖光。有时我们没带零钱，她又不能手机收钱，还会让我们先把菜拿回去，回头顺路时再拿钱过来。

老奶奶八十多岁了，我明白年老的苦衷，坚持不拿菜，都是先回去拿钱。再回来时，菜都是给我留起的。时间久了，也慢慢知道了她的一些事情。

她老家在一个小镇上，有三个儿子，后来还生了个女儿。孩子出生的时候正是五六十年代，贫穷饥荒，那个时候有几家没有夭折的孩子？为了确保有后，还是多生几个，然后听天由命吧。夫妻俩爱护孩子，都是先顾着孩子吃，又加上细心照看，总算是上苍垂怜，一家子都渡过了最苦难的岁月。

中国传统讲究养儿防老，女儿终归是要嫁人的，家产往往留给儿子。随着儿女慢慢长大，一家子分道扬镳，老人跟着小儿子。大概十年前，小儿子自作主张，把老家房产土地、家具物什，一股脑折现十万，在城里给自己置了房产。说是带双亲过好日子，老两口身不由己，只得离乡背井，心里却也安慰着自己，说不定真有好日子呢。

虽说城里的生活习惯难以适应，但老两口眼不花，耳不聋，洗衣做饭都很利索。能帮着做家务，想来也不会太受刁难。走一步看一步吧。

没想到，城里新家没住到一个月，矛盾接踵而至，碗没洗干净啦，地板没用抹布擦啦。五十多岁的儿媳妇像是变了一个人，特别爱干净，老俩口想着，这里不比以前在农村，这里马桶比农村面盆都干净的嘛，想来是自己做的不好，尽量改正吧。但是媳妇的话却是越来越刻薄了，儿子干脆也和老俩口摊牌了，你们在一起要吵架，我给你们租间房，也可以照顾你们的。老俩口这才明白，这家不是他们的，他们该走了，只是老家什么都没了，回不去了，就听儿子的吧，还免得受气。

这儿子做事也绝，租了间房，说是离自己家近，开车只要十来分钟，老俩口却根本找不到过来的路，房租是付了，别的开销却是什么都没给，说大哥和二哥也有赡养义务的，法律规定的。可怜老俩口，人生地不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幸好，他们还有个女儿，打电话给三哥坚持要和父母说话，这才察觉出不对，过来先安慰了父母，再和哥哥大吵了一架，却也没什么结果，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好把父母接走，只好给父母好生安顿了下来，留了些钱。

这地方山多，旁边还有些还未开工建设的荒地，有些人也在这边开荒种菜。老俩口也加入了这个队伍，对别人是闲暇，对他们却是生计。所以开了好几块地，加上野菜也多，老奶奶卖菜，老爷爷就一个人去摘野菜。老俩口又十分节俭，基本上能自给自足，说不用那些白眼狼了。

只有女儿还是隔三差五就来看看他们，他们说自己钱够用，都不接女儿的钱，女儿却总是会给他们偷偷留一些钱。

有时候闲聊，这老俩口一听见谁说家里有女儿，就总会唠叨着：女儿好，女儿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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