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高原还熟睡着,四处没有一点儿灯光,甚至能听见从西北刮过来的微风的声音。王德就已经起床了,揣着昨天晚上准备好的饼,打了一个火把,他就出门了,在镇上的医馆还等着自己去开张。清晨的风有些冷冽,夹杂着一些沙土,刮得人的脸有些生痛。
今天很不凑巧,几十年一遇的大雾笼罩了柳林镇,街上的行人都缓慢而艰难地走着,雾气迷蒙了所有人的眼睛,让大家都看得不真切起来,镇上的电车也停了,很多人索性窝在家里不出门,只有少许的人或者因为什么事还在大街上奔走着。
王德已经开张了,自己在药铺里守着,等着别人上门来看病。不过看天气今天应该没什么客人。他就又开始想着昨天说着要去西医馆看看的事儿了。眼下没人,正好可以关了门去看看洋医生。
就在这时候,一个光头大汉却走了进来。王德一看,笑笑说:“和尚,怎么今天来我这儿了?”其实和尚不是真和尚,只是早些年的时候为了躲避被北伐军抓壮丁,自己剃了光头,上了寺庙,结果北伐军一撤走,他就又下了山,但头发在那之后,却没有长出来,大家知道了这件事儿,就都取笑他,叫他“和尚”了。
“王大夫,我今天来给我娘抓药哇,您忘了?”和尚憨憨地摸摸后脑勺,“哦,对。今天应该是第三方了,怎么样,你娘好些没?”王德拿出草纸,蘸了墨水就要开方子。“还行,就是还是吃不下。”王德停了一下说,“那我再给她加点开胃的,不吃东西就好得更慢了。”
“嗯,谢谢您,王大夫。”和尚在身上摸索了好一阵,半天才从兜里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钱,递给了王德,王德斜着看了一眼,还是不客气地一把抓了过来,放到了抽屉里。
“王大夫,你知道咱镇上新来了个杨大夫不?”和尚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怎么了?”王德反问道。
“今个儿上哪儿去的人可多了,但不都是看病的,都是冲着那洋大夫去的,瞧个新鲜。”和尚见王德来了兴趣,就坐在了看诊的凳子上,跟王德聊了起来。“那洋大夫长得高鼻梁,大白脸,眼睛还是蓝色的,一张嘴就像鸟语一样,大家都听不懂,还有个小姑娘,也穿着一身大白褂子,脑袋上带着个小白帽,在那旁边用咱中国话翻译······”和尚讲得唾沫横飞,好像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王德却不想听这种没什么用唠嗑,赶忙打断他。
“你见着他拿药了吗?”,和尚有些神秘地笑了笑,从怀里掏了块裹得严实的布出来,“我见着了,吴太爷家的大公子就去拿了药,那洋大夫用了个‘听诊器’在他身上听了听,就给他开了方子。”一边说,他一边打开了那布,只见里面包裹着的是一颗白色的药片儿,“喏,这是我悄悄拿的。”和尚有些小心地递到王德眼前。正当王德要凑过去看时,和尚却又宝贝似的收了起来,没瞧个真切。
“我打算拿回去给我娘吃,听人家说的,西医的药可贵着哩,吴公子留过洋,说就没有洋医生医不好的病。”王德眯缝个眼睛,往后伸了伸腰,对着和尚说“不是什么药都可以乱吃的,吃错了可是会出事儿的。”说完就看着和尚,“那···这···这药到底能不能吃呢?”听了王德的话,和尚有些害怕了。
“这样吧,你把药片放在我这儿,我看看是什么做的,到时候你再来拿,怎么样?”“这······”“怎么,我你还信不过?”王德盯着和尚。“不,不。您我是肯定相信的。”和尚一个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好吧,就放您这儿。”和尚下了决定,就把用布裹着的药片儿递了过去。
等着和尚一走,王德就收拾好铺子,把门关上了,生怕别人看见了什么,确定没人了以后,他掏出那粒药片儿,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没有味儿,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药片儿,他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霎时,一种比中药还具有刺激性的苦味儿钻进了他的嘴里,让他有种恶心犯呕的感觉。他狠狠地咳了一滩口水出来,这才觉得自己舒服了许多。原来这就是那“包治百病”的药片片,不过自己也没有尝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他捏了捏,硬硬的,又把药片儿丢到布里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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