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志刚(预计阅读时间4分钟)
第一次看《李茶的姑妈》时,不自觉地想起了星爷的《喜剧之王》,尽管《喜剧之王》已经是中国电影史上难以逾越的巅峰了。因为二者都是聚焦小人物的悲欢,用荒诞的笔法,来讲述草根们卑微的梦想、掩藏的尊严。
《李茶的姑妈》在票房上,不及开心麻花团队的前几部影片,但是其形成依然延续了开心麻花一贯的电影流程——先用几百场的话剧演出不断打磨剧本与演员,然后再用影视化的语言手法搬到大银幕上。
可是我却觉得这部《李茶的姑妈》并不比《羞羞的铁拳》稚嫩。抑或是因为没有沈腾、马丽加持的缘故,总之这部影片无论是口碑还是票房,似乎都有点差强人意。整部影片在呈现手法上延续了开心麻花一贯的风格,而且这次还邀请到了黄才伦,不过的确会给人一种略带牵强的感觉。
但是今天,我并不是想探讨《李茶的姑妈》在开心麻花团队影史上的地位及意义,而仅仅只是想抛开仓促的剧情、鸡肋般的梗不论,单说这部影片中击中我内心的那一丝感动。
藏在荒诞下边的,是一种近乎残忍的真实与卑微。不得不说,这个世界是遵循二八定律的,甚至是几近残酷的幂律分布。绝大多数的人,都是那个广大的分母中的一份子,终其一生也只不过如黄沧海一样,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靠着自己的努力可以有机会升职加薪,然后过上安稳的小日子。
尽管,黄沧海们每时每刻都在做着一个个梦,有些过于梦幻,有些不切实际,有些本身就是一种讽刺。但是这丝毫不妨碍他们依旧拥有这些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梦想。
他们很现实,每天都小心翼翼,无论是面对职场的各种争斗,还是面对家庭的百般无奈。他们无非是想在公司谋个更好的职位,找个自己喜欢的姑娘,给父母一个放心的依靠。
他们努力地工作,丝毫不敢懈怠,有时甚至极尽谄媚。他们小心翼翼地哄着自己的女友,有时甚至卑微的如同一粒尘埃。他们希望父母不用再为自己担心,有时不得不想尽一切方法用一个个善意的谎言堆积起一座华丽而脆弱的城堡。
很多时候,黄沧海们卑微的如同一个路人,但是有时候他们也倔强地似一个王者。他们是社会上最普通最常见的那些人,每天神色匆匆的赶着公交、睡眼惺忪地挤着地铁、满脸堆笑的面对客户与上司。
从每一个天亮开始,于黄沧海们来说就是一场战役。当夜幕再次覆盖整个城市的时候,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散落在这座水泥森林的各个角落,如同落入尘土中的雨滴,瞬间被吞没、湮灭不见。有时候,当他们捱过了一天,会庆幸有惊无险的迎来了夜晚。但有时候,他们会不知该如何面对翌日升起的朝阳,因为他们可能就在这个夜晚来临前失去了某份工作、某场爱情、某个亲人。
马云安利给了我们很多鸡汤,其中有一句“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是的,梦想还是要有的。可是,在这个“万一”中,随着时间的流逝,分母不断增大,分子逐渐缩小,直至最后变得忽略不计。
但是又怎样呢,活着本身就是一次与时间的拉锯战。时而侥幸获得喘息,时而艰难负重前行。可这才是生活的真谛啊,悲欢喜乐、酸甜苦甜。难过的时候,我们可以用一瓶啤酒和着委屈的泪水一饮而尽,然后再没心没肺的要上一盘烤串,嚼着辛辣的肉香继续畅想明天的阳光。
《李茶的姑妈》,将话剧里的各种冲突试图用电影语言来呈现,只是显得过于聒噪与嘈杂。整部剧仿佛赶路一样,匆忙、略显粗糙,无论是剧情推进的节奏还是演员的情绪。喜剧是最难的,历来如此。但这不能成为《李茶的姑妈》呈现颇多短板的借口。
然而纵然如此,我却依然在观影之余,会被黄沧海打动。因为他的身上,藏着太多的我们。他的狡黠、功利、落寞、强颜欢笑以及无法超越的那一份普通(或者称之为朴实),都是现实社会中一个个普通的你我。
尹天仇说“我想养你啊”时,柳飘飘在车里哭的稀里哗啦。
黄沧海在嘲弄那二十美元的梗时,内心又该是怎样的辛酸呢。
我们定不起赚一个亿的小目标,但是我们可以在日复一日的匆忙间,一点点坚守自己不曾舍弃的底线。尽管我们是淹没在人海的黄沧海们,但是也可以固执地努力一次次做个小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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