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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晚年定论》20:读书太过易反动

《朱子晚年定论》20:读书太过易反动

作者: 花石冈 | 来源:发表于2024-06-27 14:57 被阅读0次

《朱子晚年定论》20:读书太过易反动

学问根本在日用间,持敬集义工夫,直是要得念念省察。读书求义,乃其间之一事耳。旧来虽知此意,然于缓急之间,终是不觉有倒置处,误人不少。今方自悔耳!

这封信收入《朱子晚年定论》时,题为《答潘叔恭》。

潘景良,字叔恭,婺州金华人,与潘叔度、潘叔昌为兄弟,共同受业于吕祖谦门下。巧的是王阳明编定的《朱子晚年定论》,收录了分别收录了朱熹同他们兄弟三人的书信,也算是别有深意吧。

实际上朱熹同金华有着极深的缘分,金华人潘时创建了月林书院,邀请朱熹前来讲学。朱熹自然在这里斩获了不少的粉丝作为弟子,潘姓人家的子弟自然也在其中。他让自己的两个儿子拜理学家吕祖谦为师,两个儿子分别娶了吕祖谦的女儿和吕祖谦座下潘姓弟子的女儿,全都成了金华女婿,从此更加同金华这个地方“扯不断,理还乱”了。

在书信中,朱熹谈了自己的领悟。

学问的根本在日常生活之中,“持敬”“集义”的功夫,只不过是在日常生活中念念不忘、时时省察罢了。通过读书求个确切的意思,只不过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件事情罢了。以前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在轻重缓急之间,终于还是不知不觉本末倒置了,因此误导了不少人,如今自己才觉察到已经悔之晚矣!

所谓持敬,就是时时处处心怀敬意,抱持一颗敬畏之心。孔子提出了“修己以敬”“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天下”,连缀起来的话,之所以要时时处处心怀敬意,抱持一颗敬畏之心,是为了“安人”“安天下”,更是为了修养自己的身心。

所谓“集义”,出自《孟子》,孟子养浩然之气是“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浩然之气要在长期做符合道义的事情过程中自然生成、汇聚、积淀,而不是凭借一两次对于所谓的道义之事的刻意为之来侥幸获得。侥幸获得的只是个虚名,长期生成、汇聚、积淀下的才是真正渗透进骨子里的浩然正气。

我们假定读书是“学为圣贤”的唯一途径的话,便无法解释尧舜,两个人绝对算得上了不起的圣贤,但两个人所处的时代,是没有书可以读,没有书供他们求确切意思的。正因为如此,朱熹才意识到读书只不过是学者实践“学为圣贤”的众多事情中的一件,日常生活才是真正的广阔天地。倘若只局限在读书上,或者将做学问完全同读书等同起来,一定会有失偏颇的。久而久之,便丢失了读书“学为圣贤”,读书学做人的根本。最后,读书是读书,做人是做人,人就成了道貌岸然的双面人。金庸先生的小说《笑傲江湖》中,有个伪君子叫岳不群,两副面孔的人,即便在江湖也是很让人讨厌的。

作家王跃文有篇杂文——《假装无耻》,在这篇文章中,王跃文评价朱熹是“存自己的天理而灭他人的人欲”。王跃文举了朱熹在提举浙东刑狱任上,为了抢夺营妓严蕊,向皇帝上奏章弹劾严蕊的爱人唐仲友,然后在严蕊坚决不从的情况下,以有伤风化罪将严蕊关进大牢,严刑拷打。王跃文还引用朱熹的一首小词“须酩酊,莫相违,人生如寄,何事辛苦怨斜晖”证明朱熹作为道学先生的真无耻。最后,王跃文翻出朱熹六十岁娶小妾的事实,将满口天理人欲之论的朱熹定格在了“假道学”的耻辱柱上。

王跃文大概是没有读过《朱子晚年定论》的,晚年的朱熹,已然认识到了过分读书的害处,意识到过分读书可能造成的“反动”。凡事过分了,往往会出问题。读书过分了,也概莫能外。书读得多了,说起来头头是道,做起来不知所措。轻则如赵括一般纸上谈兵,误国误己,重则“读书越多越反动”,被书本文字一叶障目,再也看不到切实的世界。

《金刚经》结尾讲“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其实,读书人对待书,也要有这样的态度,把书本文字当作“有为法”,当作梦幻泡影、露水闪电去看,见过就是了,不必过分穿求。在梦幻泡影、露水闪电上耽误的太久,反而会忽略了现实生活的真道场,须知道人间才是最好的修炼场,大道一定是在人间,在日常生活之中的。

读书太过时容易反动,日常生活才是真正的修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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