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与北方

作者: 时与猫璞 | 来源:发表于2022-10-30 11:07 被阅读0次

    本篇故事纯属虚构。

    【楔子】

    我叫秦北方,我喜欢沈南方,时空有距,爱无距,如果你不来,我就杀过去。

    【一】

    天刚蒙蒙亮,笼在薄雾中秦城还在苏醒中,胡同里早餐的烟火刚刚燃起,人潮还未铺满大街小巷,只有三五成群的早行人走在路上。

    “嘎吱嘎吱”的声音伴着谁家的铃铛声倒也相得益彰,深秋里还穿着T恤牛仔裤的秦北方骑着破旧的老式自行车从远处驶来,带着满身雾气,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流入衣领,古铜色的皮肤呈现热腾腾的红。秦北方刚从50公里外的秦城监狱骑回来,这会儿,他心里的火还没熄。

    自行车头一拧,就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巷子,路过的几个老头老太太一看到秦北方便仿佛遇见瘟神一般,立即躲到了一边,动作整齐划一,莫名有点儿喜感。秦北方没有减速,直冲过去,完全不管背后传来的窃窃私语。

    “吓死我了。这一大早的,也不知道从哪里回来,看他那样儿指不定又干了什么腌臜事儿呢?”

    “谁知道呢?不过,最近咱这里可不太平。前天晚上,老刘家遭了贼,几万块的现金不见了,刘大爷一口气没上来进了医院。”

    “不会是这货联合外人搞的吧?”

    “这可说不好。”

    “哎,咱们甜水巷怎么出了这么个玩意儿?从小就是个不着调的刺儿头,长大了也不务正业,还进过少管所,连养大他的婶婶死了,都没掉一颗眼泪。老秦家也是上辈子没积福啊。”

    “我估摸是秦家的祖坟风水不好,秦家老大爹娘死的早,拉扯着弟弟生活,好不容易结了婚生了孩子,夫妻俩又出了车祸,秦北方跟着秦家老二生活,没几年,老二也没了,就剩下他婶子和堂弟,后来他堂弟被一女的砍死了,他也魔障了,跟婶婶决裂不说,还打老人。真是作孽啊。”

    “听说他被人砸了个碗口大的疤,脑子也不大好使了,每到夜里就像鬼一样在大街上游荡。我打算搬走了,总觉得这地方晦气。”

    “可不能搬,要拆迁了,你可得把地方占好了,千万别卖,听说好几万一平呢?”

    秦北方回到自己的家,拧开水龙头,对着凉水一顿灌,又匆匆冲了头发。带着寒气的凉水把他浇了个透心凉。不过,心里的那把火终于灭了。“喵”一只三花猫跑过啦蹭着他的裤腿。秦北方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扒拉出一碗白米饭倒进了猫碗。三花狼跟进来,毫不客气地对着猫碗吞虎咽地吃起来。秦北方摸着三花一甩一甩的尾巴,眼神有些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北方的家在老小区的一楼,两室一厅带个小院子,朝向有些偏西南,光线暗得很院子里,不大的地块上长着稀稀疏疏的小白菜,靠路边的地方摆了几块木板钉成的猫舍,这是为附近的流浪猫准备的。

    “老大,喊了你几声了也不回话。这一大早的在想啥呢?”瘦得像电线杆一样的三狗趴在栏杆上,他手里拎着两根油条和一杯豆浆。

    秦北方过来接过油条和豆浆,三两口就把油条给吃了。

    “又没见着人?不行,我再找找道儿上的朋友打听下沈姐有没有转狱?”

    “她不见我。”

    “哎,老大,你这是何苦。她不见就是为你好,这都多少年了也就你记得她。连她妈都没去看过她,当没这个女儿。”

    “狗子,我想把她偷出来,这个办法好不好?”

    “老大,这怎么可以?完了,完了,自从被板砖砸了,脑袋也不好了。”

    “我要把她偷出来。对,就这么办。”

    秦北方进了房间,不一会儿就拿了个根电锯出来。

    “哥,咱可不能劫狱啊。这可是犯法进监狱的啊。”

    “进监狱好啊。我就能进去陪着南方了。”秦北方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憨憨的像小狗。

    “那可是女监,你就算进去了,也见不到她。”

    秦北方沮丧起来,1米85的彪形大汉看起来像个委屈的大孩子。

    “要不,我替你去活动活动?不过,老大,你还有钱吗?”

    秦北方把腰上的包揭开,翻出钱包,里面只有几百块。

    “都给你。”

    三狗拿着那些钱一副嫌弃的样子:“这些哪里够啊。买条好烟都不够。”

    秦北方一摊手:“没钱了。”

    “哥,要不你把那个破修理厂卖给我,我保证让你见到沈姐,我亲戚的朋友在监狱上班儿。”

    秦北方拉住三狗,盯着他的眼睛:“真的?”

    三狗的眼神有了躲闪:“真能让你见到。我不会骗你的。哥。”

    秦北方想了一下:“卖。”

    三狗很高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合同。

    三狗:“哥,当初你这三间房也就值5万,我现在给你算10万。怎么样?”

    三狗递给秦北方一只笔,然后象征性地翻了下合同,示意他在最后一页签字。秦北方拿着笔顿了下。

    “哥,你要是不想卖也行。等你有了钱再给我,我再帮忙。”

    秦北方立即动了笔签了个龙飞凤舞的名字。三狗看着名字笑歪了嘴。

    “你放心吧。哥,保证你给办到。年底你就能见到嫂子了。”

    秦北方看着三狗:“拉钩。”

    三狗伸过手指,秦北方拉了下。秦北方拉完之后,看着三狗。

    “要是见不到。你就赔我手指。”

    “没问题。”

    三狗兴高采烈地走了。

    【二】

    中午,三狗家飘出炖鸡的香味。三狗把儿子小双架在肩膀,看着老婆喜凤锅里的鸡。

    “你以后别跟那个混子来往了。免得带坏我儿子。”

    “没有啊。我很少和他来往了。”

    喜凤横了他一眼:“今早上我还看你买了早点,是给他的吧?”

    “喜凤。大哥,他现在挺可怜的,一个人,无亲无故,也没什么钱。汽修厂也倒闭了,头也被打傻了。我就是可怜可怜他。”

    喜凤瞅了他一眼:“我才不信呢?上个月,不是还跟人干架了。傻子可没这么大的胆子。”

     三狗放下儿子,拿出厂房合同给喜凤看。

    “老婆,我发财了。我答应替他活动活动关系,他把汽修厂那几间地皮给我了。”

    喜凤惊喜:“真的。这要是拆迁了,可不少钱呢。”

    三狗:“那是,你老公我厉害吧。”

    喜凤有些担忧:“你要是办不成可怎么办?”

    “拖着呗,反正,我说了是过年。那时候拆迁款一到手,咱们就离开这里买新房,他上哪里找人。”

    “你倒是想得周全。”

    “我这也是没办法,咱不能再租房子了。小双要上学得有个固定住所。”

    三狗的儿子小双6岁了,很喜欢秦北方,他听到了父母的对话眨了眨眼睛,扭着胖胖的身子出去了。

    夫妻俩特地喝了酒庆祝即将发财的日子早日到来。三狗喝到兴高处,哭起来,他是秦北方最小的小弟,家里是外来户,一直是甜水巷的租户,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秦北方经常接济三狗,因此三狗从10来岁就跟着他混。秦北方是甜水巷经久不衰的话题和问题人物,也是他的偶像,可是他终究做不了那样的人。

    【三】

    秦北方坐在卧室里,从床头柜里翻出一张陈旧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女孩的窈窕背影。他用棉布小心地擦拭着,陷入了某种回忆,只是他如今的大脑经常宕机,无法想起很多事,也无法理清很多问题。但是秦北方对一件事很清楚就是去见这个背影,那是他的念想,也是他目标。

    曾经的秦北方是附近片区最厉害的大哥,是喽啰们巴结的对象。但是秦北方在最辉煌的时候金盆洗手了,据说是因为一个女孩。那女孩有颜有智,是附近华西高中的尖子生,考上了一所985大学,但是她美好人生停在了高考前的三个月那一天。

    遇到沈南方之前,秦北方一直是个愣头青,只喜欢打架不喜欢女人,他觉得女人都是些叽叽歪歪的软骨动物。那天,秦北方刚和北边片区的混混头目干了一架,虽然鼻青脸肿,但是战绩斐然,以后北区都服他了。秦北方拎着一兜子羊肉串,走在胡同里,一只黑色的流浪狗见了他立即夹起尾巴绕道走。

    秦北方正要拐弯回家,突然前面一片吵闹。那是一片开阔的小广场,几个小瘪三围着一个穿白衬衣牛仔裤扎马尾的漂亮姑娘。

    “小妹,跟哥去唱首歌,哥给你钱。”

    “不去。”女孩将书包放下,开始活动手腕,踢踢腿。

    “这是干啥,不愧是华西高中的学霸,这么晚了,还做课间操呢。”

    女孩不耐烦地看了看表:“到底还打不打了?我还得回去复习呢。考不上大学,你们负责啊。”

    “这姑娘脑子不大好吧。”

    女孩从背包里拿出双节棍,耍了个花哨的动作,晃得几个混混有些呆愣。

    “你会功夫?”

    “不会,但揍你们绰绰有余。”女孩说完,就操着双节棍和混混们打做一团。

    秦北方吃着烤串儿,看着现场演绎的港片,好不惬意。女孩动作花哨,但是不实用,被混混们的三脚猫功夫困住了。

    “还不来帮忙?”女孩朝着秦北方大喊。

    “名字。”

    “沈南方。”

    “为啥帮忙?有什么好处?”

    “给你做烤串儿。我做的烤串儿比李记的好吃。”

    “好,就这么定了。5个人,25串儿。等下马上给我烤。”秦北方也不废话,立即上前,立即加入了战局。可惜,对方并没有让秦北方施展的余地。

    “北方哥,您怎么来了。”为首的混混立即制止了手下。

    “这是我的厨师,以后敬着点儿。滚。”

    “明白,明白,我们错了。”

    混混们作鸟兽散。

    沈南方受伤了,额头上被砸了一拳,肿了一个大包。秦北方这才看清楚她的长相,原谅他没文化,反正这女孩就是双眼皮,大眼睛,高鼻梁,白皮肤,红嘴唇,比港星好看N倍,反正就是好看得一塌糊涂就是了。

    “发什么呆?我告诉你,我有辣椒水,特制的,可以是辣死人那种。”

    “烤串儿。”秦北方回过神来,立即从辣椒联想到烤串儿。

    “跟着。”

    沈南方带着秦北方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平房里,从厨房里鼓捣出一盆酱汁,然后从冰柜里拿出一把串好的肉串,接着拿出了木炭架子。秦北方盯着沈南方娴熟的码料翻烤动作。

    “你家是做烤串儿的?”

    “不是,我就是放假去打工偷学的。有时候自己去夜市摆摊儿赚学费。”

    不一会儿,烤串儿就散发着醉人的香气,秦北方馋得直流口水。

    “味道不错,比李记的好吃。果然是学霸,学什么都有两下子。”秦北方吃着肉串,对着沈南方竖起了大拇指。

    沈南方笑了:“还没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呢。我家是新搬来的,以后请多多关照。”

    “以后遇到困难报我的名字。”

    “知道,秦北方嘛。大名鼎鼎。放心吧,占你一次便宜,给你烤一次串儿。”

    “成交。”

    从此以后,沈南方就成了秦北方的秘密烤串儿厨师,秦北方也经常骑着摩托带沈南方去邻近的城市玩儿。白天,他们是两个世界,沈南方是天之骄子,夜晚,她就是手脚麻利的烤串儿小能手。两人的相处很愉快,兄弟之上恋人未满。

    小弟们暗地里叫沈南方大嫂,被秦北方一顿打。秦北方知道自己和沈南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沈南方是天之骄子,注定要去首都或者海城这样的大城市做一只白天鹅,而自己只能烂在这样的巷子里。

    秦北方一直知道沈南方的梦想,就是考北方的大学,那里是父亲埋骨的地方,她的父亲生前是一名消防员。秦北方心想,如果她上了大学,自己就跟着她去她所在的城市打工攒小弟,再起一个江湖义气组织。这想法他没敢跟沈南方说,怕她知道了不理着自己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秦北方一定不会为了口吃的,让沈南方犯险,但是没有如果。那天,秦北方打算对自己不错的婶婶庆生,特地拜托沈南方给自己烤串儿。

    沈南方拎着烤串儿来到了秦北方婶婶家,在那里,她遇到了秦北方的堂哥秦强。甜水巷的秦家人,有高校老师这种的知识分子,也有秦北方这种自诩正义的混混头目,更有秦强这样的赌棍和瘾君子。秦强早年就是远近闻名的大烂人,在这之前他已经失踪多年,最近手里缺钱回来跟母亲要钱,一回来,家里没人,却来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遂对沈南方起了歹心。

    沈南方从来就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经常遇到这种情况早就想好了如何应对。可此时的秦强刚吸了毒极度亢奋,力气大得很。沈南方挣扎着拿着烤肉签子刺中了秦强的眼睛,秦北方的婶婶回来了,看到儿子被人扎伤了,也加入了对沈南方的殴打当中,沈南方拿起一个存钱罐将秦强的母亲砸昏了。秦强眼睛疼痛无比,发狂了,对着沈南方拳打脚踢,沈南方慌乱中摸到了一把大剪刀,此时已经失去理智的她对着秦强连刺数刀。秦强被刺死了,秦母也身受重伤。沈南方大好的前途也葬送了,她被判了10年。

    秦北方那天因为路上遇到了熟人,又打了一架,被送进了派出所,因此错过了和沈南方的最后一面。从此以后,秦北方变得阴郁无比,更加频繁地打架,要不是因为他崇拜的前任老大把他打了一顿,估计他早就进去了。老大说是男人就担起责任,好好等自己女人出来,后半辈子做牛做马对她好就行了。秦北方振作起来后,经常去探监,可狱中的沈南方一次都没见他。

    沈南方坐牢之后,她的母亲嫁给了李记的老板,并很快就搬出了甜水巷,当年就生了个儿子,她从未去看过沈南方,估计就当没有这个女儿了。

    到了腊月,临近过年,三狗依然没有消息,秦北方着急了。秦北方虽然伤了脑子,但是不大的脑容量里就牢记着:沈南方是我老婆,我得等着老婆出来,和她过日子。但是数日子的日子太难过了,秦北方决定去看看沈南方,以自己的方式。

    【三】

       一场秋雨一场寒,大雨过后,秦城的大街小巷落满了叶子,唯一的青色就是松树了。秦北方开着一辆三轮车奔进风雨中。

       秦北方进了一座荒山,搭了一顶帐篷,给自己炖了一锅羊肉,喝了一壶酒,然后开干。他从早到晚地挖,挖开的土用三轮车运到一边然后平整成地。这期间,秦北方遇到过人问他在干什么,秦北方说自己整地种大棚,后来引来了附近村子的几个混子。秦北方就把四周用竹竿拦起来。可惜,好奇害死猫,快入冬了还彻夜挖坑的男人着实让人好奇。

       “大哥,你到底在干啥?”

       “对啊,说说呗,我们哥俩不会说出去。”

    “种大棚。”

    “切,你忽悠谁啊。”

    “那你俩帮我挖,等挖完了,我就告诉你。”

    “怎么可能?这么冷的天,我又不是大傻子。”秦北方将两人一顿胖揍,从此又多了两个小弟。

    就这样,秦北方免费得了两个挖土工,他带着两人挖了15天。秦北方让两人往下挖了好几米,挖出了几个老鼠洞,秦北方把家里的猫给带过来了,让猫住在老鼠洞里。这行为让两个临时工更加确定这就是个精神病患者还是晚期,可不能在做白工了,还是走吧,免得被传染。挖土工没了,挖坑更废时了,不过,好处是经过两个人的大力普及,后面再也没有人打扰秦北方了。毕竟谁跟一个拥有高强武力值的精神病扯上关系呢。

    秦北方顺着自己要的方向继续挖,那两块货总算做了件好事儿,他往前挖的土可以丢进深坑里,不用往外运了。中间挖到了山,秦北方用了电钻,还自制了小型炸药。秦北方是傻了,但小时候一些做过的事情还是很顺手的。

    腊月二十三,下雪了。秦北方从土坑了出来,胡子长满了脸,眼睛布满血丝。他胡乱吃了点儿东西,又开始挖了。他想过年前见到沈南方,一起吃个年饭,他在回去等她。他太想她了,再不见到她,他怕自己忘了她。毕竟一张正面照片都没有。以前,华西高中还有一张照片的,可惜沈南方坐牢后,校方就扯下来了,秦北方去要照片还被请进了派出所。老婆大人长啥样,这是一个问题。

    大年三十凌晨,秦北方从坑里醒来,他刚才做梦了,梦见沈南方嫌他来晚了,自己头发都白了。秦北方挥起镐头,“轰隆”一声,地塌了,他被埋进了土里。这下完了,秦北方非常懊恼,也不知道哪里没规划好,前功尽弃了。秦北方费力地从土里跑出来,顿时傻眼了,前面是秦城监狱大门,自己这是挖错方向了。

    “吱哽”“咣当”大门开了又关了,眨眼间门外就站了一个高挑短发女子,她穿着十年前的牛仔,站在路边看着天空。

    秦北方脑子一片空白,但腿先动了。

    “南方,南方。”秦北方跑过去。

    这女子正是坐了9年零8个月牢的沈南方。沈南方看着扑过来的土人,愣了一下。然后在他靠近的一刹那,一脚就踹了过去。沈南方上了一辆出租车。

    沈南方坐在出租车里,打开车窗,雪花飘进来,好大的雪。

    “后面是找你的人吧?”

    “不认识。”

    “不是,他追上来了。要不还是下车看看吧。”

    司机停车了,那人追着跑了已经十公里了,再跑下去,估计就医院了。

    秦北方趴在地上,用雪摸了一把脸,他抬起头。沈南方那这样依旧明艳的眉眼生动地映入眼帘。

    “南方,过年好。你没有变呢。跟梦里一样好看。”

    雪停了,太阳出来了,落在秦北方的大胡子上。

    “你是谁?”

    “我是秦北方”

    “不认识。”

    秦北方一把抱住沈南方的腿。

    “你是我老婆,我终于见到你了。不能让你跑了。”

    沈南方看着脚下的傻子,无奈地伸出手,秦北方笑了。

    --时与猫璞情感故事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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