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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有两个原乡,一个是地理上的故乡,生我养我的地方;一个是心里上的原乡,是带给我深刻回忆,让我留念的地方。
我于1965年出生在江苏省泗阳县黄圩乡启明村八组。每当我日更失去激情,无话可说、疲惫懒惰的时候,我就回到这里。有时驱车回到地理坐标的这里,有时在心里回到这里。现实的这里充满了落魄,没有人烟,只有荒漠的村庄,一些小时候的朋友和尊敬的老人离开了,一草一木都成记忆。心里的这里,温暖的亲情,小鱼锅贴,浓浓的乡音……我的精神得到快速的恢复,重新获得信心和灵感。
原乡是我思想和精神的源头。记得村东头有一条小河向北右拐汇入黄码河后进入洪泽湖,我常到河里逮鱼摸虾。有一年下大雨,两条大鱼游到隔壁大姑家的院子里,我也沾了一点光吃到了鱼肉。我在《永远的黄庄》写过东边隔壁大姑家院游来两条2斤多重的草鱼的事,这是大自然的恩赐。
小时候,有说书艺人来生产队说书。我们坐在队长家的大院子里听书,说的是淮海战役的故事,说到大片敌机飞来的时候,突然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九岁那年,我在启明小学读书,放学后背着书包钻进玉米地玩耍。玉米高高的,我钻进去就没影了。听见母亲喊,我从玉米丛里钻出来,看见她领着一位手执竹竿的盲人,我一眼就认出他是说书艺人。我如醉如痴地听盲人说书,母亲给了他一些玉米饼,金黄金黄的,很诱人。后来我特别喜欢中央电视台的“百家讲坛”栏目,从王立群讲史记、易中天说三国到于丹的心灵鸡汤、刘心武说红楼,一系列主讲我都耳熟能详,这可能源于我小时候听说书的情愫。
我家后面那条通往黄码河的小河,六队的人在水里放了鱼苗,这就成了他们的鱼塘,鱼塘里长满荷花和芦苇。我对荷花和芦苇有着特殊的好感,可能是源于这时多看所赐。这里的荷花规模小,无法跟洪泽湖的荷花相比,但是,荷花出淤泥而不染,色泽与香气令人感动。多少年后读到汪曾祺的散文《荷花》:“荷花到晚上要收朵。轻轻地合成一个大骨朵。第二天一早,又放开。荷花收了朵,就该吃晚饭了。”深为其平白如话,生活化、口语化的风格所折服,想到哪说到哪,充满了不经意,效果却极好。
小河的荷花隐秘而奇异,有种你说不出的美。
回故乡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小河里荷莲竞放、姹紫嫣红。一位曼妙的村花在采摘菱角,眼前突然浮现汉乐府《江南》: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甜甜。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天高云淡,空气里弥漫着芦苇和荷花的气息。这真是一个快乐的好日子。
每次回故乡,都是一次温暖的旅行。我常常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可很快,分离的时光就到了,没有办法,相聚时难别亦难。
我经常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如何让原乡激发自己的创造力,如何让我的原乡让更多人了解熟知,如何写出原乡的地方特色!问题是提出来了,不知何时才能解决这一问题。
我和故乡的父老乡亲一样,都是普通劳动者,只不过他们有人从事体力劳动,我从事脑力劳动而已。路遥说过:“永远不要丧失一个普通劳动者的感觉,像牛一样劳动,像土地一样奉献”。原乡是地理概念,也是情感归属地,是我永远的温暖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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