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观 中国文化艺术人才管理中心艺术品鉴定专业委员会秘书长(专家评委 ) 国家高级文物鉴定评估师(全国专业人才储备工作委员会)国家人事部暨中国收藏家协会颁高级艺术品鉴定师评估师 深圳人 文学学士(湘潭大学) 工商管理硕士(武汉大学EMBA 美国北弗吉尼亚大学MBA 清华大学EMBA总裁班)先后工作于深圳市政府 山东鲁能集团 中国保利集团 现为北京成化艺术品有限公司董事局主席 沈阳皇朝珍宝文化艺术品有限公司董事长 孙瀛洲古陶瓷艺术研究院研究员 为徐邦达、孙瀛洲再传弟子(先后拜孙瀛洲传人孙洪琦、故宫博物院书画研究员潘深亮、国际陶瓷大师邱小君为师)对书画 瓷器收藏广有涉猎 有多篇文物研究著述(即将出版)中国瓷器史中的几个谜题 对传世哥窑的创烧时期和窑口 南北宋官窑各个窑口的区分 元明青花青料的递延问题提出了自己独到的见解 同时也是辽宁民间文物艺术品行业商会副主席辽宁日报艺术投资顾问 长春日报收藏版顾问 长春市收藏家协会陶瓷鉴定委员会副主任 辽宁国画院副院长 辽宁企业家书画家联谊会副会长 中国收藏家协会会员 中国诗歌学会会员 出版两部诗集 曾获长江文艺年度大奖 高级物流师】
中国书画一直是中国艺术品收藏的中坚,书画的拍卖也是历年市场关注的重点,不仅仅是因为其贡献的市场份额,也因为拍卖是呈现艺术品价值的一个最直观的窗口。优质的书画资源是不可再生的,创造出天价无可厚非。
2017年中国书画部分的成交量和成交总额分别是34000余件和106.15亿元,从一个侧面说明中国经济社会的发展使更多的人们热爱中国文化,盛世兴收藏,历代艺术品是中国文化传承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民族文化之魂。经济高速发展的时代往往是泥沙俱下,滚滚洪流狭裹着世界日新月异,也会有沉渣不时泛起。我们为文化兴盛欢呼的同时,也要冷静的倾听不和谐的音符,剔除不健康的因素,目的是让未来的发展走向更加宽广,更加辉煌。
艺术品价格的昂贵和审美特性决定了它相对小众的市场,艺术品市场注定不同于经济的其它表现形式,因此一个专业的经纪行当得以出现并能经久不衰,这就是拍卖行。拍卖行在艺术品与消费者之间起到一个桥梁的作用,所以艺术品市场的兴盛拍卖行功不可没。人们购买普通商品可以选择杂货店、超市、专卖店,购买艺术品也可以选择摊贩、专业市场的画廊古玩店、拍卖行等。而购买价格昂贵的具有稀缺性质的文物艺术品则更习惯于去拍卖行,因为艺术品的品质和价值需要依赖于专业机构和平台的鉴定、评估和竞价。拍卖行不同于一般的只以盈利为目的的企业,它多了一层社会中间组织的功用,因此它的信用、商誉、公正性、公开程度、公平感显得尤为重要。
拍卖自十九世纪七十年代传入中国,由于时局不稳,发展一直断断续续。直到上世纪的1985年之后,随着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化,这种交易方式得到了迅速的恢复和发展。随着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以及投资理念的转变,作为现代服务业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拍卖业的未来将面临更大的发展机遇。据1995年6月22日成立的中国拍卖行业协会最近统计,现有1691个会员单位,其中理事单位284家。拍卖行以北京为主,全国分布,每年的拍卖会多达千余场,涉及的文物艺术品每年达数十万件。按照30年每年10万件计,拍卖交易涉及的文物艺术品改革开放后已达300余万件。已超过故宫藏品(1,862,690)的总和。
规模庞大的文物艺术品交易的确真,主要依赖于拍卖行自有的专业人员把关,虽然有文物主管部门的审验备案环节,但由于受到行政部门特有的编制和用人制约,往往只是流于形式。多年来,拍卖行的假拍拍假行为一直盛行,近年有愈演愈烈之势。
数以百计的中小拍卖行则以骗取图录费为营生勾当,行内“托儿”则在拍场假拍顶高拍品价格,“知假拍假”已成拍卖行心照不宣的流行时尚。多数拍卖会的交易是虚拟交易,有些艺术品的交易价格会被炒高到实际价格的几百倍。由于拍卖法有条款列明拍卖行对拍品的真伪不负责,致使拍卖公司只管拍卖,收取佣金,不管真假。他们的理由是,看到假的,你可以不买,公司并没有强制要求你买。
业内人士则痛心疾首:“拍卖法中的‘不保真’免责条款,让许多知假拍假的拍卖公司有恃无恐。首先‘三假’问题比较突出,即制假、贩假、假拍;第二是定价机制比较混乱,大家比较关注艺术品作者名头、行头,比较在意艺术品作者的岗位、所在机构,使整个艺术品市场的定价呈现出扭曲的现象;第三是交易制度比较混杂,监管乏力。”
有些公司在拍卖前收取佣金及各种费用,有些拍卖行拍假则触犯了国家上位法《刑法》,涉嫌诈骗,应该由工商、公安、文物部门联合执法,进行整顿和处罚,涉嫌犯罪的应交由司法机关追究刑事责任。
虚拟成交问题。举个例子,交易双方A和B需要做局《徐悲鸿骏马图》,A和B商定实际交易价格200万,A和B便联手拍卖行假拍,A和B在拍卖过程中把价格抬高到5000万,这个5000万就是虚拟成交价格。
A和B按照实际交易价格200万付佣金40万给拍卖公司,拍卖公司也按照40万收入的6%交纳营业税。拍卖公司按照《拍卖法》规定对交易双方A和B的真实资料进行保密,也没有法律要求拍卖公司需要公开实际交易价格。假拍和虚拟交易的成本非常低,也没有任何法律风险。
据知情人士爆料,国内超过1000万的交易,有一半是最终没有付款的。拍卖只是为了制造一个虚拟的价格而已,一些收藏家为了制造虚拟价格,连佣金都省了,所以没有付款,能骗就骗了。当然了,最终付款的也是按照双方商定的价码,拍卖只是一个幌子而已。更有甚者,这幅作品可能本来就是伪作和临摹的,业内一直被指责的某老板,和已经被抓的某老总占据了国内高价拍品的一半份额。国外严肃学术机构都不采信中国艺术拍卖行的数据。
之所以把一个拍品拍那么高,不是这些人喜欢这个人的作品或“爱国拍卖”(某些人高价从国外拍流失到国外的国宝),他们是为了融资或者骗贷。骗贷是把拍得到的藏品抵押给银行,行业某大佬运作拍完某作品4.5亿,拍卖没结束就拿去银行抵押了2.5亿出来。
还有是向地下金融机构抵押,把艺术品作为一种货币凭证,用一些技术手段绕开税收问题。这种做法纯粹就是为了绕开法律,把非法的集资和融资过程包装成合法的艺术品买卖。
还有一种玩法是发行信托融资,先买下价值300万的艺术品,利用艺术基金吸纳数亿投资本后,将这个200万的艺术品送拍,再动用艺术基金花天价买回来。这样艺术收藏家就成功骗取了这些融资,在基金期限到期后赎回并付给基金一定的收益率,比如年8-10%的收益率。这比从高利贷等地下金融体系内融资的利息低多了。
融资性和投资型信托。融资型信托的基本模式是:以信托资金收购指定的艺术品,到期后由收藏家以约定的溢价回购。在这一模式下,信托项目所投资的艺术品价值涨得再高和暴跌得很低都无所谓,其收益率只取决于信托项目与所投公司的回购协议。
所以,融资型信托实质上是艺术品抵押融资贷款,其用途是过桥贷款。投资型是直接进行艺术品买卖,但为了规避风险,部分采用融资型的稳定收益并引入第三方基金。
其最终都是成为收藏家的艺术品融资骗贷的对象,把非法集资伪装成艺术品投资并合法化了。
目前的收藏市场就是食物链顶端的狂欢,传导到下游就面目前非了。拍卖行的知假拍假,拍假假拍,严重恶化社会诚信,扰乱市场公平。拍卖法的不保真条款则与上位法有关诈骗罪条款相抵触。目前来看对拍卖行业以审批代管理的方式亟待改革。
一、建议加强税收管理,以拍卖行对外宣称的拍卖成交金额收取营业税,杜绝虚拟成交现象。
二、减少事前审批,加大事中事后管理。改拍卖行的审批制为备案制,降低准入门槛,加大司法、税收、媒体、行业协会、社会第三方专业机构对拍卖行的制约和监督,让市场优胜劣汰。
三、国家及其地方政府出台支持扶植加快社会第三方专业机构的建设,重要或争议较大的拍品以后可以送社会第三方专业机构进行审核背书。第三方机构在收取鉴定评估佣金的同时也承担相应的责任。
四、放开国内文物艺术品经营限制,拍卖行、文物艺术品经营企业、自然人全部可以合法经营任何文物艺术品,打破行业准入壁垒,扩大社会公平。
五、严禁拍卖行形成圈子和利益集团,拍品的征集和审核上拍流程全过程公开,一切在阳光下操作,发现营私舞弊的严惩不贷。
六、修改拍卖法,严刑峻法,对拍卖行故意拍假按《刑法》诈骗罪入刑,不能有法外之民。
现在回到本文标题。
去年中国诞生了有史以来的艺术品第一高价拍品,据保利官方介绍:《山水十二屏》是齐白石一生中画过的最伟大最重要的画作。它的著名性体现在诸多方面:《山水十二屏》目前存世可见两套,另一套藏于博物馆;集合齐白石山水画的全部造诣,每屏上均题有自作诗,且钤盖齐白石常用印,可谓“诗书画印”四绝俱全。作品流传收藏过程清晰有序,当年齐白石画赠给民国北平名医陈子林,五十年代转至齐白石女弟子郭秀仪与黄琪翔夫妇秘藏,历经“文革”至八十年代由现藏家接棒珍藏至今。《山水十二屏》自20世纪五十年代以来展览著录累累,已发现二十余次,最重要的如1954年中国美协在故宫举办“齐白石绘画展”,1955年国家拍摄纪录片《画家齐白石》,1958年苏联展览文化馆举办的“齐白石遗作展览会”。
“震古烁今·从北宋到当代的中国书画”专题拍卖中,有4件拍品此前被设定为估价待询。几年前曾有机会上拍却最终被意外撤下的齐白石作品《山水十二屏》呈现在全球藏家面前。此拍品拍前估价为人民币5亿元,它是否能突破1亿美元的大关成交,无疑成为今秋拍场最大的悬念。此作以4.5亿元起拍,经过多轮次的竞投,终以9.315亿元成交。
这幅第一高价的天价作品究竟是不是真迹呢?艺术品的真假究竟有没有清晰的界限呢?下面我们就来客观的分析一下:
齐白石山水画在其画作中的比例确实不高,应属事实。1928 年,胡佩衡为编辑《湖社月刊》雪景专刊,特请齐白石画一幅雪景山水。齐白石画完题道:“余数岁学画人物,30岁后学画山水,40岁后专画花卉虫鸟。今冷庵 先生一日携纸委画雪景,余与山水断缘已二十余,何能成画?然先生之来意不可却,虽丑绝,不得已也。”对此,他发出感叹,“余画山水二十余年,前清以青藤、 大涤子外,虽有好事者论王姓为画圣,余以为匠家作。然余画山水绝无人称许,中年仅自画借山图数十纸而已,老年绝笔。”四川大学教授林木的说法又与保利不同,林教授认为齐白石一生创作了三套《山水十二条屏》,一套已失传,另一套前段时间在北京保利进行预展和拍卖,估价高达10亿,“而第三套就是三峡博物馆馆藏的这一套作品,也是齐白石最后创作的一套,是齐白石‘衰年变法’后画风、技法更加成熟的时期,也是齐白石艺术价值的最高体现。”(来源:重庆晨报2015年05月27日 )
据三峡博物馆馆长程武彦介绍,该馆所藏齐白石《山水十二条屏》,纸本设色,纵138厘米、横62厘米,共12条,是齐白石衰年变法之后的经典佳作。
程武彦说,众所周知,齐白石主要以花鸟画闻名于世,其山水画存世数量并不如花鸟画之巨。而实际上,山水画在他全部的创作中占据着重要分量,是理解齐白石一生艺术历程、创作与思想不可或缺的部分。
齐白石在一幅“己巳”年(1929年)画的山水画中自作诗道:“何处安闲著醉翁,愁过窄道树荫浓。画山易酒无人要,隔岸徒看望子风。”完全是他自己当时山水画缺少知音少人问津的自况写照。
齐白石很少画山水画 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应该是与他在1917年重来北平不受重视,特别是与当时北京画坛流行的“复古”山水画风格格不入,受到非议排挤有关。要知道在上世纪二 三十年代的北京,云集着一大批以山水画著名的画家,如溥儒、陈师曾、溥雪斋、萧谦中、胡佩衡、陈少梅等,这些以“湖社”和“中国画学研究会”为主的山水画 家,画风基本是传统“复古”派的,主要是学习宋元、明四家和清“四王”的,当时的收藏市场也是追捧他们的,而齐白石那种独具创新的山水画自然不被接受,备受冷落。一些人甚至骂齐白石的山水画是“野狐禅”,对此他曾在画中题诗道:“山外楼台云外峰,匠家千古此类同,卅年删尽雷同法,赢得同侪骂此翁。”“吾画 山水,时流诽之,故余几绝笔。”
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齐白石的山水画个人风格已初步形成,但由于图式过于新奇,笔墨超级写意,与当时流行的复古、细密、工整的山水画风格差距太大,能欣 赏接受他山水画的人屈指可数。在另一幅山水画中,齐白石自题道:“余重来京师,作画甚多。初不作山水,为友人始画四小屏,褧公见之未以为笑,且委之画此。 画法从冷逸中觅天趣,似属索然,即此时居于此地之画家陈师曾外,不识其中三味,非余狂妄也。”可知,当时齐白石的山水画除了陈师曾外,知音寥寥。1932 年,徐悲鸿为齐白石选编《齐白石画册》并作序,选用作品35幅,其中山水画20幅,足见徐悲鸿对齐白石山水画的欣赏与推崇。齐白石在徐悲鸿寄来的画册样本 上题签,并露出欣喜之情:“从来画山水惟大涤子能变,我也变,时人不加称许,正与大涤同,独悲鸿心折。此册乃悲鸿为办印,故山水特多。安得悲鸿化身万亿, 吾之山水画传矣,普天下人不独只知石涛也。”
齐白石山水画的变化主要分三个时期。30岁开始学山水画,1894-1903年这10年是临古学习期,以学习四王、石涛、八大山人的山水画为 主;1903-1922年是变革过渡期,五出五归,饱览名山大川,以大自然为师,重点作品是《借山图》;1922年以后是风格成熟期,彻底摈弃明清以来的山水图式与皴擦点染的技法,形成齐白石自己的个人山水图式和语言。
齐白石早期山水画明显启蒙于《芥子园画谱》,从北京画院藏的几幅山水画画稿(《客桂林为郭五造稿》)来看,无论构图还是线条都是非常传统的。目前已知齐 白石最早的一幅山水画,是于1894年31岁时所画的《龙山七子图》,山石皴法完全是清代“四王”山水的套路,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特别之处。1903年的 《华山图扇》,有了一点变化,但尚没有摆脱传统山水画的藩篱,没有齐白石自己鲜明的个人风格。1910年的成套《借山图》是齐白石过渡期代表作品,力求写生真景,构图疏朗简约,但笔墨尚不够开放泼辣。此后二三十年代的山水画才是齐白石山水画真正的成熟期,构图新奇,墨渖淋漓,放笔挥写,一任自然,个人风格 突出,找到了齐白石自己的山水画语言图式。
客观讲,齐白石的山水画既有传统,也有创新。在传统方面,齐白石山水画受石涛、八大山人、米芾三人影响最大。在1922年齐白石画的《戏临大涤子八开》 山水册中,不难看出他对石涛的推崇。齐白石曾说:“我对大涤子(画家石涛别号)是平生最所钦服的”,并作诗“下笔谁教泣鬼神,二千余载只斯僧。”除了石涛 外,米氏云山也对齐白石产生了不小影响,在山水画中大面积的用墨法来表现,在当时的同辈山水画家中非常少见。而构图求简,用笔大胆,则明显学习了八大山人 的画风。八大山人对齐白石的影响是终生的全面的,他早期的花鸟画是非常典型的八大山人冷逸画风,同样,在山水画上八大山人也深刻地影响着齐白石。齐白石在 早期曾多次临摹过八大山人的山水画,颇得八大山人的笔墨神韵。齐白石最喜欢画桂林山水,他说:“我在壮年时代游历过许多名胜,桂林一带山水,形式陡峭,我最喜欢,别处山水总觉不新奇,就是华山也是雄壮有余秀丽不足。我平生喜画桂林一带风景,奇峰高耸,平滩捕鱼,即或画些山居图等,也都是在漓江边见到的。”对真景观察写生使齐白石的山水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画作鲜活 生动,真正做到了由临摹古人到表现自我的根本转变。
大约在1922年左右,齐白石逐渐形成了自己个人的山水画法。他在一 幅《山水四条屏》中题道:“此画山水画法,前不见古人,虽大涤子似我,未必有如此奇拙,如有来者当不笑余言为妄也。”可知齐白石对自己的山水画是相当自负 的。从1923年开始,齐白石的山水画逐渐添加了色彩,浓艳的色彩,令人耳目一新。甲子年(1924年)的《鳞桥烟柳图》《老夫看熟桂林山》和乙丑年 (1925年)的《山水十二屏》(目前已知存世二套,分别藏于私人机构和重庆三峡博物馆),标志着齐白石山水画彻底变法成功,摆脱了几百年来笼罩中国山水画旧有程式的束缚,不再沿袭守旧,而是自创家法,无论构 图、笔墨还是立意,都堪称前无古人。
运用大写意的笔法来画山水,是齐白石对近代中国山水画的一大贡献,为几百年来所未有。明清以来的山水画,无论沈周、文征明、仇英、唐寅、董其昌,还是石 涛“四王”,都是工整细密居多,即便有写意也是停留在小写意层面,只有八大山人具有大写意的笔墨山水。齐白石曾云:“作画须有笔方使观者快心”,这里的 “有笔”就是指的大写意的超迈纵横,齐白石将徐渭、八大山人的墨法、笔法神奇地继承下来,创造性地运用到他自己的山水画中,山石的勾勒、点染,树的画法, 粗放简洁,挥写自如,观之使人快心。齐白石在一幅画上题写:“余自少至老不喜画工致,以为匠家作,非大叶粗枝胡涂乱抹不足快意。”齐白石一改明清文人山水 画的拘谨工致,大块运笔铺墨,放笔直写,使自己快意,令观者快心。
齐白石山水画的珍稀性,决定了它的价值非同一般。齐白石的山水画近年在国内拍场时有上拍,在2011年11月嘉德秋拍上,齐白石《山水册》(12开)曾拍出了1.94亿 元的天价。同年在瀚海秋拍“庆云大观——近现代书画”专场上《芭蕉书屋图》以9315万元创齐白石山水画单幅作品最高价。此后,齐白石的山水画真迹也陆续 在拍场出现,在2013年5月嘉德春拍“老舍胡絜青藏画专场”上,一幅《雨后云烟》拍出了1265万元,另一幅《万竹山居》1150万元成交。
现在来看看保利拍品。一看书法:
中国人过去只要认字就必然会练书法,也就是用毛笔蘸墨汁写字,齐白石也不例外。他认识到书法的重要性,是在他决计改行卖画为生后,了解到中国画的创作要求,不仅是笔墨丹青造型色彩,还必须写一笔好字,做一手好诗,题得出像样的跋语,甚至还要用说得过去的印章。齐白石学诗下了大功夫,拜了名师王湘绮指教,他的篆刻是发愤自学,认真研习临摹赵之谦等大师印谱,终有所成,而书法则主要是照古人法帖临池。
齐白石早期学何绍基,题画酷爱用金农书法风格,是带点颜真卿多宝塔碑调子的隶味楷书,拙劲十足。后来他受吴昌硕行草影响,拓开了,参以己意,开始了自由挥洒,行楷张手叉脚取势欹侧,篆字厚重朴茂,力道十足。他的书法把拙气、灵秀与霸气结合得很好。
再看看保利拍品的书法:
保利拍品
仿作是一种描摹术语,意思是对没有蓝本的书法绘画作品凭想象模仿。一般讲,仿作是没有蓝本的,作伪者凭自己的想象,仿学某人笔法结构,自由写作而成。大都是因为缺乏古本临摹,就不得不这样作,当然容易露出作伪者的本相来,或与时代风格不相符合。但因为自然活泼,也有容易欺人的一面。还有虽有原本,但作伪者略取大意,不予照临,亦可谓之仿。
因此,书画鉴定的任务,就是对传世书画作品还其本来面目:判定真伪、界定年代、证明伪作。
由于书法鉴定基本上属于经验科学,一个人鉴定水平的高下,与他所接触过的书画真迹、他所掌握的书画知识以及相关知识成正比。比如熟悉的一个人,你只要远远地看到他的身影,就知道是他来了。同样道理,如果我们对于某个时代、某个书画家的作品看得比较多了,产生了一定的认识,总结出了一些特征。那末我们就可以触类旁通,对于这个书画家其它的作品,也能够识别它。
左为保利拍品
从比对中可以看出,保利拍品的书法,运笔唐突、墨色弱细灰黯、结体杂乱,且气韵不佳、气脉不通、气息不纯。注意它每个字的挑、勾、撇、捺的起、收笔和转折处,与齐白石的用笔习惯相距何止十万八千里。齐白石用笔的藏与露、方与圆,用墨的浓与淡、枯与竭,结字的松与紧、疏与密都十分匀正和谐,意蕴悠长,而这件拍品却正相反。
保利拍品
保利拍品
保利拍品
二看笔墨。
书画同源证明着“象”的思维,证明着中华先民的智慧,起源于对自然的摹写。中国书画在探索深层审美视野和艺术思维方面,不以描摹客观物象为目的而不断拓宽精神之求,抒写情致抱负为旨归。倪云林“逸笔草草,不求形似”,董其昌“若以笔墨之精妙论,则山川绝不如画。”笔墨者,含不尽之意于言外,正是“象外之象”。笔墨最终的所求是“象外之象”,而不是笔墨本身。《周易》的基本思路是以“象”论“道”,“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观物取象”是先秦美学的重要观点,它不同于希腊美学强调的逼真惟肖的形象观照,而是“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以类万物之情”,以如此的宏观观照所产生的“象”己不是个体事物的模仿或再现,而是象征自然生命的运动状态。后来大概到汉代有了“心象”这个词,更强调了“心”对“象”的作用和意义,这样就明确地标示了“心象”与“形象”的不同。在这一点上笔墨就跟油画技术语言拉开了距离,不仅仅是技术语言,还是对道的追求。
形容中国画用笔的词汇有:生、熟、平、留、滑、涩、方、圆、轻、重、薄、厚、苍、润、老、嫩、刚、柔、清、浑、巧、拙、朴、华、甜、辣、浮、甜熟、荒率、霸悍、刻露、苍茫、雄劲、冷逸、沉逸、野逸等等,均体现辩证规律和趣味的高下。
故而以写意传神为标准的笔墨,在对人格有很高要求的基础上,必须要有用笔的质量要求,以书入画作为一个技术手段,是绕不过去的。以书法贯通画法,而且每“以篆籀之笔入画”,所谓“金刚杵”,所谓“绵里针”,所谓“屋漏痕”、“折钗股”都是书写意味的技术含量。(《程大利:文化视野下的中国笔墨艺术》)
笔墨境界是养出来的、流出来的、千锤万炼后的水到渠成,悟得清风明月的脱俗见解。历代大师,笔墨无一不过硬,是因为识鉴、学养、眼界、功力都超过于常人。含深取广,以应鼎革,内蕴丰厚,境界高迈,故能成其“新”。“我之为我,自有我在”,但须是一个融汇古今通达天地的“我”。笔墨是十分个人化的形态,对笔墨的体味更是千差万别。
左为保利拍品
齐白石真迹
保利拍品
拍品的远山如节足虫,近处的树木枝叶交代不清。齐白石即使远树,似乎也能辨识树种。屋宇,齐白石有门有窗有帘,是可以住人的怡人居所,拍品却有窗无门,无门无窗,像是弃之不用没有人迹的仓库。
齐白石最小的儿子齐良末曾说,“父亲一生诚实地做人、对待艺术。他完全是一个写实的画家,没见过的从来不画。有一次,父亲画芭蕉叶子,他画好了两边的叶子,在画到中间的叶子时,忽然下不去笔了,自言自语道,这叶子是向左还是向右?于是就不画了,出去看芭蕉,不看清决不下笔。父亲以卖画为生养活我们子女12人。一次,有一属龙的商人,想重金请父亲为他画一幅龙,父亲不好拒绝,约他第二日取画。那商人第二天看到的画是,一个插满鲜花的大花瓶,旁边还有一只杯子,那个龙就不精心地刻在花瓶上,而雕龙花瓶是平时常见的。还有一次,世界和平委员会请他画和平鸽。父亲以前很少画鸽子,就让我专门养了一群鸽子。养鸽子就为了画鸽子,看它们的起落。父亲画的是飞起的鸽子,这鸽子尾羽都多少根啊?这问题一直在父亲脑中缠绕。他就让我五哥逮着一只,给他数尾巴。当时那只鸽子掉毛,数出来是12根。父亲就按12根去画了。”
齐白石对远山的处理
齐白石中年时期的“五出五归”,每逢“奇妙景物”便“画上一幅”,不仅添了“不少画料”,更关键,“到此境界,才明白前人的画谱,造意布局和山的皴法,都不是没有根据的。”至此,山水画谱与真山真水才得以连接,思想境界和艺术追求一下子跨越到一个新时期。
乙丑年为1925年,是年齐氏已61岁,山水画的水准已经达至顶峰:构图较之前更简,简不等于不似,而是不拘泥呀细枝末节,笔墨也更富于变化,粗犷中有含蓄,刚劲中有秀雅,韵味更足了。
白石早期画松,一为米点法,一为以长线、色墨拖勾而成的长须之松,那种配着雄鹰、以铁线清晰细致地勾出松针的画法则是变法成功之后的事了。而其长线拖勾画法,又有呈尖塔状静立之松和风动之松两种,通常静立松依偎在屋舍、山脚边,衬着田园的宁静;风动松则常与满是波纹的大面积水面相配,和着水之荡漾,绰约又刚健。
保利拍品
保利拍品 不知所云的山石与船帆的经营位置与比例关系 山石还是“足节虫”,基本的山石皴法也没有
保利拍品墨色轻浮,处处可见力求与齐氏笔墨相似的油滑,由于功底的云泥之别而通篇尽显纤弱之气。齐氏书法和笔墨熟能生巧而成的习惯在保利拍品中被“生硬”模仿而弄巧成拙。连一般仿品摹写形似而形成的“甜腻”感也达不到。
三看题识的信息混乱。
齐白石(1864年1月1日─1957年9月16日),祖籍安徽宿州砀山,生于湖南长沙府湘潭(今湖南湘潭)。
原名纯芝,字渭青,号兰亭。后改名璜,字濒生,号白石、白石山翁、老萍、饿叟、借山吟馆主者、寄萍堂上老人、三百石印富翁。
保利拍品的题识:
(一)愁心山色一千重,径绝斜横桥板通。江上人家炊断灭,闲游犹有此衰翁。乙丑中秋后制画十二幅之一并题,借山吟馆主者。 印文:木人、白石翁
(二)密树浓阴绕地云,石岩双影虎同蹲。是谁留着秦时月,抛在(亦作上)长天照近人。乙丑中秋后作画十二幅之二并题,濒生。 印文:白石、老齐郎
(三)乙丑中秋后作画十二幅之三,杏子坞老民。 印文:白石山翁(四)风光何处异人间,柏树森森生夏寒。我欲结邻居岭上,喜看山色少遮拦。乙丑中秋后作画十二幅之四并题,白石。 印文:借山老人
(五)非画人情山水在,馀霞犹似昔时红。乙丑中秋后作画十二幅之五,阿芝题旧句。 印文:木居士
(六)吟声不意出帘栊,斯世犹能有此翁。画里贫足(居)夸耀,屋前屋后数株松。(贫字下有居字。)乙丑中秋后作画十二幅之六并题旧句,老齐郎。 印文:老齐郎
(七)中年自唤老齐郎,对镜公然鬓未霜。儿女不饥爷有画,草堂不漏杏花香。乙丑中秋后作画十二幅之七,寄萍堂叟并题。 印文:齐白石
(八)三峰如角世非稀,木末楼台未足奇。何处老夫高兴事,桂林归后姓名低。(姓字本画字。)乙丑中秋后作画十二幅之八并题,齐大。 印文:借山馆
(九)烟深帆影乱,潮长海山低。余旧题海山烟舫图五言律中句也。乙丑中秋后作画十二幅之九,木居士。 印文:阿芝、老萍
(十)不教磨墨苦人难,一日挥毫十日闲。幸有杨枝慰愁寂,一春家在雨中山。八砚楼主者乙丑中秋后作画十二幅之十,时居京华。上题之诗旧句也。白石。 印文:白石翁、齐璜之印、老萍
(十一)三百石印富翁乙丑中秋后制画十二幅之十一。空中楼阁半云封,万里乡山有路通。红树白泉好声色,何年容我作邻翁。三百石印富翁又题。 印文:白石翁、借山老人
(十二)少时戏语总难忘,欲构凉窗坐板塘。难得那人含笑约,来年消息听荷香。乙丑中秋后制画十二幅之十二并题老萍。 印文:木人子林仁兄先生清鉴,弟齐璜老眼。印文:木居士、白石翁
题识有几个硬伤
齐白石题识少具天干地支年款,民国(1911)后一般具民国年号,如“某年又几日”、“十几年又某日”、“廿(二十)年又某日”、“卅(三十)年又某日”,将民国十四年题为乙丑年的几乎没有;“制画”之说则不符合当时语境,几乎所有的画齐白石皆称为“制”、“画”或“作”,“制画”恐为仿者以现代语境习惯而为之;“乙丑中秋后”也不符合当时文人时序之称,一般应题为“某年又几日”或“某年中秋后又几日”,中秋过后都三四天了再提中秋后五日、六人就觉得迂腐了,会遭世人耻笑,齐氏绝不会如此而做,显然十二屏没有一定时日是很难在三两天内一蹴而就的;“十二幅之几”也不符合当时语境;“老齐郎”题识则从不见于齐氏万余幅作品的其它作品,证明是仿者生造。我们看看齐白石年谱:
证明1904年甲辰年后,齐白石已不使用“借山吟馆”,换作了“借山馆”,保利拍品十二幅之一的第一幅,以1925年(乙丑年)再题“借山吟馆主者”,显然是仿者不了解齐白石漫长创作生涯各个时期的题款习惯所致。
四看所谓的“传承”是否“有序”
保利拍品与以下保利宣称的齐白石山水十二屏流传著录的信息没有丝毫关系。
保利拍卖行称齐白石十二条屏曾在《齐白石作品集》等重要著录中有局部展示。那很好,请提供拍品与《齐白石作品集》刊出作品的比对?没有。
保利宣称十二条屏此前仅有两次展览,一是1954在故宫博物院举办的“齐白石绘画展览会”,能进入生前展览,说明白石老人对这套画作非常看重。
还有说1954年4月的“齐白石绘画展览会”,是由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办。 保利声称1955年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拍摄的纪录片《画家齐白石》,从视频中可看到第一、二、三、五、六、七、八、九、十一、十二屏的展出情况。我们重新看了几遍该视频,没有看到任何与该拍品相关的信息。
展览会肯定留下了资料,请证明展览画作与拍品的一致性。
二为1958年北京苏联展览文化馆举办的“齐白石遗作展览会”。展览会肯定留下了资料,请证明展览画作与拍品的一致性。
应该有资料可以证明当时出版或者展览的作品,是全部或者部分取自齐白石本人或者取自某些个机构,也或者兼而有之。如果是某个机构,保利宣称此后将近六十年的时间里一直被白石老人的入室女弟子郭秀仪收藏则是没有依据的。如果展览品是出自齐白石本人是有可能赠与或有偿售予郭氏,但保利没有出示该画为郭氏所有的法律凭证,所以也不足信。
2015年以后的所谓展览就是拍卖行的营销艺术了,与流传有序无关:
“齐白石的世界:山水十二条屏大展”,保利艺术博物馆,2015年3月20日-30日。
“文明·记忆——中华文明五千年文化大展”,海南博鳌亚洲论坛,2015年3月26日-29日。
“齐白石的世界:山水十二条屏回湘大展”,谭国斌当代艺术博物馆,2015年4月17日-20日。
“北京保利十周年春拍精品展”,南京/广州/厦门/宁波/上海/北京/西安,2015年4月20日-5月24日。
要说传承有序,下面的几次出版足可资信。但齐白石一生创作浩繁,大家公认齐白石创作了超过万余幅作品。所以总提传承有序,或编一个所谓的传承有序是要不得的。
《齐白石作品集》三册,由齐白石作品集编辑委员会主编并交由人民美术出版社1963年9月第一版第一次印刷面世。此书发行量较少。由曾任人民美术出版社编辑、北京齐白石艺术函授学院名誉院长、北京花鸟画研究会名誉会长、中央文史馆馆员卢光照先生负责编辑事宜。第一集为绘画编,此册由王朝闻作序,共收了198件绘画作品。山水、花鸟、人物均有收录。更可贵的是市场上流通的齐白石作品曾有一部分收编在此书之中。第二集为书法篆刻编。傅抱石作序。此册共收43件书法作品,收白石自用印若干以及赠友人篆刻若干,此印鉴全是从钤打印稿上直接影印出版的,保持了印章的真实性。是一套白石老人权威印鉴资料之一。第三集是诗文集编。白石老人自述如此说∶“我诗第一,印第二,书法第三,画第四……”如此看来,白石老人对自己的诗文是如此的看重,肯定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此册是白石老人1933年自定排印本。由黎锦熙作序。
《齐白石作品选集》黎锦熙、齐良已编,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1959年4月初版初印。此画集于齐白石生前选编,前有1956年齐白石亲笔自序,收录了1922年至1953年间书画作品133幅,印作159方,部分作品在齐白石遗作展中曾展出。原色版和单色版精印,印刷精美,逼肖原画,是研究齐白石艺术历程的权威画册。
3.《齐白石画册》辽宁省博物馆藏画集之二,辽宁省博物馆编辑,1961年辽宁美术出版社出版。收录齐白石画作75幅,后附有齐白石简要年表。彩色印刷,印制精美,发行量1300册。
注∶以上5本画册为齐白石最早出版画册,是为研究齐白石书画最权威的出版物。
五看纸张
齐白石一生节俭。宣纸外包的一张皮纸也决不浪费,他会在纸皮上勾许多画样子,很多纸皮画都成了很珍贵的东西。齐白石曾在其中有一张纸皮画上《麻姑献寿图》,画上写下几个字:“有能力者得之是好稿。”齐白石找张纸就能画,不见得非用好纸,好纸他舍不得。他用纸很节省。(见齐良末访谈)
齐白石的画毕竟靠卖画为生,用于出售的画纸通常用宣纸,且是棉料(稻草)较多的一种。宣纸从明代开始为降低成本在原纯皮料的纸中掺入部分稻草浆。明宋应星《天工开物》云:“近法啬者,皮竹十七而外,或入宿田稻稿十三,用药得方,仍成洁白”。书画家发现掺有少许稻草浆的宣纸可以大大丰富笔墨的表现形式,不仅尚可皴擦勾斫,而且也能施诸泼墨渲染,书写出来的笔迹墨痕更加有滋有味,从中找到了笔墨的感觉。究其原因,稻草含石灰质,即碳酸钙,石灰质有聚墨发墨和瞬间吸附水墨、固定成形的功能,能较好显现运笔用墨的快慢徐疾和枯湿浓淡,丰富的笔墨变化可抒发感情,移情寄兴,遣貌求神。掺一定比例稻草浆的纸擅长表现书画的书法趣味,符合“画法兼书法,书法兼画法”的意笔文人画追求,这是其他纸种所不能比拟的。似乎可以这么说,假如没有掺稻草的宣纸,就不可能有清代自八大以降至近现代的中国写意文人画的鼎盛及辉煌。
“齐白石老先生他一辈子用什么样的纸呢,他一买纸就存很久,因为宣纸存得年头越久越好使,直到解放后他用的纸,还是解放前生产的。白石老人用的纸老是那种棉连单宣。有人说画纸一张能揭成两张,对不起,白石老人是不用那种宣纸,那叫夹宣。他怕人揭成两张,他只用单宣。”齐白石作画一般都是用 生宣纸 ,在 生宣纸 中最常用的是最薄的“料半”,这种纸是一种吸水吃墨很强的宣纸,最能表现笔痕,但因渗水太快,不易掌握。之故作伪者往往因功力不足而露出破绽。(见齐良末访谈)
书画鉴定也需要细查纸质的时代特征,如果老画用了新纸,即可断定为伪。就近细看拍品的用纸,感觉与齐氏用纸完全两样,拍品明显用的是现代产生宣。且不见一丝纸张的老化感。《现代汉语大词典》对老化的定义为:橡胶、塑料、纸品等高分子化合物,在光、热、空气、机械力等的作用下,变得黏软或硬脆。在环境因素的作用下,物质材料的主要化学成分会发生不可逆的化学变化,从而使其改变外貌特征并使性能下降。纸张发黄变脆、字迹材料色彩退变是一个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过程。
拍品的新纸底色
拍品与齐白石作品纸色的比对
自然的老熟感
顺便带一下,保利香港春拍的几幅徐悲鸿似乎也经不起推敲。
保利香港拍品
保利香港拍品
保利香港拍品
保利香港拍品
徐悲鸿“江南布衣”印
左侧为真品 右侧为保利香港拍品 无论从墨色、书法、印鉴、形韵、纸质(徐悲鸿用的是都匀皮纸)等差距太大
保利香港拍品局部
书法是试金石。上图保利拍品题识书法的匠俗之气暴露无疑。从题识内文细究,则发现不下一处硬伤。从徐悲鸿传记和生平中可以了解到,37年夏徐悲鸿根本不在南京,九月也不在桂林。徐州会战,是1938年1月至5月,中国第五战区部队与日军华北方面军、华中派遣军各一部,在以江苏省徐州为中心的津浦(天津至浦口),陇海(宝鸡至连云港)铁路地区进行的大规模的防御战役;最终于是年5月19日沦陷。37年9月画成,就听到日寇攻徐州了,不是破绽百出吗?其它诸如“写两古树”、“画双马”、“倭倾师攻徐州”等用语习惯与民国不符等语境逻辑问题就没有必要再去细究了。
以上陋见,算作抛砖引玉,以就教于方家。
2018.5.3
18/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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