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悲喜交集,我们泪眼婆娑。
——人,或悲或喜。悲,如天上下雨;喜,如地上结露。
这不是小说,是我们宿舍自己演自己的故事。
序章
酒
这是来这个大学的第三场入冬的雪,雪总是能唤起人心灵最纯洁的东西。北方的冬天很冷,人们依赖酒精取暖,麻痹自己,用烟雾让自己产生幻觉,然后有勇气对最好的我们说出内心一遍又一遍的独白。
江枫,林昭,何轩,默生,狗蛋儿,我。
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因为前世欠的债或者今世宿管阿姨的无意安排住进一个二三十平米的房子,文化不同,生活方式不同,对爱情的理解也不同。
有人说爱情就像童话,可有多少人的爱情迎来了皆大欢喜的结局?
要我说,爱情的开始都像美好的童话,结尾都成了悲惨的神话。
黑夜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微光,时而静止,在那里慢慢地燃烧,偶尔微颤颤地抖动,光亮了些许,空气中能闻到烟的味道。我就这样听着他们的爱情故事,有欢乐有悲伤,有嘲笑有谩骂,有荒诞不羁有严肃认真。他们在自己的爱情里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到头来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他们自己也不清楚,也没人说得清楚。作为一个旁观者,我也看不清,只是莫名其妙地唏嘘感叹,糊里糊涂地流泪感动。
可能,世界上真有一半人不了解另一半人的悲伤。
我小心翼翼地怀揣着对爱情的憧憬,可现实总会出人意料地拿着拖把在你脑子里涂鸦。有人没谈过恋爱,可能是期望太高,可能是不需要,可能是缘分没到,人们嘲笑你没有情怀,没尝过情欲之乐和恋爱之苦,没有经验。有人第一次谈恋爱,如胶似漆,罗曼蒂克、相思入骨,疑神疑鬼,同时也亦步亦趋,他想象着一次即是永恒,想把日子过成爱情,最后却把爱情过成了日子。有人谈了五六七八次恋爱,人不同,遇见不同,寻找不同,最终路也不同了。当很多事很多话都成了经验之谈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有种花花世界任我疯的错觉。他们像王家卫镜头下的周慕云,在爱情的边缘游刃有余,到头来却忘不了苏丽珍,苏丽珍心底仍然藏着那只没有脚的鸟。他们也逐渐把幸福理解成了生活。
我不知道人要谈多少次恋爱才算明白,可能不明不白的才叫青春。
以前看不懂张爱玲笔下的那些人,现在渐渐看得懂围城了。曾经我们都以为自己的爱情会不一样,后来什么都淡了,无非就是看破了红尘,逃出了围城。
第一幕
一、鸡的故事
小学的时候,我的老师告诉我中国的地图就像一只鸡,我们市在鸡肚的位置,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想着我妈做的酸辣鸡杂,足够配两大碗白米饭。高中毕业以后,我从鸡肚到了鸡尾,距离大概就是鸡肠子的长度,一张4车厢12铺的票,“这次我坐庄,4+1+2,七点,还不赖。”睡了两天就穿过了鸡肠子。
这个陌生的城市非常的干燥,初来乍到的我真的体会到口水是很值钱的。进学校大门就有人招呼问我是哪个学院的,然后给了我宿舍门钥匙,门牌号412,和火车座位号一模一样,“七点,还不赖。”一个学长热情地帮我提了箱子,他也是我们一个市的,看见他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他带着我吃饭,买生活用品,给我介绍这个大学,一切都很新鲜。
我搬进宿舍的时候宿舍一个人也没来,我期待着将与我共度四年大学时光的他们一个一个怎么样,会很大度?会很小气?会很愤青?会很孤独……我像一个主人一样迎接他们,问他们来自何方,教他们学长教我的一些东西,让他们感觉到热情的气氛。后来知道他们一个来自宣城,一个来自洛阳,一个来自天津,一个来自龙城,一个来自厦门。我怀疑上帝是在吃烤鸡吗?把鸡身上几个地方的鸡毛都给拔下来,胡乱地扔到了412。
二、军训
我很期待军训,但也有点怕累。军训的前一天晚上,大家互相问名字,问家住哪儿?可聊着聊着就张冠李戴,于是我把他们的姓名、住址、联系方式写下来贴在门背后。
何轩—洛阳
江枫—宣城
狗蛋儿—龙城
林昭—天津
默生—厦门
我—重庆
我没写我的名字,是要他们先记住。大家盼望着军训,希望第二天能够早起,都早早地睡了。
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地听到一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响声,起床后何轩说他从上铺下床踩滑摔下来了。“这还能摔下来。”我心里如此想着,强忍着笑故作关心地问:
“没事吧,还能军训吗?”
“还好还好。”
吃过早饭我们宿舍六个早早地到了操场,这个城市没有许多特别高的建筑,眼看着一轮红日从东边的地平线慢慢浮现,两列教官背对着阳光跑步过来,整齐划一,英姿飒爽。教官让我们按身高排好,然后站军姿。一上午下来,有人晕倒,有人流鼻血,江枫给教官看他足足粗了一圈的手指,何轩的脚看来早上是真拉伤了,去校医院开了一大包内服外敷的药。就这样,军训第一天还没训完,他俩就进入了“病号队”。没军训过的俩大学生被宿舍其他四个嘲笑了四年。
后来几天我们宿舍在食堂挑了个吃饭的好位置,靠着南边的窗户,正处在西门和东门的中间,同时也处在上二楼的楼梯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了那里,是因为向阳吗?抑或是风水好?还是因为那是个打望的好地方?综合一下应该是因为“向阳花木早逢春”,我给那儿取了个霸气的名字“南天门”,一个我们坐了四年的位置。
一天一天慢慢习惯了军训的枯燥无聊,晚上总能扯出一些话题来谈论。那时候最陌生的还是关于宗教,学校里能看见很多少数民族的人,我以为都是维吾尔族的,可林昭说还有哈萨克族、柯尔柯孜族,俄罗斯族……我也就分不清他们是什么族的了,总之,少数民族的女生很美丽,俊秀的鼻梁,深邃的眼睛,还有伊斯兰的文化,一切都被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距离产生了美。
“其实我也是少数民族的。”林昭大言不惭地说。
“你不是天津的吗?”我表示不相信。
“对啊!我是满族的。”
“真的假的?”脑子里瞬间飘起了正黄旗,正白旗,镶黄旗……
林昭把他身份证掏出来,还真是写的满族。
“满族有什么传统和禁忌吗?比如清真的就要封斋,有古尔邦节,而且不吃猪肉。”默生问道。
“传统没有,禁忌就是不吃狗肉。”林昭又补充道,“不过也不一定。”
“就是说得看好不好吃是吧,等入冬了把隔壁那条狗给炖了,整天叫着让人心烦。”江枫笑着说。
“红烧……”狗蛋儿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好像很补肾哦!”何轩装作很懂的样子说。
“补了然后呢?”狗蛋儿揶揄道。
何轩想了想,遗憾地笑着说:
“好像还没有女朋友诶!那就留它一条狗命。”
宿舍没人打游戏,也没人抽烟。军训的每个晚上都被用来聊风土人情,聊经济政治,聊家长特色。林昭能说一段单口相声: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
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
何轩也能哼几句豫剧:
“亲家母,你坐下,咱俩说说心里话,亲家母,咱都坐下……”
江枫说他以前学过一点点吉他,拿着一把泛黄的吉他,断断续续地弹着永远伤感的天空之城。
就这样,很快军训就结束了。
三、天各一方
军训结束没两天,那天晚上宿舍只有我和林昭,我在翻看新发的课本,厚厚的一本无机化学里面那些林林总总却又零零碎碎的方程式看着真是眼花缭乱,十几本书里面有一本关于新疆历史和宗教的书吸引了我,拿着准备翻个大概。刚看了两页,林昭就接到一个电话,书也看不进去了,就听林昭用一口纯正的天津话在那儿聊天,天津话听着很舒服,我听不清那边人的声音,但从林昭的口气中能猜出是个女生,能猜出那个女生是他的女朋友,从那些听不到回答的话中,我胡乱地拼凑着对话的画面,画面仿佛从江南烟雨变成了沿海暴雨,从小桥流水变成了汹涌巨浪,从奏鸣曲变成了交响曲,终于回归平静,语调变得有些伤感。
“分吧!”林昭又停顿了一秒钟,“拜拜!”声音有点呜咽。
挂了电话后,我没有转过头去,只听见他擤鼻涕的声音,我想询问安慰他几句。
比如“失恋了?”
比如“天各一方,难免劳燕分飞”
比如“没事儿,天涯何处无芳草”。
但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或许让他静一静更好,或许是因为这些安慰实在显得虚情假意,苍白无力。
我终于知道原来距离不光能产生美,也能产生错觉,错觉到
“我真的还爱他吗?”
“她会不会移情别恋,见异思迁?”
“我真的能等他四年,等到回去的时候看见老橡树上的黄丝带吗?”
这些问题我都无法回答,在不舍昼夜的滚滚时间河流里,有些人偶尔会留恋沿途的风景,有些人注定会渐行渐远。异地恋大多不都是在猜忌和煎熬中结束的吗,像玫瑰的花和叶,花太美丽,人人爱之;叶太平凡,心生嫉妒。你有可能扮演花,有可能扮演叶,也有可能你身边的人扮演花。
其实我们都猜到了结局,只是不敢承认。
其实我们只有海上生明月,没有天涯共此时。
四、迎新晚会
开学不久后竞选班长,林昭当选,宣布十月份就将要迎来迎新晚会,于是江枫一遍一遍地刷着琴弦。我写了个剧本—刘平打官司上(见附言),辅导员说没有文化内涵,太市侩,刚开学不适合这样的小品,给刷了。我还抱着尝试的心理和默生去排练舞蹈,可四肢比我想象中的更加不协调。林昭想唱一首歌—离歌,我们都很想听高音部分。
迎新晚会那天我们宿舍的人都早早地去了,我第一次西装革履,化了妆之后感觉自己变了个人似的。彩排的时候林昭表现得不错,没有破音。
晚会八点开始,江枫的表演是第三个节目,一个木头凳子,一把泛黄吉他,一首天空之城,整个北区大会堂在那三分多钟静得发奇,像我小学老师说的掉颗针在地上都听得见,当最后一声的余音消失后,全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犹如宁静片刻后的暴风雨。我和默生参与的节目就是打酱油的,匆匆一下就完了。林昭上场的时候,我在后台看着他,
“一开始我只相信伟大的是感情……”
他穿着白衬衣,深色牛仔裤,灰白的聚光灯打在他身上,看着特别怀旧又很温暖,他和彩排唱得差不多,却更多了一份深情,这次我感觉更像是在听一个故事。整个表演他没有动,聚光灯也没有动。
唱完“看不见永久,听见离歌”,灯光慢慢熄灭,的确是一场华丽的落幕,他朝后台走过来,我看见他抹了一下眼睛。他为什么流泪,只有我知道。
因为他那天说的是拜拜,不是再见。
五、老乡见老乡
何轩腿瘸了没多久就好了,很多百度上的流行语他都不懂,说得尽是一些土里土气、原始粗俗、未经雕琢的直白词语,室友们聊天的时候得频繁地跟他解释一些晦涩低俗的词语。在我们班他有一个老乡,叫文煦,文煦经常有个什么事情就找他帮忙,他也十分乐意。有时候我们宿舍就讨论这是同乡之谊还是暧昧之情。
“老乡多好啊,老相好嘛!家乡又是一个地方的,过年还可以一起回去见见父母。”林昭调侃他说。
“我觉得文煦长得还不错,一米六好几吧,也配得上你了,喜欢就上嘛!”狗蛋儿躺在床上吊儿郎当的样子。
“对啊!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再不下手肥水都要流到玛河畔去了。”我看他们这么八卦,也插上一两句。
“你不上我上了。”江枫在上铺歪着头看着何轩一本正经地说道,好像是因为和何轩同窗才不好意思下手。
宿舍一个一个说得何轩根本没有接话茬的余地。
终于,何轩顿了一下:“说完了?说完了该我这个皇上急着说了!”
“滚,死太监。”默生笑了。
“她有男朋友了。”
霎时间全宿舍安静了,持续了半分钟,只留下我手机里“假如爱有天意”的旋律在飘荡。
“睡觉睡觉!”作为寝室长的我关了灯催促大家睡觉了。
那时候我们都还太年轻,没想过挖墙脚这档子事,之后在文煦的朋友圈底下再没有我们宿舍集体评论的譬如“何轩挺实诚的,做人又好。”“何轩真的很善良,只是不善于表达。”……的那些话。
有次我和何轩去清真食堂遇见她和我的一个老乡—宛之,文煦和宛之是一个宿舍的好姐妹。我们找了个四人桌边吃饭边聊天,我刻意地让何轩和文煦面对面坐下,聊的大都是百无聊赖的学习,我却特意注意了一下宛之,她话不多,白白净净的,穿得像一个高中生,看起来话很少,我就偶尔打破一下沉默,何轩不敢面对面望着文煦说话,说话时不时看看宛之,好像很不好意思。
六、百团纳新
开学上的课都不简单,给上高数上的老师姓姜,是个来自东北的女汉子,每天都有关于积分和求导的作业,有次我问她:
“老师,好难啊!”
“就我讲这点还难啊,那哈,这高等数学你们自己看还能看懂,有些数学你们连看都看不懂。”
说完我就觉得数学很玄乎,某样东西只要你觉得很玄乎了,你就会打心底很佩服它。我不知道怎么突然会想到我家乡那个万人敬仰的法师,大概和数学差不多,都很玄乎。
一天和何轩晚上在绿苑三做作业,何轩说,他坐的位置旁边坐着个有点可爱的小女生,由于那个女生坐在靠墙的位置,出去的时候他还起身让座的。我理都没理他,因为不信下次他见到那女生还记得。
百团纳新的通知很早就来了,很多人都有自己最想学的东西,纳新那天,大大小小的社团足足把操场围了一圈,络绎不绝的人在里面转啊转,我听见有人唱英语歌,有人弹电吉他,有人打架子鼓,有人吹笛子。我看见有人画素描油彩,有人扮Cosplay,有人玩魔术,有人跳街舞……在熙熙攘攘中穿行,仿佛这是一条丝绸之路,风格迥异的文化艺术有机地混在一起了,有东方的含蓄隽永,也有西方的浪漫刺激,让人有种莫名的喜感。一直走,忽而遇见一个印度男人,忽而遇见一个俄罗斯族的姑娘,忽而与一个金发碧眼的女生擦肩而过,忽而,一个紫发白衣蓝腰带的女孩,哦,那是动漫里的人物。
临末,江枫自然加入了吉他社,狗蛋儿开学不久就已经进了十佳社团—轮滑社,一直在那里帮忙,羡慕地看着学长秀花招,有穿花,有急刹,各种花样,我第一反应是“台上一分钟,台下摔死你”。何轩加入了自己学院主办的助残社团,林昭加入了校社联,默生不喜欢这些,而我深知自己字太丑了,选了个文艺的书法社。
中午大家都去“南天门”吃饭,我打了饭刚坐下,何轩拉着我小声道:
“看看,对面那女生就是我上次说的那个女生。”
我压根没搭理他,说:
“你什么时候说的。”
“就上次在绿苑三啊!”
我看了看:
“哦,那个小不点啊,怎么,看上了,喜欢这种小鸟依人的?我去帮你要联系方式。”说完我放下筷子,正要起身,何轩把我按了下去:
“啥?我就跟你说一声。”
可从那以后的两年中,我们宿舍常常坐在“南天门”。常常能看见小不点和她的室友坐在旁边。两个宿舍的人,谁也没有先搭过讪,谁也不知道对面人的名字,何轩有时候在图书馆还能遇见小不点,这叫缘分,大概这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吧!
七、精神病和神经病
没过多久,学院安排去做心理调查表,在我看来就是一些即便有精神病的人依靠常识也能答对的那种测试,我叫何轩帮我先在机房占了个位置,等到我去的时候何轩才做了一种调查,我做完了何轩还在那儿做,特别认真,我当时就想,他该有多想了解自己的心理和性格。
没过多久,一个系有三个人被叫到心里办公室问话,有一个是女生,还有的,我们宿舍占了两个……
回头我们都在等着何轩和江枫回来,特别想知道心理老师问他们什么了,何轩首先进屋,江枫接着进屋了。
“来来来,给我们聊聊心里话呗,满足一下我们这种正常人的好奇心。”狗蛋儿已经严重迫不及待了,“正常人”那三个字的语调尤其的高。
我在旁边微笑地—其实也不能说是微笑,就是那种微微一笑很想知道点什么的那种笑—就这样看着他俩。
他俩看我们静静地等着,何轩先说:“英语刚学的,好奇心害死猫,听过没?”
“少来这一套,快说心理老师怎么说的。”我接着问道。
“有啥好说的。”江枫想回避这个问题。
“说嘛,我们又不把你俩当精神病,我们只是觉得你俩神经病而已。”狗蛋儿说话永远是那么的精辟,我早就憋不住笑了。
“好,那我先说,”何轩先发言,“老师问了我好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你从河南那么多人当中考出来是不是觉得压力很大。我就说:‘没有啊!我平时都只够考个二本,这次考上了一本,我已经很满意了。’然后老师又问:‘你是不是有点自卑,和女生交往有困难?’我回答她:‘我哪会自卑啊,不过和不熟的女生说话确实有点不流畅。’最让我纳闷的是第三个问题,那老师问我:‘你是不是对女生的内衣,内裤什么的感兴趣?’当时我都快懵了,简直吓死我了。”
除了江枫宿舍其他四个已经笑得前仰后合,这到底是什么癖好啊?
我先停下来说:“你自己都不相信是吧?我记得以前看冯小刚的非诚勿扰的时候,有个男同性恋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同性恋呢?”何轩,既然老师都这么问了,肯定是有原因的,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没这种癖好呢!”说完我都笑崩溃了。
“我说前两天怎么看见你电脑上有情趣内衣。”也不知道狗蛋儿这句说的真的假的,反正都把它当成真的。
“想啥呢?那是弹出来的广告。”
“江枫呢?老师问你什么奇葩问题了?”默生转而问江枫。
“和何轩问的差不多,还问我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我家里哪有什么事啊,这老师也够奇葩的。”
“啊……,竟然要和两个这样的人住四年,受不了了,干脆你俩凑一对得了吧,买什么情趣内衣自己两个躲在被子里看得了。”狗蛋儿笑里带着消极又有点鼓励的味道。
我继续笑着。
从那以后,我们有事没事就会问他俩: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不高兴吗?是不是对女生的内衣内裤感兴趣啊?”
“这么高兴,又在看情趣内衣吗?”
过了一周,系里要出节目,娱乐一下,表演的小品,总共五个人,何轩、江枫还有那个也去过心理咨询室的女生都在其中,怎么想怎么让室友觉得有种本色出演的感觉,关键是演得还特别搞笑,实在让人觉得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后来我问过何轩,我说:“你当时都怎么填的,老师为什么会问你那种莫名其妙的问题啊。”
“我当时不知道,有些只能女生才能填的选项我也填了。”
“真是神经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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