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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尾花季 第十六章 如愿以偿

鸢尾花季 第十六章 如愿以偿

作者: 摇摇摇到外婆桥_ | 来源:发表于2017-07-28 21:44 被阅读18次
鸢尾花季 第一卷 遇见

目录及简介|鸢尾花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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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考的前一个月,我递了短期假条,自此不再上学,当然,考完后还是要回去的。没了早睡早起的要求,没了固定下来的作息时间,我就跟烂泥一般,一天到晚瘫在那里。颜葭澄本就是时去时不去的,所以事实上她也与我差不多,只是从没有假条。

她的乐理学的很好,我却始终不大明白,曾经考声乐十级的时候,我考过乐理,长达六个全天的疯狂集训后,我的脑袋里一团浆糊。第一次考试没过,只好又补了一次课,后来发现根本不需要,因为补考的卷子和之前考试的卷子一模一样。

我比颜葭澄早一个多月开始上乐理,刚开始的时候,颜老师就直截了当的说:“你们不要跟我说你们考级的时候学过乐理,千万别,那个太简单了,不值一提!”当时可把我唬了一跳,不过也许是因为开窍了,一堂课下来一半还是能听懂的。

请假在家,我的落脚点只剩下了三处:家、颜老师家和学校(声乐课在学校上)。每个礼拜两次课,每次课都是两节,一节视唱练耳,一节音乐理论。专业课也是一个礼拜一节,一节将近一个小时。颜老师是从来没安排我和十九中其他学生碰面的,只一次是碰到了叶皎皎,我还记得那天她扎的马尾,用的浅黄色嵌水钻的草莓头绳,穿着一件白色短款棉袄,下面配的深棕色直筒裤。因为没什么交情,所以我们也就只是以点头微笑表示打个招呼而已。

但魏老师总把我和文沁予安排前后上课,见面碰着了,只能僵硬的互相笑笑,然后她的妈妈看看我,我看到她妈妈嘴角有一颗黑痣,是孙俪做一个什么洗衣液广告的时候留的那种短短的头发,然后她低声问文沁予我是谁,文沁予一定会说,她啊,我们班同学,也是魏炜的学生。因为我就是这样回答我爸的,类推所得。

初试那天很冷,寒风刺骨。我裹着厚厚的白色长款羽绒服钻进琴房,这天的琴房老师是那位卷发的,她瞥我一眼——准确来说,是白我一眼,反正我没理她,老师好也照常叫着,恶人自有恶人磨,我跟她怄气做什么。

考试地点在琴房,至于在琴房哪里,我不知道,只是工作人员说,要到琴房去候场。可候场在哪里,我依旧不知道,于是我开始四处张望,又苦于眼镜在妈妈那里,我这近三百度的近视眼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麻烦得很。墙上贴了一张粉红的纸,写着:声乐——314。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跑过去,却看到里面摆着一排桌子,老师们坐在后头,谈笑风生着。我赶紧回退回来——这里应该是考场。幸而我碰到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名字但一起上了几节课的女孩,是她告诉我,楼下进门来左手边那一排就是候场的地方。

我好不容易挤进一间琴房。每一间不到四平米的琴房都挤了七八个人,条件艰苦,大家说说笑笑,或者一起练练声,倒是和睦。也不知道学校如此安排,是不是有让我们提前认识的用意在,但我估计不是,可能只是因为地方不够,我这个人,凡事总爱多想,也是麻烦。

我没有看到颜葭澄,也没有看到叶皎皎,我发消息给颜葭澄,颜葭澄不回。不过想想,她并不需要这么早来,当时我们都知道在前面容易吃亏,所以都特地晚了些来,结果她也太晚了些,是最后一个。

而那个我不知道她叫什么的女孩,我听旁人叫她彭晓君,她是光复中学分校,我知道。

据说有七八十人来考,但现在是没有那么多人的,因为只要有宁艺的十级证书,就可以免初试。我的证书是省音协,不作数,所以也只能苦巴巴的跑来。

不过也的确不能作数,乐理初考和补考卷子一模一样,这也太不当回事儿了吧。

前一天的前一天的晚上,我爸去参加同学会,意外碰见一位同学,现在在宁艺。他询问了一番,那人也很乐意的解答,并且给予建议,让我穿礼服。

我们一家从来没想到还有正装一说,不过就是个考试,有必要吗?本来就是想着就牛仔裤配衬衫,一切完事。

礼服自然是不可能了的,因为这不可能来得及,我们就只好在衣柜里抓了一件黑色亮片卫衣配一条白色半身纱裙,算是“正装”。而着正装是真的冷,我一直裹着羽绒服抖着,直到喊号的老师让我去准备。

走廊里窗子大开,风呼呼呼的直灌,我看着前面依然还有六七人的候场队伍,继续犹豫不决要不要回去拿外套。不消一刻钟的功夫,就很快把我给冻了个半死,连打了三个喷嚏。

天太冷,嗓子几乎被冻住,也不知道是怎么唱完了的,平时练声都懒怠的唱完的一首《阿玛丽莉》感觉一会儿功夫就结束。过去了,只知道要完,因为台下魏老师很严肃的看着我。

我回去时,琴房里只剩下了三个人——我们的次序都差不太多。我叹了口气,一一道别后便拽了外套披上离开了,只留下207琴房里一团还未散去的暖和气。

然而,出乎意料,我却考上了。

这下我便真的开始细细的备考了,还学了一段三十秒的舞蹈,和古筝一起,算作加试。

两天后,星期三。

微含着寒意的风拂过脸庞,丝丝缕缕似要顺着每一处毛孔渗进皮肤里去。新生不久的绿叶儿们轻轻摇晃着,为这片校园增添了几分葱茏绿意。

工作人员坐在白色简易桌的后边,翻看着手里白纸订成册的名单,时不时还会用手抹一抹卷了的边儿。

不远处一个女孩小跑过来,把准考证递给工作人员,那人看过便头也不回的往身后一指道:“候场。”

女孩拨开人群,走过来站在了我前面,整理了一下衣装,她回首向我微微一笑。

她双手执准考证置于胸前,考证顶部微微外倾,上面有她的名字:孟瑾竹。

她就是孟瑾竹。噢,原来就是她呀,我前一阵子就听奚茉说过她了,也是育泽中学的。她初试免试,所以我上次并没有见过她。

那天我爸说他那个同学说附中初试“只要会唱都能过”,因为“不好刷那么多人的”,毕竟“考试有费用”。幸而,我属于“会唱的”那一类。

从早上八点一直等到下午三点,我都感觉自己已离死不远,可能明天的报纸头条就是,某初三女生因艺考等待时间过长活活耗死。

所以当我上台的那一刻,真的是特别开心,而有了开心的情感,紧张便被占去了不少地方。

台下的评委密密麻麻坐了四五排,包括尤校长。

唱歌还不容易,就能怎么唱怎么唱,管他好不好,不想。

然后,古筝架上来——两琴架又反了。

为什么是又呢?因为……考十九中的时候也是这样。

校长帮着指挥,工作人员忙活,还有老师帮忙,很快就成功换好。

还是《山丹丹开花红艳艳》,较原来考十九中的时候连引子都没弹完的那次来说,这一次让我快将要弹到快板,已经是耐性十足了。

黄漆木门再启,我走出考场,爸爸妈妈很快的迎上来问这问那,我一边心不在焉的答着,一边陶醉的呼吸着解放后自由的空气。

“我遇到你们说的孟瑾竹了,挺漂亮的。”我在我们小学闺蜜的群里发消息。

“真的!不过郁梓甯,我跟你说,你要做好准备,你应该很快就能收到彭轶的好友邀请了。”

“彭轶?”我有点奇怪,我和我的这位小学第一任同桌似乎早就没了联系,即使同学录上有联系方式,我们也都没有加QQ的意思在。

果然,说曹操曹操到,还未待到奚茉具体回复,彭轶的好友请求就到了。

彭轶还是和从前一样,说话从不拐弯抹角,一开篇就直入主题:——你今天考试有见到孟瑾竹吗?

奚茉说,彭轶喜欢孟瑾竹。

我嘿嘿一笑,故意隔了一小会儿才回复:——见到了,就在我前一个。

——你觉得她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的呀。

——噢,那就好,我就怕这是党在社会主义道路探索上的一次重大失误。

彭轶说话怪有意思的,我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过去,算是结束了两人的聊天。

我大字型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细细把脑海里孟瑾竹打量了一番,便觉难怪彭轶会喜欢,我今天瞧见孟瑾竹站在那儿准备,举手投足都透着优雅。

奚茉说,育泽中学每年的元旦联欢都有孟瑾竹的演出,大概彭轶就是那时对她产生好感的吧。

人这个东西真是奇怪,总是要喜欢来喜欢去的。

彭轶的空间里满满的都是球赛,倒不似有些有倾慕对象的男孩,空间里全是关于什么暗恋相思的东西。

孟瑾竹,我要是能考上,那就和她做朋友吧。

之后,是文试。

文试后的一个多月,我们都在等待结果的焦急当中,所以也都没敢放弃学业。除了颜葭澄,自此不再来。倒是肖芷欣,就此等水平,却好像板上钉钉一定榜上有名一样,天天轻轻松松快快乐乐的,数学课上,她还问我有没有想过开学后和谁一个宿舍。

这也实在是太早了些,我不答,肖芷欣就继续满脸的兴奋道: “我就想跟易真在同一个宿舍,其他人我倒无所谓。”

“你,你就这么确定你一定能考上吗? ”我略带试探性的问,毕竟我听人说是有后门可走的。虽然我不太相信什么后不后门,也不太觉得肖芷欣能想得到什么后门、想到了也不一定能走的了后门,但单是“我认为”的答案,注定是不大全面的。

“我觉得没问题呀,我觉得我考得挺好的。就是数学有一点点担心,不过听说平均分也就四十来分,我想我是没问题了。但是,你我不敢说,我不太懂声乐,今年考生那么多,实力又都挺强,你还是做好两手准备吧。”

呃,谢谢你的不敢说。

真是好朋友。

“说的好像你文化成绩比我好一样,最后一场是文化考试,跟专业实力八竿子打不着。”

肖芷欣一点也没有接下去的意思,她又转回话题来,满脸的兴奋能让台上老师一眼就知道她不在听课:“和易真一个宿舍的话,我们晚上就可以一起打游戏,还可以彻夜的聊天!”

她的兴奋劲儿一直持续到放榜那天,之后自然也再没提过。

她和易真,风雨同舟的铁姐们,齐齐落榜,一个不剩。

肖芷欣接下来唯有中考一条路可以走了,可她每天还是照常说说笑笑玩玩闹闹,原来不听课现在也还是没怎么听。只是多多少少和我甯的交谈少了,但又不和同样名落孙山的崔亦凝一行人谈天论地,她似乎更热爱漫画了,她就这样天天浸在漫画里,桌上全是画作,桌肚里全是漫画书,上课时间大半是猫腰低头的在桌肚里掩着手机画画。

终于,一切都画上了句号。录取名单一发,中第的五位便彻底的散了,除了学习其他什么都干,哪怕唯一的叶皎皎人还没有太散,横竖心也不在了。

颜葭澄回了家,只偶尔隔一个多星期来一天半天,纯当“逛园子”,毕竟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任课老师也不会拿你当做空气以外的东西。

我也想回家,可我爸不同意,因为我不去就没有出勤率,就不能当团员了。

呃,好吧,这,我简直想撞墙。

但是不论如何不愿意,我终究还是去学校了。然后每个老师都会有相同的话:——考上了?——嗯是的!——那恭喜!还中考吗?——考,但是分数不作数。——噢,懂了,那你想考好吗?我心里头就犯嘀咕,难道我能说不想?不需要?不在意?我只能说:——想。然后老师会拍拍我的肩膀——那就要好好努力,不能落下功课!

唯一一个不同,那就是英语樊老师。

说起这位樊老师,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我从来没想过、也没敢想会有一位英语老师喜欢我。因为我对英语,是十窍通了九窍,好吧,不能妄自菲薄,咳咳,我通了七窍还是算得上的。日常聊天,可以!词组背诵,还行!单词拼写,没问题!做题,不会!

莫名其妙的,樊老师会关心我,因为我成绩不好,还会打电话给我妈让我周末到老师家义务补课,当然,我从初一上半年的下半学期就开始在数学席老师那里义务补课了,当然,偶尔稍微送老师一包或者一盒茶还是有的,因为老师们似乎都喜欢喝茶,老师会推辞,然后推辞之间我就找个法子开溜,所以结果我从来不知道,因为我在,老师多半会不好意思,因为似乎所有大人都认为小孩子嘴上没把门的什么都说,呃,虽然的确有说漏嘴的时候。不过,相比较我们家的茶,一起补课的年玥妈妈带来的什么羊毛被就实在太夸张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关节,所以最后似乎好像都没收。

颜葭澄这样成绩好、有能力的女孩子有人喜欢,正常;而我,成绩中等,能力基本没有,樊老师喜欢我,我就搞不明白了。我也看得出来,自己考上了,樊老师是真心高兴。

还有一个应该是真心不高兴的,那就是万老师。据我爸说,那天和万老师的最后一堂课结束后,我在外面先摁了电梯等下楼,我爸就在那儿和万老师说我在她那儿暂时不上课了,要去宁艺找老师的时候,万老师当即变色,很不高兴。所以现在考上了,我爸让我编辑了一条三百多字的短信告知喜讯,万老师不回,短信石沉大海。

接下来的日子,早出晚归,一节课接着一节课,即使不用心学,也辛苦的要命。

颜葭澄安慰我,你还上了学呢,我每天真的是都不知道干了什么,有活动还好,没有活动的时候,我真的是睡到中午,吃完饭歇一歇然后收拾收拾然后就八九点吃晚饭,然后又不知道干了什么就三四点钟要睡觉了。我这样太浪费时间了,还不如去上学。可我不想,我更喜欢浪费时间浪费生命,至少这使我快乐。

然后,体育中考。

正好赶上生理期,我就办了缓考手续,颜葭澄也是,她是生病了,但为避免重重证明麻烦,就也填的生理期缓考。

而因为缓考,别人都考完了,我还没有,所以,在大家都上数学课的时候,我在上体育课,一对一辅导。

两次八百米,四次仰卧起坐,六次跳远,这是我最辛苦的一次生理期,没有之一。

却还没有人可怜我,因为她们说宁愿上体育课也不要上数学课。

再见吧朋友们。

自此以后,我这个从来不肚子疼的人,每一次生理期头天都要肚子疼了。

百日誓师之后,新一批团员举行入团仪式,我是之一。

荣誉,竟然有一天也会落在我头上。

其实我本不算差,可是,我太听父母亲的话,只往前看,不回头,所以我永远是最后一名,太差。

一模二模,颜葭澄都没有来,我就一个人随便写写,都是四百小几的烂成绩,我反正没什么要求,只是觉得五百开头好歹好看,所以我就说,我要是考到了五百分,我高中就真的好好学习。


作者|笺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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