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就把《秦腔》看完了,尤其最近几天我啥都没干,就躺着看了。我的感受就两个字,亲切。好多场景我都亲身经历过,很熟悉。
陕甘是连在一起的,我是甘肃人,生长在陕甘交界处,没想到好多红白喜事的风俗礼数竟如此相似。还有其他各种礼制和潜在的规矩,以及农村的变迁,我都是亲历者。我自己就像是书中的某个小娃娃,看着有人居然就把这些日常琐事写成了书。
我尤其对书中的丧礼很有感触。打我记事起,我经历了族中有十多位长辈的去世,其中有四位我为他们穿了孝衣,戴了孝帽。设灵堂,穿寿衣,孝子孝孙依规祭奠,吹奏鼓乐,亲友祭吊;摔盆起棺,入殓下葬,各种纸货在下葬时烧的火光满天。
秦腔我是不懂,但我爹一直喜好。我从小听,虽不懂,大概能分出个悲喜。很奇怪的是我爹以前很喜好秦腔,拿个老式手机一直放,但现在不怎么放了,只是在电视上看。我准备什么时候打电话时问一问。我们那里农村吃面也是和书中一样,辣子要汪,醋要酸。我小时候也喜欢这样吃,但现在吃的很少。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外地的面吃着就是不如家乡的爽快,总觉得缺了点啥。我每次回家都要好好吃几碗家乡的面。
农村的事物都是用方言叫,好多东西我不知道怎么写成文字。在《秦腔》中我学到了一些,也有书中一些东西我是理解不了的。“列石”就是小河里在水缓的地方铺的大一点的石头,踩着过河,我们那里也这样叫。“刺儿草”就是草叶或茎杆上带刺的草。我一直想知道树上长的一种绿色的东西叫什么,它可以做药材,我们那里叫“树记”。因为它是绿色的,所以冬天才可以远远看见。初高中的寒假,年前年后,我跟着大人们采过它,我们叫“搬树记”。我为它爬过树,流过汗,在深山老林受过惊吓,被护林员追的掉过溪水,让爹妈为我成天担心,它为我换来过金钱,然后变成药材买卖和使用。我小时候也采过其他药,但它不一样。它需要早出晚归,长途跋涉,还得爬树。
清风街的故事仿佛就是那个时代我们村的故事。清风街的变迁就是我从小到大故乡的变迁。老一辈人种地,年轻人打工;老一辈人听戏也唱戏,年轻人听歌也唱歌。老一辈人在土里刨吃食,年轻人扔下锄头和铁锨,都想着进城。有的真走出去了,也有的后来再回来继续刨土地的。待在农村就是农民,出去再回来就只有继续当农民了。农村人迷信,信命。农民就是土命,离开土地的农民像是一群鸡,羽毛翻皱,脚步趔趄,无所适从,把树和草拔起来又抖净了根须上的土栽在哪儿都是难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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