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

礼拜五下午4：50我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东西关闭电脑，换好衣服打卡出厂门回家，2019元旦刚刚走过，有计划的人已经做好了2019年时间表，并对2018年归纳总结。

我不紧不慢走在回家的路上，路面被江南潮湿的空气泡湿，眼前灰色水泥路和头上暗灰色天空遥远望近对。一辆红色电瓶车风一样，猛然从我身边串过。

“急着投胎啊！”我大喊一声，隐隐约约看不见电瓶车后。不远前面一个背包黑高个，转过头来，我连忙低下头，做无所事事状。

磨磨蹭蹭，与前面的人拉开好一段距离。

公司到胜浦家3公里的路程，6：50夜色已经拢盖住胜浦街头，懒懒散散来到好又多旁边彩票店。“老板彩票来五注”心底祷告着：“中奖罢，老子期盼改变命运。”

老婆在公司加了一个小时班后，也回到家中。

晚饭是昨天晚上的剩饭和早上多的稀饭，炒了点大白菜大和大搞在一起，我们称呼为勾粥。

“礼拜六和礼拜天我要加班。”头埋在饭盆里，含糊不清和老婆说到。

“你不能就加一天吗？另外一天休息吗？是不是又要调休一天，你这样一个礼拜，平时休息一天，我礼拜天休息，两个人就这样错开着。”老婆气鼓鼓道。

“我还不是为了把工资收入尽量减少，60小时加班控制在那里呢！”喝完最后一口饭粥菜大杂烩后，答到。

“把碗洗了，我们去把工资转一下，要算一下钱，过年我爸妈七十岁，我们总得庆祝一下”老婆扔下筷子对我说。

连排路灯下，灯杆倒影在路上，我踩着路杆影子，遇到那个短小的影子，特意加点力扭一扭。

和老婆走到恒孚银楼，透明的橱窗里，各种泛着光的精美首饰。

“老公我们哪一年结婚的”身着工作服的老婆问我。

“不要动，你衣服后面什么时候被划了一个口子”我整理了一下老婆工作服说。

“老公我们九八年结婚，你不会忘了吧！”两个眼睛离不开恒孚银楼店堂，老婆小声说到。

“赶紧的，去柜台把工资转了”我不耐烦说到。

两个人一下子没有话了，来到工商银行自助柜台转账。

两个人又默默的回家。

打开门后，一股说不清的味道充满着家里。老婆连忙四处寻找味道的源头。

准备小便的我，打开卫生间。眼前一片水流，冒着泡的水还在流着。

“老婆，你赶紧来打扫一下卫生间，卫生间下水管往外冒水呢？”我连忙喊来老婆。

蹬蹬，我踩着楼梯跑到物业办公室。

胖乎乎的物业经理，手机横放在手里，左右手不停的拨弄着，多没有看推门而入的我。

“杨经理我们家卫生间下水管道往上冒水，请帮忙看看”我喘着大口大口的气说到。

“几幢几零几呀！”该死的胖子头还没有抬起，不紧不慢答到。

“八幢三零一，帮忙去看看”我走到杨胖子跟前。

胖子物业经理像极了他办公桌上鱼缸里的金鱼，大肚子，凸起的眼球，一动不动。不同的是金鱼嘴在一张一合悠闲自得的吐着泡泡 ，该死的胖子在不断的划拨着手指。“我等下就去，你先走”经理眼睛盯着手机说到。声音像电视剧里的太监。

我只好先回家，走到物业活动室门口，踢了一脚门口的小台子。

“喵”一声猫叫，接着一只白猫从眼前跑出。

出来物业，我连忙跑回家，到卫生间。

“还在往上流水吗？”

“还在流，物业经理呢？”老婆外套脱了，额头上满是汗，答到。

“那个胖子在玩游戏，估计还要一会，你去息息，我来。”

拿过老婆手上的水盆，我准备舀水，狭小的卫生间里，两个人显得拥挤。

“我在舀一会，你去换上胶鞋，我的鞋已经湿了。”

换好鞋后，我换老婆，舀卫生间的漏水，水里肥皂泡在灯光下晃荡着，像是在嘲笑着我。

我在卫生间和地上的水奋斗了半个小时左右，门外有人敲门。

“去开门，那个死胖子来了。”

“你不要当他的面也说死胖子，死胖子的，我们现在是求他处理下水管的事。”老婆边走边说。

“这个呀！是你楼下堵了，往上冒水，现在晚上八点多，通下水道的师傅下班了，明天早上来处理。”看了一下卫生间里的情况，胖子物业经理用太监的声音说到。

“那么，现在怎么办，我们今天晚上，一夜在这舀水。”老婆小声问。

“等到10点多，就不会了，楼上没有人洗澡，就没有水。”死胖子说到。

“能不能请师傅现在吃点苦过来，我们出钱可以吗？”老婆争前着。

“你有钱人家也不会来。”胖子扭头就走，走的时候还东张西望着我家。

家徒四壁，光溜溜的墙上，一块一块墙皮撕裂着，我随着胖子目光看着。

“这么多年的房子，你们还没有装修一下。”胖子皱眉头，斜视我说到。

“明天早晨请通下水道的师傅早点，经理。”我送胖子出门，低头哈腰对胖子请求到。

“打电话了，你放心”胖子走出门，进电梯漫不经心道。

“先把下水管，和地漏堵住吧！”老婆这时拿出一件旧衣服。

“也只能这样了”

我接过旧衣服，撕开几块，扭成团，塞进冒水的地漏和下水管道口。

堵住效果明显，在一点一点渗着，卫生间被我们打扫差不多了。

“你去楼下买包香烟，明天师傅来给人家。”

“为什么要买香烟，物业本来就是服务的，我还要巴结不成，再说了，他们物业这个态度，还给烟。”

“你呀！就是不会做人，好了别废话，我转了几百块给你，下去买包烟”老婆不耐烦说到。

穿上外套，换好鞋，出门，来到小区门口小店。

“老板买包香烟”

“什么牌子的”小店老板问到。

“二十块的，牌子随便”

“红双喜，可以吗？”

“好”

买完香烟，来到小店旁，小区的公共休息走廊里。走廊里站着，一个头梳两个小辫子的黄衣服小女孩，旁边半头白发老者。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亮着灯光的办公室，小区顶上一片黑夜。

“爷爷，爸爸什么时候回家呀！我们等了好一会了”

小女孩这时问道。

“今天礼拜五，你爸爸肯定回来，我说在家等，你又不依，要不我们回家，外面冷”老者摸着小女孩的头答到。

砰，砰的两声，不远处天空，耀眼的烟火。

“爷爷，爷爷你看，好好看的烟花，爷爷你看像不像给夜点上两盏彩灯，下个礼拜我画画作业有了”女孩欢喜的说。

“你准备画什么画呀！”老者抱起小女孩。

“我准备画一个黑夜，天空挂着许许多多的灯，和白天一样，灯光下，爸爸下班回家，妈妈骑着自行车上班，爷爷和我可以踢毽子，画的名字就叫《天空》”女孩亲了亲老者脸说到。

我转头回家，回到家，老婆还在低头打扫卫生间。

“香烟买回来啦！你怎么哭了，两个眼睛红红的，怎么啦”老婆抬起头，看着我连忙问。

“天空，天空”我答非所问，拥抱住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