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大树,我能不能借你的肩膀歇歇,我从西荒角张开翅膀,飞太久了。
当然,我感受到风了,不过你要讲个故事。
讲个故事?
对,你看我这满树青翠的叶子,每一片都代表一个故事。有云马、白泽、蛊雕、鹓雏,还有你不认识的,他们都在我这歇过,都告诉了我一段难料又极真实的故事。
我记得云马他昂着头说:他是从天上来的,喏,就是上面的那层雾,我们不过是摸不到,他倒挺得意的。
他说:他有一天突然低头打个喷嚏,竟然发现原来这世界并不是只有白色,那生机昂然,郁郁葱葱的是什么?
对,他就是看到了我,他发现原来还有我这么个大家伙,于是他使劲的嘶鸣了几下,我听到大晴天平白的响了几声惊雷,他想从天上下来。
不过有人出来阻止他,那人只有声音:既然你看到了人世间,这便是缘,但如果你执意要去,我要你明白,那你从此就失去了飞翔的资格。
他还是从天上下来了吗?
否则你以为我再和你说一个胡编的童话吗?他起初落在我的身边?我问他:你是一匹马?
嘿,他却荒唐的说:云马不是马?
他问我这是人间吗?这就更让我肯定他是一个傻子了,我自然不会和一个傻子废话,不过他倒是不在意,喋喋不休的说了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
他真的不能飞翔了吗?
他告诉我,他还能奔跑。
你还是和他说话了。
是呀,还是很他说话了,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看到他在我面前扬尾了,他恶俗的说:他要让这人间,每一里都有他的味道,他还总是笑我一辈子眼睛看到的都是自己。
记得上一次看到他,他惆怅的看着天穹,惆怅的和我说:人世间还有没有别的去处,莫非要重新去天空遨游吗?
你真的没有离开过吗?
所以我才要你“说故事”。在我还是一颗种子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自己的宿命。
你可以试试····
要知命守本分,知道自己的分量,而不能妄为,你看到我项上的那片枯黄的叶子吗?
最中央的?快要粉碎的?
对,它代表着我朋友白泽,他死了。我还任风雨欺凌的时候,便认识了他,他太骄傲了,可能因为我在他看来太羸弱不值一提才肯和我说说话,你知道他最厉害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
嘿,说出来你怎么会相信,他竟然会说:人类的话,你知道人类吗?就是有一把好运气的那些“大猴子”,他们现在可真是威风赫赫啊!而白泽却能够和他们说一样的语言。
啊!真厉害,要是我也可以有双手就好了。
手?
我怕太阳晒,想要有件五彩的新衣。
你要认识到自己就是一只黑鸟,就不会重蹈白泽的覆辙了。
有一天,白泽他突然和我说:我们的身体可以无忧的放在这片空间,但眼睛必须看到界外的神秘,我现在不愁活着,因此我要去加入人类,我会说他们的语言,他们肯定会极其惊讶而热烈欢迎我的。
啊!
听我说,我当时极力劝阻,告诉他那群大猴子很坏,他们虽然喜欢所有的新鲜事物或许开始他们会因为你的特殊而善待你,不过在他们弄懂你之后一定会对你不耐烦,你就会变成一个玩具。
似乎是这样的!
听我继续和你说,白泽对我的话不屑一顾,他用眼神告诉我他是非凡的,所以怎么可以用常理去推测。
要是你也有手多好,就可以拦住他了,嘴是说不破天的。
你以为一个很快成熟的果子是可以阻拦坠落的吗?况且无论是谁,不到最后得出了结论,都不会和自己善罢甘休的,经验只能是谈谈和借鉴,认不清楚自己的位置,都以为自己可以是天上的太阳。
不要质疑我,我从久远活下来。白泽真的走了,我再也没要看到他,不过我还是愿意相信他在人类中可以活的很轻松,因为当时还太年幼。直到蛊雕遇上我。
那一天风雨交加,雷和电恐不得要把天穹和大地都砸碎,万物寂静,四野咆哮,只有他从光明和黑暗里游戏,十分超凡,最后他停在我的身上,也就是你现在的位置。你知道他当时对我说什么吗?
什么?
尽情用你的想象猜猜?
他不会是说自己吃了人吧!
你怎么知道?无所谓了,听我讲,他当时忿忿的说,你们这破烂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我的肚子已经可以装下沧海之水了,大猴子们啊!你们在什么地方,我想你们的味道了?你可以明白我当时是多惊讶了吧。
的确,第一次听到他说这大话的时候,我们确实是对其敬畏万分。
大话?
嗯,他与我一样同属飞禽,鸽子说他的胆量可比嘴巴小多了。
别急,听我慢慢说下去。他告诉了我白泽的消息,他飞在一个悬崖的时候,看到了白泽跳进了悬崖,后面是几个大猴子在嚣张的大笑,辱骂他。而白泽用了一种他听不懂的话对那些大猴子说了些话,语气是哀求和难以置信的,但难逃死亡了。所幸最后他也得到了机会,吃掉了一个人。
白泽死了,你不难过?
终有一天你经历的够多了,就会明白这些是无意义的,只会使自己徒劳感受。其实生命的本质是虚无的,可能你会通过和世界交流而变得饱满和真实,但最后你还是要归于虚无,死亡的时候。
你听懂了?
听懂了,又不大懂,你真相信他吃人了?
当然,这个吃人的传说是怎么来的,你还太小,听到的都是口口相传而加入了自己想法的的话。
在刚开始的时候,他和大猴子是很好的朋友,吃的也是野果果浆,而在大猴子得了运气之后,能创造出许许多多原本没有的东西,大猴子全部和他分享,依然热情的称呼他为朋友,那时候我们都很羡慕他,说些简单的,他有肉吃了,从前他可没有那个能力,一天天的他开始膘壮起来,他想一定要报答大猴子,可惜似乎自己并没有什么值得夸赞的地方,终于一咬牙,他把自己的羽毛全部剪下来给大猴子做了一把扇子。
你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吗?
听你讲。
在他把扇子送过去的那一刻,大猴子先是一呆,然后哈哈大笑,这笑不同于以往,尖锐刺耳,并且还掺夹了嘲讽和痛快。
蛊雕还来不及说话,大猴子开口了,我看你以后还怎么飞,我学不会的东西,那就不要有好了,和你做了这么久的朋友,真累,并且烧起了一场大火。
啊!
也就是从此以后他开始说:要吃人。你试想这么大的一个侮辱,怎么会不严肃的苛刻对待。
我要飞了,我休息够了。
不要着急,让我和你讲讲“鹓雏”的故事吧,你和他当年一样,性子急。他又和凤凰太像了。
他不是凤凰。
当然不是,凤凰早就死在最后一颗梧桐树上了。我只是说他像而已。
你不要和我说他,他是我们鸟类的耻辱。
怎么回事?
他竟然住进了金笼子。
嘿,原来又是一场误会。
误会?
没错,这是一个不能相互理解的误会。我之所以认识他,正是因为他要飞到金笼子里去,而在路途上结识。
请长话短说。
一句话而已,我同样问他为什么要去金笼子。
他说“梧桐木已死,神仙水也干了,再也没有我容身的地方了。”
啊!
好了!天要亮了,我应该准备睡觉,讲个故事吧!
我从西荒角飞来,要飞往东海扶桑树。
这要飞多久?
一夜。
怎么可能?
所以一夜能飞到的都是明天的太阳。
你飞多久了,
36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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