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故事节丨520一半是火焰

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南都新闻播报最新消息：今天下午，我市应天区发生一起煤气爆炸事件，现场5死1伤，具体原因正在调查中。

甄梦：他是我的英雄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身披金甲圣衣，踩着七彩祥云来救我……

那天晌午，阳光正好，坐在超市收银台的我，悠闲地看着门口吐着舌头的黑子。

它喜欢这里，不完全是因为我，虽然我长得非常讨喜，还经常喂它我的小零食。

傍边的龙虾店才是它的饭主，还有这超市门缝里漏出的丝丝凉气。

一个阳光帅气干净的大男孩就这样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无声无息地勾走了我的心。

喂，你的益达。

不，是你的益达。

脑袋里不受控制地浮起了益达口香糖广告的桥段。

他应该就是住这边上香榭雅居的吧？他明天还会来吗？凝望他掀开门帘的背影，我痴痴地想着。

请原谅暑假打工小女生的心理，有些无聊，有些懵懂，也有点憧憬。

“轰”的一声巨响，震醒了我的遐想。我只看到那男孩如兔子一般地窜出去不见了，比惊吓的黑子还快。

发生什么了？我茫然不知所措。这时候是最容易乱的，遇到混水摸鱼的，我可就惨了。

“轰”“轰”“轰”，在我正犹豫要不要出去看看时，收银台电脑向我砸来。

我只来得及双手护头，一屁股跌坐到地上角落。

南都也地震了？不，是天塌下来了。

我眼前一黑，好像听到黑子在外面拼命地叫。

我拼命地保持清醒。我不能死，我还没谈过恋爱呢？我说好要回去看阿婆，给她买礼物的呢？我还没有再见到那一直帮助我的大哥哥，告诉他我……

突然发现我还有这么多事没做，又好多话要说。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可能很久，也可能不久，我看到了一缕光，驱散了黑暗。

“救我，救我……”声音在嗓子里打转，就那么卡着，眼泪也直在眶里打转。

老天爷是有眼睛的，就如这一刻。

在父母都抛弃我的时候，是阿婆收留了我；

在我不能开口说话而被欺负的岁月，有大哥哥无私地帮助着我……

我看到了他，我看到了我的英雄，我看到了大哥哥。

其实，我还没想好怎么见他，我只是想和他在同一个城市呼吸，因为这里有他的味道，有他的身影。

我曾期望，明年三月的某一天，在南都医科大学闻名遐迩的樱花大道上，我流利而俏皮地向大哥哥打着招呼，绽开一个我最美最美的笑容。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踩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囡囡：爸爸会玩大水炮

我的爸爸总是很忙，经常不放假，也很少回家。

妈妈说爸爸是军人。不过，他不像。

雨菲的爸爸才是，有一天她爸爸穿着一身很帅很帅的衣服来接她放学。

小朋友们都很羡慕，我说我爸也是军人，他们都不信。他们说，雨菲还带来过她爸爸拿着枪的照片。

雨菲也偷偷给我看过，她爸爸很酷的。

我回家找了爸爸的照片，肩上是红红的一块，不像雨菲爸爸上面有星星。

而且，爸爸手里拿的不是斧头就是大水枪。这么大人了，还玩水枪。

有一次，我和妈妈去看爸爸。爸爸和一帮叔叔拿着大水枪跑来跑去。大水枪后面还有一根好长好长的管子。

爸爸还会用“大火车”上的大炮，也是喷水的，还会喷很多很多的泡沫。

我要是把大水枪拿出去和小朋友们玩水仗，肯定很威风，可惜我可能拿不动。

可是，爸爸还是没有枪……

妈妈前年生了一个弟弟，我一点也不喜欢他。听大人说，他差点害死妈妈了。

妈妈现在老吃大把大把的药，还大罐大罐炖着吃，动不动发脾气，都是弟弟害的。

弟弟小时候只知道吃，现在呢？厌死了。整天撵狗抓猫，往我书包放虫子，把我养的小金鱼一条条拎出来晒太阳。一点也没我小时候乖。

而且，最过份的，有一天他还叫妈妈找个男朋友，说是“这样就有人陪我们玩儿了，谁让爸爸都不陪我们”。气死我了。

我喜欢我的爸爸，虽然他不像是军人，但我仍爱他。我喜欢当爸爸的小尾巴。

有一次，爸爸上厕所了，我就蹲在门口等。把他吓了一跳。妈妈知道后，狠狠说了我一通，说什么“女孩子不能看男生上厕所”。

可他是我爸爸啊。我就想跟他多呆一会儿。他回来得这么少。

我很怕爸爸妈妈离婚。我们班同学胡佳的爸爸妈妈离婚了。

胡佳说他妈妈很久都没去单位找他爸爸了。爸爸妈妈不见面，时间久了就会离婚，离婚就不会要他们的小孩了。

我跟妈妈说：“妈妈，你去找爸爸吧。他好久没回家了，把你扔家里，是不是不要你了？”

妈妈又哭了，还打了我。

女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

李震：我一眼就爱上了她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自从遇见了她，我就相信了。

当我第一眼看到这个“傻白甜”的时候，我整个人就不是我的了，无可救药。

她满足了我对女朋友曾经的一切美好想象。如被一颗流星轰中了心脏。不，是丘比特之箭。

她被梁哥小心的扶着出现在我的面前。像只受惊的小鹿，闪躲的目光是那么的无助。

“阿震，甄梦交给你了。她是这次爆炸的幸存者。”

“甄梦，不要怕。李震是我兄弟，也是调查这次爆炸事件的警官。”

“哦，对了。甄梦刚做过手术，说话还不一定流利。”

“是吧？”

甄梦轻轻点了点头。

朝梁哥继续奔废墟而去的背影，我翻了个白眼。真会差使人，现在……

当务之急哪是什么调查，不就是让我护她上救护车吗？

不过，梁哥又咋会知道这个甄梦这么多事的？

“超，市，有，人。仓，库。”刚躺上救护车的甄梦，憋出了两腮的“桃花”，一脸急切，又一字一顿地拉住了准备跳下车的我。

“放心吧。”我轻轻拍了拍甄梦的手。

“我会和梁哥去看你的。”我看到了她白晰额头茸茸毛孔渗出的汗珠。

我看到了她清莹秀澈，宛如一泓春泉的眼睛，映倒着我的身影。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相信。

梁毅：阿震的嘴巴都能塞进一个拳头

这世界太小了，与甄梦的第二次相见，居然是在这个城市，还在火灾现场。

看到阿震那旁敲侧击，不着边的傻样，我就知道这臭小子喜欢上了甄梦。

说实在，十年没见了，我也挺惊讶的，她从没告诉我在南都上大学，也没想到她已经出落得这么漂亮了。

“难道她是……”阿震瞪大了眼，张着嘴，一副白痴的模样。

对，说起来，你也熟悉。甄梦就是十年前我在集训点镇上遇到的那小女孩。

那时候，她九岁，和大婶相依为命。大概五六岁时，被阿婆从城里领回来的。

大婶老早守了寡，唯一的儿子做石匠被哑炮炸死了，进城在南都福利院街区做钟点工。

她妈妈把她托给大婶请照看一下，说上个厕所，结果就不见了。

“套路了。”阿震撇了撇嘴。

大婶这才发现她身上还有一张纸条和一千块钱。说是因为发高烧哑了嗓子，家里举债度日，无力抚养，请好心人收养或送福利院。

大婶发现甄梦听力没问题，人挺懂事讨喜的，还能识得一点字，舍不得送福利院糟蹋，就带回了老家镇上。

“糟蹋？是想养老傍身吧。”阿震的大姑当过南都福利院院长。

“否则，说不定我还可以早点见到甄梦呢？”

我鄙视了阿震一眼。还早见到甄梦？那就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人，懂不懂？

甄梦后来上了学，学习很刻苦，成绩也挺好，老师和乡亲都没有不夸她的，但也因为哑巴没少被欺负。

那天，我憋了一泡尿，想找个厕所放一下。没想到，正看到她被几个小混混堵在一条巷子里。

“英雄救美。”阿震朝我挤弄了一下眉眼，一幅心知肚明，“你本就是想随便找个地儿方便一下”的欠揍样子。

嗯，什么英雄救美？她才九岁。当然那些个小混混也不大，十六七岁的小屁孩，多大点事啊。

“切，那个谁谁谁胳膊上还划了一条蜈蚣？”

阿震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嘴贱，欠揍。

我把甄梦送回家里，大婶紧紧搂着她对我说，“甄梦从小就特别懂事儿，放学以后就赶紧回家写作业，帮忙做家务活儿。”

说到这儿，大婶的眼圈红了。“那帮兔崽子!我又不能每天陪着她，甄梦早晚要被那帮兔崽子糟蹋。”

我咯噔了一下。回到基地后，就拉了一帮兄弟，把小镇的混混修理了一顿，挨个警告了一遍。

“够威风的。”阿震竖了竖大拇指。“没挨处分吧？”

“你皮痒了吧？”这小子就有让人“暴走”的贱性。

看在你也帮了甄梦的份上，我就大人有大量，放你一马。

说真的，去年夏天甄梦的手术多亏了李震。不是动用他老爸在海都医学界的关系，手术不可能有这么顺利。

“梁哥，我们是不是该去医院询问一下甄梦这位当事人啊？”

现在？今晚？

“嗯。爆炸事件还在追查中。我还答应甄梦带你一起去探望她的。”

一口一个甄梦，这小子没安好心。不过，阿震人挺不错的，家里在南都也算有点份量，倒是可以……看他自己本事吧。

“要不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当灯泡了。”我调侃了一下。

“那不好吧？”

看着李震那熊样，真有意思。

南都新闻插播一条最新消息：昨天上午，我市鞍马县秦路小区发生一起凶杀案，嫌疑人梁毅已被警方控制，具体案情正在调查中。

李震：梁哥是被那女人害的

李震郁闷地找了一帮朋友喝酒。

梁哥是我哥。

梁哥是谁？梁哥就是梁队，南都的“救火英雄”，比什么谢霆锋演的有型多了，比古天乐的《烈火雄心》也强上十倍。

我与梁哥认识好多年了。当年我还是刚毕业的派出所实习小警员，梁哥就是南都消防的形象代言人，响当当的王牌班长。

人也讲义气，外冷心热。我的几手三脚猫“功夫”还都是一起执行任务时他教的，比我们局里那些“空心大萝卜”强多了。

他不过就是脾气倔点，否则也不至于去年没干满三期就被复员了。好在南都正在学香港的一套，政府应急部自己组建了个消防处，可算是拣到宝了。

在消防道上混的，哪个不认识梁哥的？他就是招牌！他救下的人、处理过的险情，《南都晚报》都可以连载一个月都不带重样。

什么？你个锤子，敢污蔑梁哥。

别拉我，这个瓜娃子，反了天了。

我很气愤，听说梁哥出事后，正憋了一肚子邪火，想和几个同学朋友喝点啤酒散散心，谁知道有不开眼的，说梁哥外面有情人，事情败露被老婆告了，搞得提前复了员，现在又杀妻找“小潘西”（南都话：小女友）。

高局，我喝酒打人，你开除我都行。不过梁哥这事，绝不是外面人传的那样。梁哥是被那女人逼的。

“李震，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你是一个警察，不能感情用事，要讲证据。梁毅的事，我也很同情。你真要帮他，好好用用你的脑子。”

听了高局的话，我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更糊涂了。我该找谁商量去？

梁毅岳母：这个杀胚

梁毅岳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李震等办案人员诉苦。

我悔啊，我可怜的闺女啊，我也不活了。

我瞎了眼了，我怎么会把她嫁给那个杀胚的？

梁毅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畜生。

李震实在听不下去了，敲了敲桌子，说道：“请注意你的语言，现在是在办案。”

我当年就是看梁毅没了爹娘，听说小伙子在部队干得还不错，与钱英又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才同意他们结婚的。

我真是瞎了眼了。娃生二胎时，医生问保大人还是保小孩时，他还说保大人。

谁知道他后来就有了心思。看我闺女人不人，鬼不鬼的，还不是因为他们梁家的子孙。

我早说这梁毅靠不住的，得把钱攥在手里，看紧了。

这个剐千刀的，果然被外面的狐狸精迷住了。

刘昊按耐不住，喝道：“请说重点。”

什么重点？这个杀胚就是想杀了我女儿，好跟那狐狸精去。

跳楼自杀？他不过是掩人耳目。他平时从那么高楼跳都没事，还在乎这五楼。摆明了不会死，就是跳给你们看的。

我那苦命的女儿啊……

消防支队王科长：钱英写了举报信

梁毅原消防支队组干科王科长配合前去办案的李震等人谈话。

我们是去年六月份收到的举报信，是梁毅老婆钱英对他的实名举报。

信中主要反映了梁毅的三个问题：

一是利用职权索取贿赂，与某些消防企业和娱乐经营场所有不正当往来。

二是贪墨单位捐款，不给钱英看病。

三是外面有情人，还给了十万元钱。

我们当时先找梁毅了解情况，发现基本不属实。

先说单位捐款的事。前年梁毅要了二胎，钱英本来是不想要的，但那时部队刚放开政策，梁毅又是孤儿，一家人都做工作，所以就要了。

不幸的是，钱英生二胎时，产后感染，得了噬血细胞综合症，花费巨大。

支队领导知道后非常重视，联系了南都军区总医院收治，并报请总队申请了武警总部的救助基金和南都市的双拥专项基金，这十万款项都是直接打给了医院。支队也发动大家捐了一些，也有十万左右，现金交给了梁毅。

据梁毅说，这些钱都花在钱英和小孩身上了。钱英四个月做了十二次化疗，才控制了病情，前后花了十八万。那时小孩刚出生，没人照顾，也花了二万。

梁毅待半年病情稳定后，把钱英送回了老家，请她母亲照看，还请了个钟点工。留了五万块钱，还把工资卡放钱英那里。

再说说有情人还打款的事。查实确是给一个叫“甄梦”的人转了十万元，但不是他的情人，而是他多年来一直资助的对象，要做一个复声手术。其中五万元还是找朋友借的。

李震不由点了点头。当时梁毅找他借时，他还说“老婆本”都被梁毅作慈善了，要梁哥赔一个老婆来着。

当然，对于这十万块钱，梁毅怕引起钱英的误会，请我们保密，就说是为了家里经济，转钱去投资炒股的，结果血本无归。反正现在大家也知道股市就是这么一回事，也说得过去。

至于“利用职权索取贿赂”的问题，也查无实据。

我们向支队领导呈报了这些情况，也同意了梁毅保密的请求。毕竟这种善意的谎言，也有利于家庭的和睦。

为了做好钱英的工作，当时支队还派了我陪支队副政委一起去她家。

我们把情况跟钱英一一说了。钱英表面说好，其实心里并不认可，认为我们单位合起来骗她。后来，钱英又来单位闹了两次，扬言要告到北京去。

我们支队实在没办法了，年底只有让梁毅提前复员，并总队领导亲自出面，安排进了新组建的南都市的消防处。

“我还以为梁哥是被排挤走的。他怎么一直没说啊？”李震后知后觉地想着。

但决定让梁毅复员时，钱英又专程过来闹了一次，一会说是要撤销举报，求领导把他留下，一会又说要财务把梁毅的复员费支给她。

她颠来倒去其实就一个意思，梁毅复员了，让她们母子仨怎么活？搞得支队领导头大。

这些是有关梁毅一些档案的复印资料，有当时的举报信和处理的报告、谈话记录，希望你们有用。

梁毅可惜了。他是孤儿，自小没了父母，都是自己一步步苦过来的。

当了兵后，工作标准和业务技能都是支队的“大拿”，岗岗出色，年年评优，还荣立了一次二等功、三次三等功，两次差点提干，第七年就当了代理排长。

真是可惜了。

梁毅：我累了

我是个孤儿，父母在九一年的淮河大水中下落不明。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几乎所有小男孩都曾梦想成为一名军人，我的命就是那年洪水中一个当兵的救的。所以高中没毕业，我就去了部队。

在火场里我怕过。一次，一家化工厂失火，融化后的腊块，经冷水一激，又凝固在仓库地面。我眼睁睁的看着战友，滑倒在暗沟里，烫熟了身子。那一刻我怕了。

但我更怕被人瞧不起。我不想回到过去受人冷眼的漠视。所以，我不能怕，我要往前冲。于是，战友们都叫我“拼命三郎”，部队给了我许多荣誉。

因为尝到过孤儿的滋味，当我遇见甄梦，我心底里就把她当成同病相怜的妹妹，我会努力不让她受自己曾受过的伤害，也不容许别人伤害到她。

那天，钱英疯了。

我本来是搭便车临时回家看看的。上午九点来钟，就她一个人在家。

我按了门铃，忘了带钥匙。钱英见是我，便不肯开，隔着纱门冷笑着说正要去找我呢。

她说她已经知道甄梦是谁。

天晓得，她是怎么从那次爆炸事件的新闻里认出了她。

她以为她掌握了证据，占了理，口口声声要去找甄梦。

她说，她不好过，也不会让甄梦好过。她还骂甄梦是“绿茶婊”，要让全南都的人认识一下这个抢了自己男人的贱货。

我把纱门踹开，扇了她两巴掌。

她却不知在什么时候，拿了把菜刀，边骂边挥舞着。

我怕出事，夺刀的时候却不留神划到了她胳膊。

她疯了，咬我，打我，还拿客厅里能看得到的东西向我砸来。

我忍不下去，怕自己会爆发。就准备出门去散散心，但又被她拉住了。

我推开了她，不料到生气之下，用力过猛，头正好撞在了茶几角上。

我累了。

我就这样看着她。

我真累了。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我打个电话报警。

然后，就从阳台跳下了去。

甄梦：我从他眼中看到了死意

这个世界真会作弄人。

当李震第二次是单独找我时，我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李震说出了“梁哥出事”的消息。我已经蒙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就是把嘴捂住也控制不了。

为什么会这样？

我颤着问李震，“有，救，吗？”

李震给了我一个肯定的回答。无论他是不是安慰的话，总算些许平静了我的心。

李震给我介绍了他知道的所有情况。钱英的家人在奔走要定梁毅故意杀人罪。

但根据我这半吊子的心理学专业，我知道钱英很可能是抑郁症，只有从这入手了。

我带着李震去了导师那里。

没想到导师也认识梁大哥。他以前一直兼职着南都市消防支队的心理辅导工作，帮助梁大哥做过两次心理辅导。

导师说，消防人员是一个特殊的职业群体，他们长期从事高危险、高强度、高负荷的工作，其心理压力远远大于其他人群。

那些与火海搏斗的消防战士，心底深处并不像人们想像的那样坚强。

作为职业救援者，他们要承受双重角色冲突：

一个是职业角色，我是人民的消防、我的使命就体现在救人救命，这种图式设定经教育强化，深入了他们骨子，会形成一种无形的压力，迫使他们一次次挑战生理极限。

另一个就是人性角色，他们也是人，不是机器，也会与常人一样，紧张、恐惧、悲痛，焦虑和抑郁，直到精疲力竭。

这两种角色冲突，使一些人出现很大的性格反差，从心理学上分析就是应激障碍和“替代创伤”问题。现场的应激障碍轻则贻误救援良机，重则丧命。但最难解决的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它与“战后心理综合症”是同一种类型，而且消防人员的创伤后压力综合症，还会累积和潜伏。

你们可以带梁毅做个测试。

至于钱英的情况，是典型的产后抑郁症，并且因为噬血细胞综合症，体质极度下降，梁毅作为丈夫又不在身边，加重了焦虑、猜疑和不安全感，情绪不稳，极易生气，做出极端的事。

导师的话是一个惊喜，这么说，他们两人都有可能是心理上有问题，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我感到梁大哥有救了，李震也整个人都光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