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定的年龄,经历过刻骨铭心的挫折,就会渐渐变得,在观察、阅读、认识、描写这个世界的时候,无论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还是与人分享,从文字到语言,都不会也不应该再矫揉造作什么了,随着而来的便是尽量把逐字逐句弄平实了,会特别在意别人看了、读了那个瞬间会不会起鸡皮疙瘩。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刚刚开始接触文字创作时的通病,提笔便是一些堆砌华丽的词藻,空洞的概念、排比的成语。这样的毛病,我是觉得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都是如影随形地不离左右。
一段时间里,我甚至不知道,凡涉及到把一些事情说明白,特别是需要写清楚的时候,还需要有“口子”开得大小一说儿。动辄就往大里写的东西,总是绕来绕去地说不到点子上。
直到有一天,我在团司令部任职期间,亲眼目睹了号称我们团最大的笔杆子,政治处组织股周股长,在一份一份地操刀修改十几份将参加全军经验交流会文字材料的时候,才明白了什么叫做差距。
用平实的语言把经验材料写成了给久别亲人的一封封娓娓道来的家书;更像是对每一个生命个体,在具体而又独一无二的平凡生活里,对自己的认知行为一次次的纠错,一次次的推翻,一次又一次重建的生命体验。
眼看着这十几份文字材料的形成过程,彻底打翻了先前头脑中曾经深信不疑的东西,对那些带有居高临下,离人间烟火气息不近的“大而空“也有了基本的判断。突然发现,经验材料也可以写得这么唯美、这么家长。一点儿都没有撼动人性的光辉。
进入一枝秃笔自言自语模式。对于喜欢写字的人来说,大致相当于习武唱歌之人的拳不离手 曲不离口。对写作的兴趣,虽远没有达到如饥似渴,不可餍足的程度,更没有达到遗世独立,凭虚御风那种忘我。但是,一天当中最快乐的事儿,大抵都发生在一枝秃笔自言自语这个码字的过程。
秃笔,如果说还有点作用的话,那就算可以用作杠杆去撬动灵魂。吱吱呀呀的较力中产生的火花生腾出来文字,轻描淡写地让自言自语静静地流淌,那枝秃笔也许能沾光于太阳。
我会把这种自言自语,定位在细水长流的日子里,把零打碎敲的时间和空间,幻化成文字去对付那些无聊和寂寞。在这其中如果还能顺便把属于自己的时间,点缀得绚丽多姿一点儿,把空旷干瘪的空间,充盈得饱满圆润起来,那就再好不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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