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圆圆圆的馒头
已经很久很久没听过你的声音了,我甚至都忘了你长什么样子,十三年前的夜晚,你在所有亲人的包围中安详地闭上了双眼。没有给外婆留下任何纪念,没有给所有爱你的人留下一句遗言。
至今仍然记得,你离开的那一年,还是我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那时候的我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只记得在那个星期五的中午,放学回家时,妈妈才告诉我说你已经在头一天晚上十点离开了我们……
我不知道妈妈的内心要忍耐多大的痛楚,才小心翼翼地把关于你不好的消息告诉了我,其实,妈妈当时的心比谁都痛,为了我们,她才没有回老家见上你最后一面。
当我们火急火燎地往你居住的地方赶时,妈妈红了眼眶,只是默默地,不作声响,而我此时,脚下就像是裹了一团棉花,走路轻飘飘,突然觉得少了什么,心里空空荡荡的,身体里的某种东西被活生生的抽走,甚至连东南西北都已然分不清了。
当我到了妈妈居住的老家的时候,只见外婆哭肿了的眼睛里浸满了血丝,很明显,外婆难过了一整夜,声音已经嘶哑到听不见声音。
周围的一切出奇的寂静,树静止了,人静止了,鸟也只剩下了哀鸣。唯独风还是自顾自的吹着,我已经顾不得被吹乱的发丝,我也顾不得体会这风里钻进了多少凄苦和悲凉,缓慢地将外婆扶起,眼泪在乱风中一阵狂流,我的心突然一下子失去了一块儿重心……
灵堂设在舅舅家的院子里,你安安静静地躺在棺木里,我用手摸了摸那棺木,围着棺木走了一圈,心里叫了你几千几万次,可你却怎么也不答应,即使我喊破喉咙,你再也没能起来。
记得你生前总是和外婆隔三差五的吵架,而吵架的原因就是你喜欢打麻将,每个月总要拿出三分之二的工资去打麻将,而你生病的罪魁祸首就是因为打了一天的麻将,久坐导致的,听外婆说你回家的时候,还是牌友把你扶回家的。
你一点都不爱惜自己身体,不然怎么才69岁就离开我们呢,如果你对麻将不那么情有独钟,是不是陪我们更久一些呢。
住院期间,看着你骨瘦如柴的样子,真的好心痛,身上插满了管子,我们却束手无策。以至于最后肾衰竭无尿。你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好在你有一手的好字,可是在此时,那些字都已经没有了骨架,歪歪扭扭,你已经连写字的力气都没有了,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掏出400块递给外婆,说这是她的生活费,讲真,这400能干什么呢,对于你的病来讲,连一场毛毛雨都算不上啊。
爷爷工作了一辈子,为人虽正直,内心坦率,善良,却没有给自己留下一分钱,以至于他住院的所有花销,全部由妈妈兄妹六人分摊,而作为儿女的舅舅,几个姨,以及妈妈他们没有一个因为谁家拿不出钱就不去尽心尽力,当时,妈妈说,即使是借钱,贷款也要把钱拿出来,说真的,我都被妈妈的话震惊了。
你说,要好好照顾外婆,好好生活,我们现在都已经做到了,外婆依然还健在,我们也生活的很好,只可惜,你走的太早,没能亲眼看到姐姐他们成家立业,没能抱抱你的重孙。
想你,可是,你太远,太远,走的路太长太长,大概要用几百年的时间,我们没法见到你,只能看看你照片,想你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爷爷,希望你在那一边,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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