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期的一双鞋,让兰兰记忆犹新。不是因为多特别,而是因为在那段时间就只有一双鞋。
那是一双白色回力运动鞋,厚厚的橡胶底,包头,很耐穿,却不耐脏。兰兰没长个子先长脚,十三岁穿37码,那鞋子是中性的,男女都可穿,穿起来又宽又大,一点儿也不像女生的鞋,不过穿上道是很舒适。
网上借来的图片,实际上当时的老款更土一些当时没有第二双鞋,兰兰没有选择,也没有要求再买一双鞋。
家里大哥要结婚,父母给盖了新房,置办家具,操办婚事,筹备彩礼。本来不富裕的家底,被掏的一干二净,还外借了一些钱。婚礼结束后,父母一头扎进田地里,不分白天黑夜的干活,希望能早日还清借来的钱。
兰兰在镇上读初中,住读,每周六下午回家,周日下午返校。学校操场的跑道是用食堂烧盛的煤碴灰铺的,每天早上跑操时,尘土飞扬。兰兰每周到家第一件事是换下那双已接近灰黑的鞋,自己动手洗,洗完后上面覆一层纸巾晾晒,第二天下午正好晒干。如果遇上阴雨天,就得放在土灶口边烘烤,烤出来的鞋发黄,而且鞋头外部包胶,内里无法烘干, 她就这样穿着半干的鞋去上学。
父母因为农活无暇顾及到这些,兰兰也从不提及。村里同龄的伙伴就只有她和堂哥两人还在上学,别的伙伴早已辍学开始帮家里干活了。她觉得上学是幸福的,纵然只有一双鞋,也丝毫不影响。
虽然不介意,但一双鞋的窘迫感还是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多年以后,她坚决避免了同样的窘迫出现在儿子的记忆里。她总是喜欢给孩子买鞋子,似乎又像是在弥补自己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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