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婚礼、爆炸
战争已经开始，却无人看到；风暴正在逼近，却无人知道。——《美国众神》
现在。
2017年，1月9日。
金沙大酒店。
“这身衣服还是稍微有点紧了……”徐勇一边整理着黑色西服上的领带，一边说道。
“老兄，你这是紧张，放松点，”狄光皓将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当年我和玉婷办婚礼的时候，我也紧张，不过等到了出场的时候，就没这个感觉了。”
“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我……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人，竟然结婚了……”徐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对自己要有信心，”狄光皓看了看手表，快要到时间了，“像干我们这一行的人，总是会惹上麻烦，或者被麻烦找上门，对吧？如果有我们爱的那个她陪在自己身边，摆脱麻烦就会变得容易很多了，除了为这座城市的正义和光明而战以外，我们还可以为了她而战。相信我，如果我和玉婷能有个幸福美满的结局，你也一定可以。”
“要是老王还在，他应该也会为我感到高兴吧？”徐勇的眼睛里，突然流露出了一丝泪光。
狄光皓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泪光，但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相信我，他一定会的。我们会找到那些人的……”
半年前的那些记忆碎片，又一次涌入了他们的脑海——
“我现在先送你们去和他们团聚吧！”凌柯猛地扯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上半身，以及捆在腰上的一圈雷管。
就在电光石火的这一瞬间，狄光皓突然抱住了朱玉婷，然后伴随着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窗外。
“不！”凌柯大吼了一声，朝窗户扑了过去。王伟天眼疾手快，他大喊了一声：“所有人都退后！”在说话的同时，他没有任何犹豫地扑了过去，死死地抱住了凌柯，两个人滚在一起，远离了窗户……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气血翻涌，同时也让所有人都留下了泪水。在那样剧烈的爆炸中，无论是王伟天还是凌柯，都没有幸存的可能…… 狄光皓和朱玉婷在安全气垫上弹起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旁边，但爆炸的气浪依然将他们掀翻在地，他们在倒地的那一刻，看到了原本穿在王伟天身上的那件衣服在气浪中越飞越远……
公墓里，坐落着一座刚刚建成的墓碑，上面写着一个名字：“王伟天”。
墓碑前摆放着四束洁白新鲜的白色菊花，两男两女四个穿着警服的人正在细心清理着墓碑上的污渍，他们正是X特勤组的组长狄光皓、犯罪心理侧写师朱玉婷、组员徐勇和李堃媚。
在他们的身后，站着二十名穿着整洁警服的人，他们都是王伟天生前的领导、同事或者老战友，他们的脸上，神情肃穆。身旁，是王伟天的父母——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以及他的妻子和儿子。
这些人一个接一个走到王伟天的墓碑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们心里清楚，王伟天是在保卫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中故去的警界英雄，是警界的骄傲！
英雄将永垂不朽，他的英魂，将长留世间！
“敬礼！”
所有人都整齐统一地举起了右手。
嘹亮的口号声，响彻了云霄。
狄光皓没有把“然后将他们绳之以法”这九个字说出来，他担心破坏了今晚的气氛。
今晚，是徐勇和李堃媚的婚礼。
明天，他们将回到X特勤组的办公室，继续查找那个犯罪组织的踪迹。
奇怪的是，自从半年多以前的灵溪电影院炸弹事件之后，他们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出现过。
而更奇怪的是，这半年多以来，犯罪案件几乎就没怎么发生过，好像这座城市“改邪归正”了……
与此同时。
“玉婷姐，我有点紧张……”李堃媚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雪白婚纱，看着胸前的那道若隐若现的诱人曲线，她脸上的颜色红得像一颗红枣一样，“这件婚纱，会不会有点太低胸了……”
“你想那么多干嘛？”朱玉婷一副“老司机”的样子，一改工作中高冷精英的模样，不怀好意地笑道：“告诉你，姐当年结婚的时候，比你还要开放的多！因为什么你知道吗？因为我要告诉所有人，我是警察的霸气老婆！气势拿出来，秒杀全场必须的！或许你到时候可以这么说，保证征服全场……”她凑到李堃媚耳前，悄悄说了几句私密话。
“我……试试吧。”李堃媚咽了口唾沫。
“这就对了嘛！”朱玉婷很为自己的“英明睿智”感到自豪。
但其实，李堃媚的心里想的是：“这句话，说出来肯定不合适……”
朱玉婷教她说的那句话是：“我是李堃媚，一个集美貌、才华与智商于一身的女子。”
这不是根据网红papi酱的“经典名言”——“我是papi酱，一个集美貌与才华与一身的女子”改编的吗？！
希望这句“经典名言”还没有申请版权保护吧……
但她们两个人谁都没注意到，身后，正静静地停着一辆“邪恶”的黑色轿车。
“大哥，这些鸟儿已经全部进入笼子了……”墨镜男看着走进酒店的朱玉婷和李堃媚的背影，脸上露出了狞笑。
“创造者”悠闲地吐出了一个烟圈，“通知他们，‘天谴’行动的第一步在三十分钟后开始进行，我要让这些条子今天的婚礼，成为他们永远的纪念！”
酒店内张灯结彩，在场的来宾大多数都是警局的同事和李堃媚、徐勇二人的家人、同学等，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大堂内的扩音器正在播放着孙子涵和李潇潇合唱的《全世界宣布爱你》。
“恭喜我们的队长终于长大成人了！”徐勇的一名下属走过来敬了一杯酒，然后很“热情洋溢”地搂住了徐勇的脖子，在他耳边悄悄说道：“队长，我们这些做下属的没啥能送你的，就弟兄们的一些衷告，千万要温柔对嫂子啊，别太猴急，以免擦枪走火……”
“去你的，几天没让你给我当陪练，皮痒了是吧？”这话里的潜台词，徐勇作为领导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没好气地给了这位下属一个“反手擒拿”。
擦枪走火？不存在的！这半年多以来，徐勇已经由一张白纸通过无数遍的实战演练进化蜕变成了一位合格的“轻车熟路”的老司机……
“堃媚准备好了吗？”狄光皓悄声问道。
“放心吧，有我在呢，”朱玉婷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我给她喝了点儿心灵鸡汤，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个场面，让我想起了差不多四年前我们婚礼时的场面，哎呀……”狄光皓话音未落，朱玉婷就面带微笑地将自己的右手手掌心搭在了他的左手手背上，然后慢慢加力……
“那一天的场面，你还好意思说？”朱玉婷依旧保持着迷人的微笑，“说好的‘总统套房’，结果变成了草地上的篝火晚会。可后面，直接变成了案情讨论会议，那天晚上我就没听到过一句祝词，光听见法医尸检报告和嫌疑人排查结果了……”说着说着，她的手上又慢慢地开始加力……
“嘶……”狄光皓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他连忙求饶，同时将自己的右手搭在了朱玉婷的右手手背上，那意思很明显：“老婆，我错了，我检讨。”他压低声音说道：“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保证今后都不再犯这种错误了，高抬贵手，你老公可受不了‘工伤’……”
朱玉婷这才满意地收回了力道，她不怀好意地坏笑道：“今晚我睡‘上床’，你负责给我‘侍寝’。”
“好。”狄光皓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上床”和“侍寝”是他们结婚后的夫妻暗号。前者的意思是由狄光皓或者朱玉婷躺在床上，盖好被子之后，另一人压在对方用被子遮掩的胸口上睡觉，被压的那个人还得双手抱着对方入睡。后者的意思是由狄光皓打水伺候老婆大人朱玉婷洗脚，有时候还得在朱玉婷耳边唱歌哄她入眠……
工作的时候，他们和所有警察一样一丝不苟；下班之后，他们过着别致而新颖的“痛并快乐着”的甜蜜生活。
“我上去露两手。”朱玉婷一听到歌曲由《全世界宣布爱你》变成了汪苏泷的《有点甜》，赶忙火急火燎地站起身，快步走到台上拿起了话筒，开始配合着音乐唱了起来。
摘一颗苹果，等你从门前经过
送到你的手中帮你解渴
像夏天的可乐，像冬天的可可
你是对的时间对的角色
已经约定过，一起过下个周末
你的小小情趣对我来说
我也不知为何
伤口还没愈合
你就这样闯进我的心窝
是你让我看见干枯沙漠开出花一朵
是你让我想要每天为你写一首情歌
用最浪漫的副歌
你也轻轻地附和
眼神坚定着我们的选择
是你让我的世界从那刻变成粉红色
是你让我的生活从此都只要你配合
爱要精心来雕刻
我是米开朗基罗
用心刻画最幸福的风格
当最后一句“用心刻画最幸福的风格”落下的时候，朱玉婷放下了话筒，现场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嫂子的歌喉真好，赶得上天籁了啊。”坐在狄光皓旁边的同事称赞道。
狄光皓的脸上露出了自豪的微笑，那笑容仿佛在说：“那是，也不看看她是谁的老婆！”
负责主持婚礼的司仪看上去大概三十岁出头，见时候差不多了，他拿起了手中的话筒，清了清嗓子，然后温和地说道：“大家请各自在自己的位子坐下，听我说几句。”
众人在轻快的音乐声中有条不紊地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了，他们安静地看着台上的这一对新郎新娘，准备听司仪继续说下去。
司仪首先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了招呼，然后柔声说道：“大家晚上好。我很荣幸今天能站在这里主持徐勇先生和李堃媚女士的婚礼，虽然我和他们不是很熟……”
他故意停顿下来，下面的人群中发出了一阵细微但善意的哄笑。
“但是我知道，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司仪继续着他的演讲，“我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你们，因为你们今天在场看着他们的所有人，你们当中，包括亲人、朋友、同事、家人，脸上都写着‘高兴’两个字，你们告诉了我答案，告诉了我，他们应该在一起，他们应该获得幸福，获得美满，他们应该一起白头偕老。现在，开始例行提问……”
徐勇和李堃媚同时转身，同时看着对方的眼睛。他们也在同时朝着对方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徐勇的眼里，写满了甜蜜的爱意和掩盖不住的笑意；
李堃媚的眼里，写满了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依赖和对未来的憧憬。
“在座的各位，有谁有任何理由反对这对新人的结合吗？有的话请说出来，否则请永远保持沉默……”
“有！”司仪的话还没说完，就传来了一声不和谐的声音，伴随着这个“有”字，司仪的身体像门板一样倒在了地上，一颗高速旋转的子弹射穿了他的头颅，使他当场丧命，他在生命逝去的那一刻，还瞪大着眼睛，似乎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说话的是一个阴沉着脸、独霸一张桌子的男人，他闪电般开枪杀死司仪后，又将枪口对准了护在李堃媚身前的徐勇。
当男人正要扣动扳机的时候，狄光皓将桌子上的一碟花生米猛地砸了过去，碟子正好砸中了对方的手腕。男人手腕吃痛，但他却没有松开握枪的手。
在狄光皓砸出那一碟花生米的同时，他也飞身朝男人扑了过去，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狄光皓死死地压住，他没有反抗，只是在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狞笑。
“你是谁？快说，谁让你来的？！”狄光皓往男人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两拳。
“你们完了！哈哈哈哈……”男人的口中突然涌出了深红的血液，但他却依旧狞笑着，很快，他就脖子一歪，死了。
狄光皓闻到了男人身上的那股味道，他皱起了眉头：“杏仁味……氰化物中毒，难道说……”
这个人刚刚说的“你们”是什么意思？
不好！
难道是他们来了？！
“所有人马上离开这儿！”狄光皓来不及思考太多，下意识地大吼了一句，在说话的同时，他的手也从背后伸了出来，他握着他的配枪。紧接着，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子弹上膛。
但是，对手的反应也并不慢……
几乎就是在狄光皓掏出配枪的同时，“轰”的一声巨响，原本紧闭的两扇大门被撞开了，冲进来的，是一群手持西瓜刀等刀具、全身黑衣、拿一块黑色的布遮着脸的人。
这群人好像一群杀红了眼的猛兽一样，冲进门以后见人就砍，有几名靠得近的无辜的服务员和警员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砍倒在地。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但今天在场的人几乎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警察，哪有毫无还手之力的道理？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们很快就调整好状态，对这群来者不善的恶徒迎头痛击。
“各位，保护好老人、妇女和孩子！”混战中，狄光皓冷静地下达了命令。
身为警察，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很快，战斗队形就迅速形成了……
“大哥，这帮条子在里面打得挺热闹啊……”墨镜男看了看车上的迷你车载电视中的画面，脸上露出了狞笑。
“创造者”冷冷地“哼”了一声，“这声音可还是不够大啊……通知其他人，让他们卖点力气干……今晚我们要过年了。”他将烧到末尾的烟头扔出了车外，接着又点上了一支。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名警员瞪大了眼睛。
这群手持刀具的暴徒很快都被在场的警员们制服了，但无一例外地，他们最后全都服毒自尽了。
“这些人都把毒药含在了嘴里，一旦被制服，就立刻自杀……”朱玉婷看着倒在地上的这群暴徒的尸体，皱起了眉头，她弯下腰，解开了其中一个暴徒用来遮脸的布条，“这个人，从面容判断大概四十岁左右，脸上有污渍，应该长期营养不良，初步推断应该是流浪者或者吸毒人员。”
“很好解释，”原本正播放着音乐的播放器突然传来了一个诡异的声音，“他们，都听我的。”
“‘创造者’？！”朱玉婷听出了这个声音，“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很简单啊，今天，不是徐警官和李警官的大喜日子吗？我想，送钱太俗了，而且有贿赂国家干部的嫌疑，所以，就送了这份别出心裁的礼物。希望你们喜欢……”那头，“创造者”的声音好像令人头疼的熊孩子一样“调皮”。
“你别得意！”狄光皓说道，“我现在就叫人锁定你的IP源地址，然后送你们这群混蛋进监狱！”
“不用麻烦了，狄警官，我现在就在这家酒店的门前，坐在一辆黑色轿车里，车牌号码是×××××，相信你不会认错的……”那头，传来了“创造者”无比狂妄的挑衅，他忽然话锋一转，“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刚刚的这份‘礼物’，充其量只是点个‘蜡烛’，后面还有些‘进口烟花’呢，祝你们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创造者”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播放器中，又恢复了还没唱完的歌曲。
“根据信号源定位，他确实就在这里！”穿着婚纱的李堃媚手里捧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掏了出来的ipad，她的手指在上面滑动了几下，“根据酒店大门前的监控和热成像显示，门前确实停放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牌号码的确是×××××，里面坐着两个人。”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狄光皓果断地下了命令，“这里有差不多二十名同事，封锁现场的事情交给他们足够了……”
话音未落，又传来了一声巨响，紧接着，冲进来一群和刚刚的暴徒一模一样装扮的人，但不同的是，这群人当中有些人是空着手，而有一些人手里握着的也不是刀具，而是明晃晃的冲锋枪！
“快闪开！”X特勤组的四人同时发出了这句叫喊，几乎就是在同时，那群暴徒手中的冲锋枪都齐刷刷吐出了火苗……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找到了各自的桌椅作为掩体挡住了子弹，有三个人由于来不及躲闪而被雨点般密集的子弹打成了筛子。
“不愧是老美那里偷渡来的进口冲锋枪，这声音听着真不错。”又一个被烧尽的烟头被扔出了车外。
“当初把这批‘货物’偷运进来也是花了我们不少的人力和物力……”墨镜男回想起半年多以前的那次走货，仍然心有余悸，“幸好存放这批‘货物’的地方根本没人注意到。”
“创造者”目光如炬般看了一眼金沙大酒店的大门，喃喃说道：“今晚，就是它们展现忠诚的时候了……”
酒店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几名空着手的暴徒冲向了作为掩体的桌椅，然后猛地扯开了自己的衣服。“轰”的一声巨响，他们的身体变成了一片粉红色的血雾，巨大的爆破力炸飞了四名警员，还有两名警员在灼热的热浪下变成了火人，站起来的时候被那群暴徒手中的冲锋枪打成了漏勺……
“我们得想想办法，不然这样下去我们所有人都得被打成马蜂窝或者被烧成人棍。”徐勇一边依靠着桌椅作为掩体开枪还击，一边喊道。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不太可能活捉他们，唯一的办法，只有击毙他们了。”狄光皓喊道。
“大家分成两组，一组压制他们的‘人体炸弹’，一组压制那些有枪的！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尽量留活口……”朱玉婷朝旁边的同事们喊道。
但话音未落，一名“人体炸弹”就朝着她扑了过来，紧接着，就是一声爆炸……
“玉婷！”狄光皓发出了愤怒的吼叫声。
与此同时。
庆江市公安局。
原本灯光明亮的走廊，突然齐刷刷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哎。这灯怎么灭了？保险丝烧断了吗？”一名男警员疑惑道。
“就是保险丝烧断了，局里也还有备用电源……”另一名男警员皱起了眉头，他察觉到，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古怪的气息……
“是我把电闸拉了。”黑暗中，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那两名警员还没反应过来，只听两声轻响，他们便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他们的后背上，都插着一支黑色的羽箭。
“这只是麻醉箭，他们死不了，不过睡上三十分钟是妥妥的了。”戴着兜帽的张海生冲着身后的五名黑衣人说道，“十分钟内，搞定这座楼里所有的警卫，至于那个人，我亲自对付。”
局长办公室。
凭借着警察的敏锐直觉，郑德民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他悄悄从柜子里取出手枪上膛，然后悄悄关上了门，并闪到门的旁边，屏住了呼吸，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安静的可怕，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很快，漆黑的走廊里就传来了异常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两步……离办公室越来越近了。
根据脚步声判断，对方只有一个人，他走路应该有点外八字，有练习过格斗的经历。这个人，是局里的同事吗？
很显然，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告诉了郑德民答案：不是。
脚步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一阵轻轻的“吱呀”的声音，难道对方也有枪？！
郑德民悄悄地移步到了办公桌下。
“嗖”的一声轻响，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一样东西飞了进来，郑德民露出头一看，那东西紧紧地钉在了地板上，是一支黑色的金属羽箭。
不对！
他听到，一阵轻微的“嘀嘀”声正从那支箭上传出来。他还没来得及躲开，“轰”的一声响，那支箭竟然爆炸了！一团浓烟从里面散发了出来……
郑德民马上捂住了口鼻，但很快，他就感觉到喘不过气来，意识也逐渐模糊……
他倒在了地上。
失去意识前，他看到，一双脚站在了他的面前。
“郑局长，晚上好啊。”张海生看着倒在地上的郑德民，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
“玉婷，玉婷，你醒醒啊……”狄光皓摇晃着朱玉婷的身体，急切地呼喊着。
朱玉婷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地躺在狄光皓的怀里，她的脸上和身上，几道伤口正在往外汩汩冒血。
“玉婷姐……”李堃媚的眼中渗出了泪水，她身上那件洁白的婚纱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样子了，上面沾满了黑色的血渍、肮脏的灰尘和其他碎屑。
“徐勇，你马上安排人送玉婷去医院，一定要快！”狄光皓急的声音都变了。
“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了，大概十分钟内可以到。组长，您也别太紧张了，嫂子会没事的。”徐勇安慰道。
狄光皓突然想起了“创造者”之前说的那些话，他朝徐勇说道：“我要下去一趟，马上就回来，玉婷就拜托你们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出去。
他冲到酒店大门口，那里，果然停放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他朝那辆车冲了过去。
然而，狄光皓的行动似乎早在那辆车的计算之中，它从排气管中喷出了呛人的浓烟，然后将油门加到最大，快速地驶离了酒店。
“靠！”从来不骂人的狄光皓，此刻也顾不上什么了，他朝那辆远去的车爆了句粗口。
他拨打了局里的电话，“我这里需要增援，嫌疑人驾驶着一辆车牌号为×××××的黑色轿车逃离，请马上设卡拦截……”
“晚上好啊，狄警官，需要帮助吗？”电话的那头，传来了一声讥讽。
“张海生？！”狄光皓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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